喝茶是真的喝茶，有病也是真的“有病”。
王德全將杯子裡的一小口水一飲而盡，然後拉過鍾萬象的手腕看了眼時間。
“趙老闆的病已經無藥可醫了。”王德全起身說道：“沒救了，等死吧，告辭。”
趙三聽着哈哈一笑，眯着眼笑着看向王德全，說道：“既然王小神醫都說沒救了，看來是真的沒救了。”
說着，他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手錶，嘆息道：“茶喝完了，王小神醫回去吧。”
王德全沒有搭話，垂下眼皮看着地面，拎着沒送出去的飯盒，向來處走去。
鍾萬象看了看陳程，又看了看王德全，一時間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和王德全兩人來着一趟究竟是爲了什麼。
見王德全走過，他嘆了口氣，也懶得再想，轉身跟着王德全走了出去。
走到修車間，修車間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修車廠的“工人”們在門口或蹲或坐，目光齊齊地看向通往後院的門。
王德全在門口處的人們身上掃了一圈，確認這裡的人自己沒有印象。
看了一圈，王德全微微皺了皺眉，剛剛帶領他們進來的那個人卻不見了身影。
鍾萬象順着王德全的目光看了一眼，也沒看出什麼，就直接拉開車門上車了。
王德全抱着飯盒上了車，向通往後院的門看去，沒有見到陳程或者趙三任何一人的身影。
車子啓動，鍾萬象也沒問去什麼地方，直接開車倒出了修車廠，接着向來時的方向開去。
直到修車廠從後視鏡裡消失，鍾萬象這才清了清嗓子，快速向王德全那邊看了一眼，說道：“你說，那趙三腦子是不是有點什麼毛病？把自己家蓋到墳圈子裡，他就不怕晚上鬧鬼？這都什麼人啊？”
王德全聽着他的話，笑了笑，臉上的表情頗爲無奈。
他想了想，說道：“趙三這人應該是咱們這邊的人。”
鍾萬象愣了愣，一臉狐疑地說道：“真的？”接着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今天完全有機會把咱們兩個都留在他那裡，就像是陳程那樣。”王德全想了想說道：“而且，這麼偏僻的修車廠，如果不是老爺子他們的指示，常青又怎麼會把車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說的也是。”鍾萬象點了點頭，接着說道：“那要按照你這麼說，當初陳程被塞進我後備箱的事情，老爺子也是知道的？”
“有可能。”王德全說道：“沒準都是老爺子安排的。”
說着，王德全嘆了口氣，說道：“等下帶我去換一身衣服吧，我想去江樓那邊看看。”
這一次，鍾萬象確實拒絕了王德全的想法：“不行，你得回醫院了。”
說着，他補充道：“咱這次本身就是偷跑出來的，這要是去江樓被你師父抓到，我都擔心我家老爺子派人來抓我回去。”
王德全猶豫了一下，繼續道：“沒關係的，我戴個帽子，站遠一點，在角落裡沒人會發現的。”
說着，看鐘萬象還是一臉拒絕的神情，王德全繼續道：“就離遠遠的看着，我不過去，不下車，就這一次，他們開完會我就回醫院。”
鍾萬象還是有些猶豫，卻耐不住王德全反反覆覆的懇求，沒辦法還是答應了下來。
“行吧。”鍾萬象一臉糾結地點了點頭，接着看向王德全，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就這一次。”
經過服裝店的時候，鍾萬象下車隨便買了幾件看的過去的衣服，王德全在車裡換上，兩人接着向江樓的方向駛去。
遠遠地停在江樓對面的樹蔭下，王德全隔着窗戶，很是認真地看着江樓的方向。
“你就說，這能看到什麼？”鍾萬象一臉無奈地看向王德全，說道：“這麼遠，連人臉都看不清，再遠一點，連男女都要分不清了，你在這裡看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王德全揉了揉脖子，嘆了口氣。
他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接着將腳邊的飯盒拎了起來，看了半晌，忽然開口道：“趙三找咱們不只是爲了喝茶。”
鍾萬象怔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說道：“你是說他是爲了拖延時間？”
說着，他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地向江樓的方向看去，半晌，問道：“他是爲了不讓咱們兩個來江樓？”
“或者是晚一步來這邊。”王德全說道。
一邊說着，他一邊嘗試將飯盒打開。伸手比劃了一下，王德全就將飯盒遞給鍾萬象，示意他幫忙打開。
鍾萬象也沒多想，直接接了過去，一邊研究怎麼打開，一邊說道：“晚一步？他是怕你認出來什麼人？”
“又或者是怕有人認出我。”王德全垂着眼，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說道：“肯定又是什麼老熟人來了，沒準還是對我有敵意的那種。”
說話間，鍾萬象將飯盒蓋子打開了，裡面的豆腐箱混着湯汁整整齊齊地擺在飯盒裡。
鍾萬象看了一眼飯盒，說道：“你要吃？有點涼了。”
“不吃。”王德全說了一句，將飯盒拿了過來。
接着，他將裝飯盒的袋子套在手上，直接伸進了飯盒裡，一個一個地將豆腐箱上面的蓋子撕開，仔細地檢查着裡面的餡料。
“你覺得這裡面會有東西？”鍾萬象好奇地看着王德全的動作，“會是陳程留下的東西嗎？”
“有可能。”王德全點了點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不過片刻，就在他檢查到第五個豆腐箱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偏硬的東西從豆腐殼裡露出了一個角。
“真的有東西！”鍾萬象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王德全捏着那個角，將其整個抽了出來。
是一個塑封的白色紙條，不大，長度大概兩釐米。
王德全將紙條從餡料中拿了出來，接着放在鍾萬象準備好的紙上，擦乾淨。
將殘餘的東西整理好，王德全這纔將紙條拿在手裡，湊近眼前仔細觀察。
塑封內的紙條一片空白，上面沒有任何字跡。
鍾萬象看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陳程這是搞了個無字天書？他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