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龍袍,孜然獨立。
震撼,驚歎,疑惑,不解,種種的情緒都匯聚成倒吸冷氣的聲音,就像是海中的浪花,一層覆蓋一層,轉眼溢滿整個會場。
郎世寧的乾隆秋獵圖在她的身邊,都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臺下終是有人坐不住了,唐遺風幾名泰斗雖然沒有出席慈善晚宴,不過下面還是有不少的古玩大家,誰不想近距離的觀看那被藏於畫中的乾隆秋獵圖,當然,他們最想知道的是那幅畫的真僞。
老一輩的人都喜歡穿中山裝,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是一名大約六十來歲的老人,人中的碎鬍子被修剪的很是整齊,梳着背頭,算不上慈祥的面容上有一雙精明的眼眸,此時,那雙眼眸中正散發着炙熱的光芒,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聲音有些顫抖。
“這位,這位小友,不知道我能不能,能不能近距離的看看。”他說話的時候有些忐忑,畢竟沒有把握。
這個老人葉雨是知道的,B大考古教授谷一通,考古可不是專門研究木乃伊,對於古時遺留下來的文物,他們都頗有研究,自然,對於這些古時候的玩意,都充滿了興趣。
“可以!”葉雨點了點頭,讓衆人做個見證也未必不好,雖然她沒有賣出的打算。
谷一通龍行虎步的走上臺,整張臉因爲興奮而漲紅着,很難想象,一個刻板的教授竟然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谷一通可不敢用手去摸畫卷,生怕手上的汗水會染在上面,造成畫卷的損傷。
主持人覺得事情有些歪樓,這次的慈善晚宴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歪的呢?他向回倒着記憶,似乎是在少女出現的那一刻。
石邱澤早就吩咐下去讓人準備手套與放大鏡,當然,他這是給自己準備的,只是如今谷一通在臺上,他也不能不敬老,只好忍痛將鑑賞真僞的工作讓給了他,當然,石邱澤如此做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他對於古玩只是個半吊子,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噹,想來,還是讓谷一通打頭陣比較靠譜。
谷一通連忙將手套套在手上,拿着放大鏡細細的觀看着面前這幅畫。
谷一通有些激動,他的手久久不能停止顫抖,雖然已經有所確定,不過他還是看了又看,以免錯漏了什麼。
半響,他激動的擡起頭,聲音抑揚頓挫,“這幅乾隆秋獵圖,是真品!”說到最後,聲音不僅有些哽咽,熟知歷史的人都知道,這幅畫當初應該是被侵略者燒燬了的,只是如今才知,原來一直以這種方式保留着,不僅對於那個製作這一切的人肅然起敬。
一句真品,引起軒然大波,衆人望着葉雨的目光一時變了模樣。
他們一直以爲,她不過是有錢人家養出來不知道錢爲何物的敗家子,可現在看來,人家非但不是敗家子,還是古玩界的天才,只是一眼便看穿了那幅畫中的玄機,用三百萬的價格拍下價值上億的乾隆秋獵圖,怪不得她並不在乎那三百萬,比起這幅圖,那三百萬算的了什麼。
只是衆人看着她淡然的神色,與谷一通的興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時心中似是壓着一座大山,有些隱隱發悶,就連知道那幅畫是真品的谷一通都難掩心中的喜悅,而擁有這幅畫的她爲什麼還是一臉平靜,對於她來說,到底是她錢多到對這幅畫的價值沒有任何的感受,還是她早就知道,在那幅畫下的,是乾隆秋獵圖?
然而,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讓衆人確定了一點,那就是臺上的少女,不容小覷。
臺下交頭接耳,皆是在詢問着有關臺上少女的身份,龍清易看着一旁面帶淺笑的洛燕鴻與郝玲瓏,心中倒有怪異,看她二人這幅見怪不怪的神情,似乎是知道臺上少女的身份的。
“洛總,看你的神情,莫不是認識臺上之人?”龍清易轉過頭,問道。
洛燕鴻挑了挑眉,就連着輕微的動作都是那麼的優雅萬分,她輕笑,“龍董剛剛不還在問我們的董事長怎麼沒來嗎,這下不是見到了嗎!”
“洛總,我現在不是在問賞風董事長的事情,是…。”龍清易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洛燕鴻,試圖在她的臉上看出這是個玩笑。可不僅是洛燕鴻,就連郝玲瓏也一臉肯定的看着他。
龍清易的脖子僵硬的轉向臺上,看着那一襲風華無人能及的少女,怎麼可能這四個字迴盪在心頭,賞風幕後的老闆怎麼是她,怎麼會是,她!
“洛總,這個玩笑並不好笑。”龍清易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答案,看她的模樣不過十來歲,五年前她纔多大?十歲,還是十二三歲!
洛燕鴻收起臉上的笑容,凝望着葉雨的目光中充滿了驕傲與自豪,正色的道,“龍董,我並沒有與你開玩笑。”
“這怎麼可能!”龍清易驚駭的站起身,聲音之大竟然會場一時陷入了詭異的乾淨中,然而他卻沒有注意。
洛燕鴻面帶嘲諷,一個人得知自己一直想打敗的對手竟然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這種打擊也難怪會讓他如此失態。
龍清易是香奈兒京都分公司的執行總裁,賞風的突然崛起多多少少影響了香奈兒的地位與銷量,龍清易更是將賞風的幕後老闆視爲競爭對手,如今當他得知自己的獨對手竟是個孩子的時候,那種頹然與挫敗感讓他並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龍清易轉過身,目光復雜的望着臺上的少女,聲音有些沙啞,“你,真的是賞風的董事長?”
一句話,宛若驚濤拍岸。
現場太過安靜,龍清易因爲震驚的聲音又顯得太大,所以在沒有話筒的情況下,愣是讓衆人聽得清清楚楚。
賞風的…。董事長?
衆人望着龍清易,又望了望站在臺上的少女,牽強的笑了笑,哈哈,這個笑話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臺上,佳人一笑,萬物失色,葉雨看着衆人驚疑不定的神色,素齒微揚,那一襲的風采攝人心魄,身上清貴的氣勢,一時升到頂點。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龍清易的問題,只是道,“我似乎還沒有向衆位自我介紹。”聲音微微停頓了片刻,接着道,“大家好,我是賞風的董事長,葉雨!”
我是賞風的董事長,葉雨!
我是賞風的董事長,葉雨!
……。
這一句話就像是女巫的魔咒,一聲聲迴盪在衆人耳邊,一下下的敲擊着衆人的神經,似乎想要沁入靈魂,控制住每一個人的神經。
他們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從沒想過,賞風國際的董事長竟然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一個比起他們的女兒都要小几歲的孩子。
這,又怎麼可能,似乎今天這一天,不,這一晚上,他們已經失態了很多次,可偏偏,每一次都是因爲臺上的那個少女。
“賞風是你的,還是你父母的…。”龍清易艱難的開口問道,他在做着最後的掙扎,如果是她的父母,那麼他即便是輸了,也沒有輸的那麼徹底。
父母嗎?葉文山似乎沒有精力去經商,而對於溫如玉而言,她最大的幸福就是守護着丈夫兒女。
想着家人,葉雨的神色變得溫和,對於龍清易的問題只是說道,“我很榮幸,有一個足以撐起我整片天空的家庭,而我,作爲家中的一員,只想有朝一日,能用我不算寬厚的肩膀去撐起他們的藍天,很慶幸的是,如今我已經向着那個目標,邁出了一大步。”
一句話,讓龍清易最後的掙扎支離破碎,雖然她並沒有明說,可他,可在場的衆人都已經從這句話中聽出了潛在的含義,賞風,是她一手創辦的。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少女?
驚歎也罷,震撼也好,只是突然瞭解到,賞風一直不肯透露她身份的原因。
“其實賞風有這樣的成就,與我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我只是有幸比你們先認識了玲瓏,只是有幸窺探到了她的天賦。”
回想着當初,葉雨不禁嘴角含笑,如果不是因爲從活一世,她又怎麼會知道,那個冷若冰霜而又活潑開朗的少女,會有如今的成就,與其說這一切是她慧眼識珠,不如說是上天給她開了一道通往成功的康莊大道。
葉雨將視線從玲瓏的身上移開,感激的望着洛燕鴻,她其實真的沒有做些什麼,尤其是對於賞風。
“而我,由爲榮幸的是,我竟有一個願意陪我瘋的外婆,她辭去了那麼好的工作,留在賞風,爲我打理一切,外婆,謝謝!”
這聲謝謝,葉雨早就想說,卻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
場面一時寂靜無聲,似乎皆是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一番話。竟將所有的功勞推得乾乾淨淨,他們捫心自問,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他們能做的這一點嗎?榮辱不驚,大氣淡然,不,他們不能,在場的衆人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能夠做到。
她,真是如她的樣貌一般,只有十幾歲嗎?
臺上,石邱澤望着葉雨的側臉,頭頂上炙熱的燈光讓他有些恍惚,似乎一下子回到二人剛剛相識的畫面,他想,如果當初知道那份企劃案是她規劃出來的,他一定會拼死拼活也要將這個小丫頭拐回石家,只是可惜,時光不能倒退,他記憶中的小丫頭如今已經亭亭玉立,而他卻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綻放光芒。
其實這樣也不錯,相比於靠近,他更喜歡遠遠的望着,將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記在心裡,石邱澤覺得自己對於她並不是喜歡,而是一種吾家有女初養成的心酸,似乎她長大了,就不再是那個甜甜的叫着他石叔叔的小丫頭了。
好吧,他承認,葉雨每次甜甜的叫他石叔叔的時候,都是尼瑪算計他的時候。
不過石邱澤卻依舊樂此不疲。他長長覺得自己是犯賤,不過看到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便又將節操給扔了。
人羣中,窸窸窣窣的聲音慢慢擴大,直到一聲驚呼,突兀的響起。
“葉雨,葉雨,葉,你是葉家的小公主!?”
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呼在會場中炸響開來,瞬間如瘟疫般傳遍整個會場。
一時間倒抽冷氣的聲音頻頻響起,難怪他們覺得葉雨這個名字如此的熟悉,她竟然會葉家的太子女?
衆人一時將目光凝聚在葉雨的身上,只是想從她的口中聽到是否如那人所說,畢竟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之多。
面對衆人的目光,葉雨點了點頭,“是!”一個是字,宛若悶雷炸響在衆人心中。
竟真的是!
葉雨沒有打算隱瞞,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她知道,葉家太子女的稱號會一直伴隨着她,即便有朝一日她站在巔峰。而她想要的,只是在不久的將來,人們提到葉家,最先想到的只是一句話:永遠不要與葉家爲敵!
這樣,她便心滿意足了。
只是葉雨不知道的是,如今,雖然衆人想到她,依舊先是想到她的家世,可在內心深處,早已經將她的身影映在其中,只等着有一天,她的光彩取代葉家的地位,讓他們的心底只有葉雨這個名字。
名揚天下的不再是葉家,而是她,葉雨!
這一天,並不遙遠!
衆人望着臺上,一襲龍袍傲然聳立的身影,突然舉得,總有一天,她的身上必定不再刻印着葉家的名號。
許夢兒不發說出此時的心情,種種情緒在她的胸腔中叫囂着,沸騰着,撕扯着。
她的手緊緊的攥着扶手,蔥鬱的指尖微微泛白,終於明白到底怎麼樣的氣勢纔算得上是君臨天下。
“芳姐,告訴陳導,那部戲我接了。”她沒有回頭,只是一直凝望着站在臺上的葉雨,平靜的聲音中夾雜着絲絲的顫抖。
芳姐是她的經紀人,就坐在她的身側,那是一名三十來歲的女子,穿着一件並不正是的晚禮服,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一看就是個幹練的女強人,她轉頭凝望着許夢兒,似乎在想着她爲什麼會改變心意。
陳導新導的一部戲,講的是女皇武則天,許夢兒一直找不到武則天登上皇位時君臨天下的氣勢,即是不捨放棄這個角色,又怕接下了以後讓自己與導演失望,所以她一直在猶豫着。
李芳順着許夢兒的目光,恍然間似乎瞭解了她爲何會如此堅定。
也許,她是看到了她一直找不到的,屬於女皇的氣勢。
她輕笑,“好!”
李芳很期待,她期待着能夠看到許夢兒再一次登上人生的巔峰。
慈善晚宴雖然已經結束了,但每個人的心依舊不能平靜,想必轉日,當報道出現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將不能在平靜。
葉家,葉建國“嘭”的一聲將手中的報紙拍在桌子上,吹鬍子瞪眼的怒視着面前一臉笑意的葉雨,這個該死的丫頭,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他竟然最後才知道,害得他平白受到老賀頭的嘲笑,偏偏這個臭丫頭現在還一副樂呵呵的模樣,真是氣死他了。
“笑,你還笑,你到底還有多少時候瞞着我們!”尼瑪,想起老賀頭對他的冷嘲熱諷,他就怒氣難平。
“爺爺,您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脾氣怎麼還是這麼暴躁啊!”葉雨無視葉建國憤怒的虎目,拿着手中的小娃娃逗弄着小君熠與盼盼,聲音慵慵懶懶的從口中溢出,那副輕慢的模樣,差點沒讓葉建國氣到吐血。
這個小王八羔子,非但不認錯,還尼瑪冷嘲熱諷,真是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葉建國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焦躁的來回走動,動手他有捨不得,動嘴他又說不過,看他這一頭白髮,絕逼是被她逼得。
葉雨覺得頭暈,葉建國這麼走走倒是對身體又好處,可他這碎碎念卻太煩人了,就像是有一羣蒼蠅在她的耳邊飛來飛去飛來飛去,吵得她頭都大了。
溫如玉託着水果從廚房出來,看着焦躁的葉建國,將果盤放在桌子上,戳了戳葉雨的腦袋,安撫着葉建國,“爸,您別急,您先做坐下。”
隨後又對葉雨說道,“你這孩子,什麼事情都瞞着我們,現在好嘴硬,你說你上輩子是不是劉胡蘭啊~”
葉建國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斜了一眼葉雨,“你還別誇她,就她哪能跟劉胡蘭前輩比啊!”
葉雨嘴角微抽,怎麼的,就因爲她嘴硬,他們難道還想給她上老虎凳辣椒水啊!
“好吧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麼?”葉雨攤了攤手,無奈的問道。
“哼,算你識相。”葉建國說着,倒是坐了下來,其實他不是真的生氣,怎麼說呢,在得知自己的孫女竟然如此出色的時候,他心中那股自豪與驕傲是難以言喻的,可以想着這個孩子竟然什麼事情都瞞着他們,便是氣不打一處來,當然,更多的卻是心疼。
葉雨輕笑,心中卻是被暖流侵襲。她沒有遺漏的將這些年的事情全部都說給他們聽,當然,這僅限於商業,曾面前的危險,卻一點都沒有想他們透露。
直到說到雍天,葉建國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詞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了,是震撼,是心驚,是驕傲,是複雜到無法言語。
“雨兒,你,你爲什麼要做這些!”葉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即便是當初九死一生的境地他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可如今,眼眶卻是通紅一片。
也許外人聽到這些只會驚歎她的能力,可葉建國聽到的只是葉雨這些年的艱辛。
“爲了什麼呢?”葉雨吶吶自語,她擡眸,淡淡的笑着,“我只想用自己的手,守護葉家。”
即便,手染鮮血也再說不惜。
葉建國一直認爲自己是瞭解葉雨的,可這個時候他才知覺,他這個孫女要別他想象優秀的多。
中南海,主席拿着手中的報紙,冷毅的眼角泛着淡淡淺笑,似是透過報紙,就能看到葉雨站在臺上的那股氣勢。
“皇甫,葉家倒是養出了一個好女兒。”主席將報紙放在皇甫亦的手中,溫潤的眼眸瀲灩精芒,輕輕的一句話,卻不知道意欲爲何。
皇甫亦不在乎的笑了笑,接茬道:“是不錯,精明狠辣卻又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小丫頭。”
“你倒是對她的印象不錯。”老人望着皇甫亦打趣道。
“您得了吧,我看您是中意那個丫頭纔是。”老人心中的想法他何嘗不知道,只是…。她畢竟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葉家兩代都爲了這個國家,主席又怎麼忍心讓她接替葉文山。
葉文山畢竟已經四十多歲了,可直到如何,Z國也沒有出現能夠替代他的人,豺狼虎豹虎視眈眈,沒有葉文山的震懾,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他,是想讓葉雨代替的,只是……
“其實,您可以問問她的意見。”皇甫亦道,葉雨是個有主見的人,威逼利誘肯定都不行,唯一的辦法就是說服。
主席點了點頭,凝望着窗外並不算晴朗的天空,“這件事先放放,想跟她談,到底是該讓她看到誠意。”
隨手拿過一旁的茶盞,老人抿了一口醇香的茶水,卻不在提及葉雨,只是道,“阮家這幾日可有什麼動靜。”
皇甫亦眼底閃過一抹嘲諷,他毫不掩飾對於阮家的輕蔑,“阮正陽依舊在加護病房,似乎隨時都會斷氣,阮文浩是個沒用的,不過主席,有一個人卻是奇怪得很。”
皇甫亦想着那日他得到的資料,微微的揚了揚眉,卻是止住了話頭。
老人睨了一眼皇甫亦,笑罵道:“還不快說,這個時候還賣關子。”
想必這世上,敢用這種態度面對主席的,除了這無法無天的皇甫亦外,便只有葉雨了。
“好好,我這就說。”皇甫亦一臉痞笑,說道正題的時候突然正色,“阮正陽的那個妻子,井田,派人查過了,孜然一身,就像是憑空出現在的一般,聽說是當年打仗時阮正陽在鄉下結識的文青,只是看她如今的表現,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阮正陽昏迷,依照皇甫亦的想法,阮家必定大亂,畢竟阮文浩那人是個愚孝的,什麼都聽從阮正陽的指示,沒了主心骨的他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可此時,阮家卻並沒有因爲阮正陽病危而大亂,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那個老太太他見過,戲演得不錯,只是沒有破綻便是最大的破綻,她成功的扮演了一個躲在男人背後的女人,一輩子相夫教子沒有經歷過太大的世面,然,一個首長的夫人怎麼會連配槍的軍人都會害怕,只能說,她演得太過了。
“井田嗎?”阮正陽的夫人他也見過,不過只是匆匆一眼,他倒是從沒有留意過她。
只是這阮正陽的夫人,如果她真的有問題的話,她會是誰呢,又是什麼身份,呆在阮正陽的身邊又有什麼目的。
如果知曉了這一切的疑問,或許,阮正陽的所作所爲就會有合理的解釋了。
一時,沉默不語。
阮家,書房。
井田握着手中的報紙,似是想要將黑白畫面中那一臉笑意的人捏於手掌之中,葉雨,第一開始就應該除了你。
報紙被她攥在手中,那雙昏沉的眼眸散發着嗜血寒冷的煞氣。
葉家倒是出了個不錯的繼承人,只是可惜,命不久矣!
井田將手中的報紙扔在地上,報紙上,葉雨那張含笑的臉變得扭曲。
葉家,門檻太高,衆人有些氣餒,他們現在雖然已經知道了賞風董事長的身份,可他們現在卻寧願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地位太高,他們就是想要盤關係,也找不到門路。
報紙新聞滿天飛,S市,電視前,戴茜茜一家目瞪口呆的看着電視報道,皆是有些回不過神來,這個時長來他們家吃飯,性格溫和的丫頭竟然是葉家的太子女,他們做夢都高攀不上的人竟然是他們女兒的朋友?
茜茜媽與茜茜爸轉頭望着一旁,一臉呆滯的戴茜茜,抽了抽嘴角,看着傻丫頭的樣子,別問了,她肯定也不知道。
史文蕭與白楓溪抱着電視,要不是有人攔着,差點砸一頭砸進去,臥槽,太勁爆了,葉雨竟然是葉文山的女兒,他們此時有些後悔,如果早知道,他們一定會死氣白賴的纏着葉雨要葉文山的簽名。
不過想着來日方長,倒是有些釋然了。
裴成君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中那一襲龍風采萬千的少女,伸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仁,雍天集團,賞風國際,她到底還隱瞞了多少事情呢,而她爲什麼要在現在將一切公開,裴成君覺得葉雨就像是一個謎,一個讓他想要不顧一切去查詢真相的謎。
葉逸塵看了一眼面色微僵的父親,他不明白,爲什麼剛剛還對葉雨誇獎不已的父親如今聽到她是葉家的太子女,便變了模樣。
他眼中的情緒太過複雜,複雜到葉逸塵根本就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當你以爲的普通人搖身一變成爲受人矚目的大人物時,那種震撼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就像是現在B中的學生一樣,他們覺得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然,當他們震驚過後,卻慢慢地釋然了,似乎她本就該如此,本就該站在更大的舞臺上,接受着更對人驚歎的目光與讚美。
她,值得!
阮志傑望着電視中的人兒,笑得苦澀,她還是一樣的耀眼,不愧是他的太陽,只是大太陽,我該怎麼辦。
對於刺殺你的命令,我,該怎麼辦…。
日子一天天飛速而逝,外面的熱潮慢慢減退,對於賞風,葉雨,葉家的議論的話語也越老越少,似乎一切都會隨着時間逝去。
臨近年關,街道上變得熱鬧起來,家家張燈結綵,喜慶有餘。
阮正陽的新年如今只能在病牀上度過,想必消毒水的味道一定不好聞。
大年初一,來葉家拜年的人絡繹不絕,而今日,卻迎來了一個誰都沒有想過的人。
主席!
葉建國看着站在門外的老人,激動了迎了出去,畢竟主席已經好幾年沒有到處走動了。
葉建國一直不捨得喝葉雨拿回來的大紅袍,這時卻是沒有小氣,足足的拿出了一小掐。
葉雨沾了主席的光,不由得腹誹葉建國的小氣,這大紅袍還是她給他的呢。
“主席,我今個兒可是沾了您的光了,要不然可是喝不上這大紅袍。”葉雨抿了一口大紅袍,鳳眸微揚的打趣道。
葉建國瞪了葉雨一眼,對着主席笑道,“主席,你別聽着丫頭瞎說。”
主席卻是笑着搖了搖頭,“葉老,我看你是沒有這個小丫頭聰明,她這是變相找我討要大紅袍呢。”
“呲!”葉建國張了張嘴,有嗎,他怎麼沒有聽出來。
主席大笑,他就在想,以葉建國與葉文山這種性格,怎麼會有教出一個如此刁鑽狡猾的小狐狸呢。
“皇甫。”
皇甫亦聽到主席開口,將懷中的茶葉拿了出來,那可是整整半斤,皇甫亦都覺得肉痛。
“哎呀,主席,這怎麼好意思呢。”雖然話是這麼說,不過葉雨卻早就將手伸了過去,她可不管主席打的什麼心思,葉雨只知道,免費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雨兒,不許這麼沒大沒小。”葉建國斥責着葉雨,目光卻一錯不錯的盯着主席手中的大紅袍。
“爺爺,口水流出來了。”葉雨翻了翻白眼,看他老人家這沒出息的樣子。
葉建國下意識的用手擦了擦嘴角,沒有想象中的溼潤,當即反應了過來,不由得大怒,“你個小王八羔子,你竟然騙我。”
葉雨不明白葉建國爲什麼喜歡叫她小王八羔子,根據遺傳性來說,他這是連自己都罵了。
翻了翻白眼,葉雨慢慢悠悠的問道,“爺爺,我是小王八羔子,您是什麼啊!”
“呲!”葉建國差點被氣得口吐鮮血。
主席在一旁看着葉雨與葉建國之間的互動,嘴角微微上揚,他家裡的小輩哪一個不是怕他怕的要命,別說是跟他如此說話,就是呆在一塊都不敢喘一下大氣。
這個時候,他倒是有些羨慕葉建國了。
客廳一時充滿了溫馨,主席並沒有待帶長時間,葉雨凝望着主席的背影,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年悄然而過,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可時間卻不會等待着人們緬懷過去,而是一個勁的往前狂奔着。
眼見,距離葉雨與賀俊鵬的訂婚宴日子越來越近,京都卻不在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