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俊翔整個身子都是僵硬,後背挺直的倚靠着沙發,就像是一個塵封了許久的雕像,隨便一碰都會往下掉着碎渣。
整個客廳的氣氛有些凝重,阿蟒這個當事人卻一點都不自知,擺動着自己那一小截尾巴逗弄着小君熠,看着他萌萌的大眼睛,心裡往外直冒泡泡。
葉雨覺得阿蟒變異的有些徹底,它不僅怕水,不愛冬眠,還尼瑪喜歡孩子!
小君熠被逗弄的咯咯直笑,顯然是開心極了。
溫如玉嘴角微抽,掃了一眼阿蟒,這難道就叫我很醜但是我很溫柔嗎?
葉建國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條大蟒即便是放在熱帶雨林中也是一代王者,它能改變自己吃肉的天性?要是哪天它狂性大發,他們可都控制不住它啊!
“雨兒,它,是不是不太安全?”葉建國覺得自己說的相當委婉,可餘光看着阿蟒突然望向他的目光,心中登時一顫。
它不會是能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麼吧?葉建國心中驚異不動,只是面上卻不動聲色,要說老一輩的心理素質就是好,別看心中有多忐忑,面上愣是鎮定的不得了。
葉雨輕笑,掃了一眼葉建國抓着膝蓋的手,微微的翻了翻白眼,明明緊張的要死還要死撐!
“阿蟒,跟大家打個招呼!”葉雨拍了拍阿蟒的大腦袋,阿蟒聽聞,擡起逗弄小君熠的尾巴,衝着衆人揮了揮,以示友好。
臥槽!
聽得懂人話什麼的真是太屌了,簡直是屌爆天啊!
阿蟒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安全性,它表示,它是一隻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的蟒蛇,哪裡是那些粗魯的蠻夷,說吃人就吃人。
再說,現在的人身上的血多髒啊,吸收了那麼多汽車尾氣,煙霧晨靄,還有什麼尼古丁,酒精肝,高血壓,糖尿病,它放着新鮮的牛肉羊肉豬肉各種健康的肉不吃,吃這些不健康的肉乾嘛,它腦子又沒病。阿蟒真不知道他們在怕些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瘋了,葉建國竟然在阿蟒的眼裡看到了鄙視,還是尼瑪赤裸裸的鄙視,葉建國不淡定了,恨不得掏出槍子崩了它,不過按照它的體積來看,在吃槍子死之前,它絕逼能夠先將他給吞了。
葉建國明智的選擇不與阿蟒一般見識,別誤會,不是他害怕,而是他不屑與一條蛇計較!
相比衆人對於阿蟒的忌憚,哮天犬與小雪狐就要受歡迎的多,尤其是小雪狐,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那一身通體的白毛,更是萌到人的心坎裡,它憑藉着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一舉俘獲了男女老少的心。
哮天犬懶懶的趴在一旁,一副外界的事情都與它沒有關係的樣子,小雪狐躺在哮天犬身上,赫然將它的身子當成了靠背,這兩個看着安全係數極高的傢伙,其實有的時候比起阿蟒還要危險,最起碼人們在看到阿蟒的時候會心生防備,可是對它們卻不會,要是想要一個人的命,其實讓哮天犬與小雪狐出手更加的迅捷。
真不知道如果葉建國知道家裡的動物只有看着威風凜凜的鵬鵬沒有殺過人,其它都沾染了人命,他會不會當場暈過去。
提心吊膽的過了幾天,眼見阿蟒沒有任何的攻擊性,溫如玉也便是放下了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早有鵬鵬的先例,所以她接受阿蟒它們的速度才如此的迅速。
賀老爺子這兩天有事沒事就往葉家跑,一是爲了葉雨與賀俊鵬的婚事,這婚可以先不結,可這訂婚宴卻一定要辦,這可是他們賀家與葉家的大喜事,馬虎不得。
而二是因爲阿蟒,老爺子戎馬一生,還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這麼大的蟒蛇,尤其是知道它沒有危險之後,更是留戀葉家樂不思蜀。
人到老年,就是個小孩心性。
訂婚宴定在年後,索性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而最先到來的卻是商界聯合演藝圈舉辦的慈善晚宴。
許夢兒有些激動,過了這麼多年,她終於可以再見到她,那個改變了她一生命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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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鎏金閣。
許夢兒握着茶盞的手扣着茶盞上的青瓷花紋,如蔥般的手指尖微微泛白,眉眼間的那一絲激動怎麼隱藏也隱藏不住。
郝玲瓏有些好笑,許夢兒這樣子要是讓外界的記者影迷看見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如今可是國際巨星,走到哪裡不都是讓別人緊張的份,如今她倒是不淡定了。
“夢兒姐,你別激動,一會兒要是見到了本人,你別嚇到就好。”郝玲瓏輕笑,葉雨如今可是用自己的真面目見她,真不知道看到葉雨變臉,許夢兒會不會受到驚嚇。
“你這丫頭,就知道打趣我。”許夢兒眼眸微楊,柔和之中帶着一絲冷毅,就像是一柄被打磨銳利的劍,即便隱藏鋒芒,也會在不經意間流出。
許夢兒作爲國際巨星,身上的氣勢不是一遍人能夠受得了的,只是再坐的幾人都不是一般人,自然,也不會有所影響。
唐蕭宸望着許夢兒,笑道,“夢兒姐,玲瓏可沒有打趣,你一會兒見到她本人就能明白玲瓏的意思了。”
唐蕭宸的話讓許夢兒微微一愣,心倒是沒來由的跳了起來,她倒是想瞧瞧,到底那人發生了怎樣的變化能讓他們這般。
張天琪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他將許夢兒的神情看在眼裡,嘴角輕啄着淺笑,一會兒他可就是能看到國際巨星失態了,真是一件讓人期待的事啊!
他還跟以前一樣的惡趣味。
門這個時候被人推開,許夢兒心中一緊,慢慢的轉頭望去。
門前,一名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巧盈盈的站立着,青絲就那般的垂在身側,鳳眸微揚,長睫上翹,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清貴淡雅的氣質,與她這時的年齡極其不配,可讓人詫異的事,卻一點也並不讓人覺得違和,似乎她便應該如此。
許夢兒眨了眨眼,她總覺得面前的這個少女在哪裡見過,十分的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許夢兒的目光繞過面前的少女望向她身上,空蕩蕩的只是走廊,沒人!
她不由得有些失望,原以爲是那人來了,臉上雖然依舊維持着笑意,只是有些發僵而已。
郝玲瓏看到許夢兒的表情,抱着肚子直笑,唐蕭宸與張天琪也不由得笑出了聲了。
葉雨瞪了他們一眼,反手關上門,施施然的走進屋裡,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後才望向許夢兒,“好久不見!”
許夢兒的心停跳了一拍,她轉頭望向郝玲瓏三人,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心中逐漸形成,可是無論如何,她卻依舊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一切,這怎麼可能呢!這不可能啊!
看着許夢兒驚疑不定的神色,葉雨輕笑,“只是樣子發生了改變而已。”
算是便向承認了自己是誰。
“若,若夢?”許夢兒吞了吞口水,這越活越年輕是怎麼一回事,她莫不是也跟天山童姥一樣,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了吧!
葉雨點了點頭,無視許夢兒被雷劈了的神情,解釋道:“當初的我,名字與長相都是假的,如今纔是我本來的樣子,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葉雨!”
葉雨伸出無骨嬌嫩的雙手,指尖如圓潤的走珠,蔥白細嫩。
許夢兒愣愣的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上面,輕輕的捏了捏,在確定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之後,才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你纔是真的你?”
葉雨點了點頭,“是的。”
許夢兒一把抓住葉雨的手,眼底精光閃爍,炙熱的就像是岩漿,“你今年多大?”
葉雨抽了抽嘴角,她這個樣子真該給她的歌迷看看。
“十五!”
“十五!?”許夢兒驚呼一聲,當即就不淡定了,如果葉若夢是她的話,那麼五年前,她,她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啊,Shit,別逗了,這怎可能,一定是哪裡錯了,十歲的孩子建立的賞風,這,這,太逆天了吧!
葉雨抽出自己被握得通紅的手,看着許夢兒受不了驚嚇的抽着風,她是不是應該將她催催眠。
郝玲瓏早就已經料想到了這樣的畫面,她猥瑣的想,終於有人能夠體會到當初她知道真相時那驚嚇過度的心情了。
臥槽,真是太爽了。
唐蕭宸與張天琪也是一副很爽的樣子。
好半響,許夢兒這才平靜下來,望着葉雨,她算是知道爲什麼她覺得她這般眼熟了,她的面貌雖然發生了變化,可她身上那淡雅清貴的氣質一直沒變。
她依舊是她!
“我真沒想到,賞風的擁有着竟然會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許夢兒輕笑,她將垂在額前的青絲挽到耳後,落落大方的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抽過風的人。
要不說人家是國際巨星呢,這變臉的速度還真快。
許夢兒只是想,如果葉雨以這樣的樣貌出息次慈善晚會,那麼應該會亮瞎衆人的狗眼,想着那日一票人目瞪口呆的樣子,許夢兒就異常期待那日的到來。
得,這屋裡的人一個比一個猥瑣!
賞風幕後擁有着將參加慈善晚會的消息不禁而走,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五年了,他們不管用盡一切手段都沒有探聽到有關於她的半點消息,可如今,那麼神秘的人竟突然要出現在公衆面前,這讓所有人都沸騰了。
不論是商界還是娛樂圈,即便是民衆也不由得期待不已。
可以說,這次的慈善宴會因爲賞風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在衆人的期待下,這一天終於來臨。
郝玲瓏親自爲葉雨設計了一款晚禮服,金色的絲綢面料上,一條條用金絲紅線繡上的龍栩栩如生,緊身的衣裙寬大的裙襬,裙襬上,用藍白交相呼應的絲線繡着似是翻騰海浪的畫面,半抹胸的設計更是新穎大氣。
葉雨看到這件衣服的那一刻,即便是看到過無數美麗事物的她,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是龍袍!
郝玲瓏爲葉雨梳了一個鳳凰髮髻,青絲泛着腦後,就像是欲飛的鳳凰好不華麗,那一襲龍袍穿在身上,材質舒適的就像是第二層肌膚貼在葉雨的身上,將她玲瓏有致的線條展現的淋漓盡致。
臉上略施粉黛,明豔動人的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除了髮髻上插着的那枚玉簪,便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肌膚勝雪,青絲如瀑,葉雨對着鏡子輕笑,那雙鳳眸晶瑩剔透的宛若夜晚最爲璀璨的星星,玉成了冰清玉潔的獨特風姿,讓人哪怕看上一眼,都會有一種消魂蝕骨的感覺。
竟是所有的筆墨在此都難以形容她的仙美。
即便是同爲女子的郝玲瓏,都不由得爲葉雨的容貌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天下的美女在她的面前又算得了什麼,這絕美的容顏,這通身的氣質,又有誰敢在她面前稱自己是絕色。
郝玲瓏想過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會有帶來怎樣的驚喜,卻未想到,這生龍袍穿在她的身上,竟是如此的相得益彰,似乎,她本就是那披着龍袍坐在金鑾殿上的望着,坐擁天下,睥睨世人。
她,將是這次慈善晚宴當之無愧的焦點。
慈善晚宴由石邱澤免費提供場地,蓬萊一樓後側的大廳,足有二百平米,平日一般都是用於舉辦婚禮,所有的裝飾都是可拆卸的,倒是方便。
夕陽不過剛剛垂暮,蓬萊酒店門口便已經停滿了豪車,各個報社電臺的記者紛紛站在蓬萊大門的兩側,閃光燈盈盈閃爍。
大牌明星坐着豪車到場,穿着今年最新一季的賞風禮服,腳下踏着的也是賞風今年剛剛推出的高跟鞋,可以說,除了首飾,身上的大部分衣着都來自賞風。
得知賞風幕後人物出現,每一個都卯足了勁想要與那將賞風發展成世界名牌的大人物搞好關係。
畢竟這次的機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看看許夢兒,不就是因爲搭上了賞風才能成爲國際巨星的嗎。
不僅僅是明星,就連每一個集團老總身邊的女人也穿着賞風的衣服,那樣的人物誰不想要結識,別的先不說,如果能夠搞好關係,最起碼能夠得到郝玲瓏親手設計的衣服。
對於這些豪門太太而言,這樣便足夠她們對外炫耀的了。
與其說今日舉辦的是慈善晚會,不如說是賞風最新一季服飾的新聞發佈會。
日落西山,月亮替代了太陽散發着光芒,一輛豪車卻是姍姍來遲。
守護在外面的記者一時來了精神,眼看慈善晚會就要開始,賞風的人遲遲不見蹤影,如今好不容易等來賞風的車,他們難免有些激動。
車門被侍者打開,一雙如玉的手略顯呈現在衆人面前,記者們連忙架起手中的照相機,等待着那隻玉手的主人出現。
暗紅色的高跟鞋踩着地面,從車中走出來的是一名身着黑色晚禮服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葉雨的外婆,洛燕鴻。
雖已年僅六十,可歲月卻絲毫沒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頭髮盤在腦後,高貴而典雅,全身散發着成熟而自信的魅力。
眼見不是賞風的擁有者,衆人不由得歇了一口氣,隨即卻是將目光放在洛燕鴻身後,期待着依舊坐在車上的人。
郝玲瓏挑了挑眉,一襲大紅的衣裙宛若火焰,灼燒着衆人的眼眸。看着記者失望的目光,她輕笑,卻是挽着洛燕鴻的胳膊,走進蓬萊。
看着車子被司機開走,記者們有些傻眼,說好的幕後老闆呢,Shit,不是玩他們吧!
“羊哥,這…。”身後的小記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生怕前輩的怒火會發在他們身上。
“走,進去,我就不信這次消息是空穴來風,今個兒這麼多人都是衝着賞風來的,我就不信那人真的會不出現。”
他說的是這個理,這次說是慈善晚宴,可會有如今的規模還不都是因爲賞風的關係,要是今日賞風幕後老闆真不出現,明個賞風可就有的忙了。
門口,記者拿出這次收到的請柬,有條不紊的進入場內,慈善晚會還未開始,衆人端着酒彼此寒暄着,只是目光卻時不時大的望向門邊,既然洛總與郝總監以及出現了,那賞風的幕後老闆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出呢。
還是有人憋不住了。
“洛總,郝總監,不知道…。”端着酒杯,衣冠楚楚的男子也不好明着詢問,只是旁敲側擊着。
洛燕鴻不苟言笑的嘴角微微上揚,回以一個標準的微笑,“龍董不必着急,既然衆位都對我們的董事長充滿了好奇,那麼今日,賞風一定會讓衆位心滿意足。”
洛燕鴻故意揚起聲音,就是爲了讓四周的衆人都將她的話聽去,以免每一個人都要問同一個問題。
蓬萊六樓,室內旖旎一片。
不對自己老婆色的老公就不是好老公,賀俊鵬充分的演示了這一句話。
葉雨喘着粗氣,惡狠狠地瞪着一臉壞笑的賀俊鵬,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他一定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葉雨對着鏡子整理着自己儀容,還好身上這件晚禮服料子極佳,沒有出現半點褶皺,要不然她一定閹了某人!
髮絲有幾縷垂了下來,索性發髻並沒有亂,垂下來的就當做是裝飾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賀俊鵬,你別想在上我牀。”葉雨打開房門,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賀俊鵬,隨後大力的關上了門。
他奶奶的,她要是治不了她,她就不姓葉!
賀俊鵬被關在房中,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這真的不怪他,誰讓他的雨兒那麼誘人呢。
慈善晚會正式拉開帷幕,今日拍賣所籌的善款都會通過十字會捐給貧苦地區的失學兒童,索性現在的紅十字還是紅十字,並不是吸血的大號創可貼。
慈善晚會已經進行了有一會兒,洛燕鴻與郝玲瓏望向門口,依舊沒有葉雨的身影,二人不由得嘀咕,她本是最先到的,如今這是跑到哪裡去了?
臺上,拍賣臺上展示着一張畫卷,雖然卷軸與畫紙已經有些年頭了,不過落款與做作畫人卻是默默無名,可看畫軸的工藝卻是出自名家之手,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怪異!
唐遺風站在一側,接受着衆人異樣的目光,臉色有些慼慼然,他也不知道他爺爺是怎麼想的,竟然讓他那一副這樣的畫來,真是丟人!
主持人抽了抽嘴角,卻還有盡職盡責的介紹道:“這幅畫由唐遺風唐老爺子獻出,按照唐老爺子的話,他自從得到這幅話的那天就一直研究着畫的怪異之處,只是時至今日依舊沒能研究透徹,如今將這幅畫拍賣,底價一千,如果能有人慧眼識珠看透這幅畫的奧秘,唐老爺子願意願聞其詳。”
也就算是,只要知道了這幅畫的不同之處,就有機會見到唐遺風。
唐遺風是誰,那可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唐氏的拍賣行更是個中翹楚,能夠再到唐遺風,那可是莫大的榮幸。
張天琪只是覺得唐老爺子就是一隻老狐狸,這幅破畫能賣出什麼錢,可是這麼一說,在場的衆位可就是要爭着搶着也要的到手了,底價定的越低,漲幅的空間便越高,真是,老謀深算啊!
主持人話音一落,現場叫價的聲音立馬響起,不出片刻,已經從一千漲到了一萬,而且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唐蕭宸不由得有些傻眼,果不其然,他爺爺臨了那個笑意,還真是……老奸巨猾啊!
“五萬!”
在唐蕭宸走神的時候,這幅在他看來完全拍賣不出去的破畫依舊漲到了五萬。
“十萬!”
“十五萬!”
價錢正以五萬的差價逐步的遞增着,衆人就跟是在搶着一件什麼了不起的寶貝一樣,雖然依舊保持着儀態,不過卻也是爭得面紅脖粗。
直到一聲如同從天而降的聲音,打破了衆人的爭搶,“一百萬!”
堪稱天價!
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婉轉動聽,卻又夾雜着清冷的語調,便只是聲音,就足以讓人魂牽夢繞,就像是有一隻貓抓在撓着心臟,讓衆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窺她的容貌。
只是一眼,驚爲天人。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用此來形容這少女的容貌也是不爲過,可謂是真正的傾國傾城。
說話的是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女,肌膚嬌嫩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泉,顧盼之間,自有一番清雅高潔的氣質,讓人爲之所攝、自慚形愧、不敢褻瀆。
那一襲大氣磅礴的龍袍披在身上,竟將她襯托的宛若坐擁天下的女皇,與她身上的氣勢景這般的貼合。
倒抽冷氣的聲音頻頻響起,衆位無一不爲面前這少女的容貌氣度而震撼着。
別說是一百萬,似乎她叫出一億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唐蕭宸站在臺上,獨獨看到她風華之下那睥睨一切的氣勢,他的心瘋狂的跳動着,叫囂着,似乎要掏出胸膛。
他竟然詞窮到沒有不能用任何話語去形容她的風采,這一刻,天地間只有她孜然獨立,似乎多有的光芒都在爲她而生。
主持人一時愣在了原地,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一百萬,還有人出在高的價格嗎?”
衆人被主持人的聲音拉回了現世,一百萬雖然算不上是天價,可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衆人都在心中盤算着,用着一百萬換一個面前唐遺風的機會到底值不值。
答案是值,相當的值!
“一百一十萬!”雖然驚訝於葉雨的容貌,不過商場宛若戰場,誰在這裡講情面誰纔是傻子。
“兩百萬!”細高跟踏着瓷磚地發出的脆響與少女聲音叫囂呼應的迴盪在會場中,她步履輕慢的走到座位前,選了個邊邊角坐了下來,明明慵懶的動作,卻被她做的高貴優雅,自成一番韻味。
兩百萬,完全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機會,竟然又是一下子加了九十萬。
衆人皺眉,心中只是想着,這敗家子到底是誰家的,看她的模樣,竟是一點都不心疼,這到底得是多有錢啊!
洛燕鴻與郝玲瓏不語的坐在一旁,她要不要一上來就搞得這麼大啊,爲了一幅畫出兩百萬,別人不知道她與唐遺風的關係,她們還不知道嗎,她買這幅畫的目的可不是爲了見唐遺風,她這是要幹嘛啊!
別說是郝玲瓏,就是站在臺上的唐蕭宸也是一臉詫異,他可不覺得葉雨是那種爲了面子不肯罷手的人。
葉雨並不在乎衆人的目光,只是眯着眼凝望着臺上那副不知名的畫作,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幅畫的作者沒有任何名氣,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件古董,總體的價格也就在一萬左右,但是,關鍵卻是這幅畫的玄機。
葉雨一開始也沒有看透這幅畫的玄機到底在哪,直到她注意到這幅畫的卷軸鑲嵌的方式,這才用透視眼掃了那幅畫一眼,豈料,竟發現這幅畫下的另外一幅。
這就是所謂的畫中之畫吧!
裡面那副被掩蓋上的畫可是不得了,郎世寧的乾隆秋獵圖,先不說歷史的價值,就說郎世寧這個人,便足以讓這幅畫價值連城了,別說是兩百萬,就是兩千萬葉雨也照出不誤。
唐老爺子想必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把那幅畫藏在下面,倒是便宜她了。
“兩百一十萬!”
一副破畫喊到了如今的價格,葉雨真該爲唐老爺子鼓鼓掌,竟然有了爲了見他,一擲百萬啊!
不過想來也是,醉心古玩的人可不在少數,對於這些人來說,唐遺風可就是心中偶像,他們也都不是缺錢的住,當然不在乎。
葉雨恨得牙根癢癢,要不是老爺子的那幾句話,她何以會出到百萬。
“三百萬!”依舊慵懶隨意的姿態,似是她並不在乎這幾百萬的錢財。
想要喊價的衆人有些猶豫,一個將三百萬都不放在眼中的人,那麼是否對她而言,四百萬五百萬甚至是一千萬都不是問題呢,如果是這樣,他們倒是沒必要在與她爭什麼了。
只是想着唐遺風…。
衆人的心思葉雨看在葉雨,不動聲色,只是輕笑道:“這幅畫我是要定了,衆位可想好了,唐老爺子說的是窺探到玄機才能得以見面。”
話點到爲止,卻讓衆人都明白,唐遺風可不是因爲你買了畫就見你,而是要知道畫中的玄機才見你,即便花了幾百萬,要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那可就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想着見唐遺風的人這才後知後覺醒過味兒來,是啊,那幅畫唐老爺子都沒能知道其中的玄機,他們又怎麼能知道。
再者說,是不是真的有玄機還不知道,沒準只是老爺子這麼隨口一說,不過依照唐老爺子的性格,這樣的可能性倒是微乎其微。
那麼是不是就是說,面前這個少女之所以如此堅定的要買這幅畫,是因爲她已經窺探到了玄機?
“如此說來,想必這位小姐已經窺探到了玄機,如果你願意分享,我現在便收手。”
說話的人是中發國際詹董事長的公子,詹士德,醉心古玩,古玩是他除了工作之外唯一的愛好。
其實讓葉雨將畫中的玄機說出來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偏葉雨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
擁有雍天,蓬萊,賞風,石雨軒,以及經青幫等不記名產業,葉雨還真不在乎這幾百萬,即便是叫到上千萬,不過也只是雍天一個月的盈利而已,即便是她頭上的簪子便足以將今日拍賣的一切買下。
鳳眸輕揚,深邃的瞳仁閃過一抹寒光,嗤笑道:“中發國際的公子說話還真是硬氣,只是如果我不願意說呢,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動用多少資金與我來爭!”
所到最後一個字,語調猝然上揚,竟帶着一股戾氣,會場中的空氣似是凝結了一分,溫度猝然下降。
衆人不由得心中一顫,記者秉着呼吸,差點忘記了見這一幕記錄下來。
這場慈善拍賣行雖然如今賞風國際的董事長依舊沒有出現,不過能拍到這樣的一幕,也是不虛此行了。
詹士德心中一顫,對方既然知道他是誰,竟然這般的硬氣,顯然是並不見他們中發國際看在眼裡,他也不是什麼愣頭青,自然知道剛剛那一番話惹惱了她,只是對方知道他是誰,他卻不知道對方是誰的這種感受,讓他的心中發嘔。
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最終恢復了平靜。
“抱歉,如果我剛剛的話惹你不快,我在這裡表示歉意,我只是太過好奇。”
詹士德不卑不亢回道,他也知道,但凡能夠進入慈善晚宴的就沒有一個是普通人,再說,對方身穿的那件龍袍,他要是沒有看錯,上面的銀線與金線都是白金黃金鑄成的金線,而她頭上的那跟簪子,竟然是老坑玻璃種的極品翡翠,這一身行頭可就價值上億,他即便心中在嘔,也是有分寸的。
對於詹士德的態度,葉雨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慈善晚宴結束後,我自然會揭曉這幅畫的玄機。”
別人敬她,她便不會不依不饒。
最終,唐蕭宸帶來的畫以誰都沒想到的三百萬高價成交。
慈善拍賣行繼續進行着,只是衆人卻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掃向坐在最後面那個一聲龍袍的少女,即便是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京都什麼時候有這麼一號人物。
一時,衆人的心思有些浮動。
那些當紅的明星更是默默的將葉雨的樣子記在心裡,這一擲百萬的少女,即便不能與其交好,也萬萬不能得罪。
除了那副畫拍出三百萬,其他的物件都沒能超過作爲畫作的擁有者,葉雨被請上了臺。
站在臺上,葉雨接受着衆人的目光,神情溫潤,瀲灩光華,那麼淡淡的站着,卻似是遺世獨立,就像是她本就該站在那裡,接受着衆人的矚目。
本來,做爲今晚慈善晚宴拔得頭籌的人,是有一個演講的機會的,衆人也都在等待着她開口,向她這年紀的少女,想來是最愛出風頭的,他們都已經想到了她會說些什麼。
然,她說的話卻讓人目瞪口呆。
“有刀子嗎?”這是她站在臺上說的第一句話。
主持人頭皮一麻,擡眸,那雙黑白分明的瞳仁一時撞入他的眼中。
“啊,啊!?”那清澈卻深邃的眼眸主持人微微一愣,隨後纔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沒有刀子!”
哪個慈善晚會還會專門準備刀子啊!
“剪子也成!”這是她說的第二句話!
臥槽,不帶這麼不安牌理出牌的,衆人心中大罵我了了個槽,直想撬開她的腦殼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詹士德卻是眼眸一亮,目光一錯不錯望着葉雨,掩不住的激動,她這麼做是不是要揭秘那幅畫的玄機呢!
“給,刀子!”石邱澤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葉雨身邊,他笑着將美工刀遞給葉雨,隨後雙手抱胸的站在一旁,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小丫頭要搞些什麼名堂。
說實話,將兩幅畫翻開的工作難度有點大,一個不留神就會傷到那副乾隆秋獵圖,只是因爲有小正太在,葉雨纔敢當衆動手,其實她此時的手心也不由得冒着汗水。
葉雨掃了一眼石邱澤,不理會他玩味的目光,接過手中的刀子,另一隻手將拍到的畫灘放在展示臺上,低頭,動作迅修的在那畫上劃了一刀。
“嘶~”臺上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詹士德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她,她到底在幹什麼?她要毀了那幅畫不成?
詹士德此時不由得想扇自己幾個嘴巴,你說他沒事費什麼話呢,讓她解釋什麼玄機,他當時也不想想一個小女孩知道什麼玄機,Shit,這下倒好,她竟然要把畫毀了!
詹士德欲哭無淚差點就沒淚灑當場,相比於他,衆人卻在心疼那三百萬,臥槽,那幅畫可是三百萬啊,衆人想,她要是他們的女兒,他們非得抽死這個敗家玩意不可,三百萬就這麼打水漂了!
葉雨卻沒空去關臺下衆人在想些什麼,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手中的畫作上,黛眉緊縮,雙眸凝神,這一個不小心上億的玩意就毀了,她可不想追悔莫及。
頭頂溢着汗水,葉雨騰出手擦了擦,隨後一點一點的將兩幅畫剝離開來。
場面一時寂靜了下來,衆人望着臺上的少女,面面相覷,她難道不是在毀畫嗎?看她如今的模樣,似乎真的想那麼回事呢!
一念至此,衆人不由得屏氣凝神,他們都想看一看,到底這個少女是真的知道這畫中的玄機,還是在故弄玄虛。
過了大約半個來小時,就在衆人已經等到不耐煩,以爲她不過是在譁衆取寵的時候,葉雨終於將那副乾隆秋獵圖完完整整的從那幅畫中取了出來。
看着攤在展示臺上的乾隆秋獵圖,葉雨不由得舒了一口大氣,蔥白如玉的手來回的撫摸着,這可是真跡啊~
石邱澤離得最近,看到秋獵圖從見天日的那一刻,即便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冷氣,這,這竟然是郎世寧的乾隆秋獵圖!
看着石邱澤的反應,衆人一個個就是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的望向展示臺,他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石邱澤露出那樣震驚的神情。
葉雨放下手中的美工刀,隨後將垂在額頭的青絲挽到耳後,將那幅乾隆秋獵圖舉了起來,“這就是那幅畫中的玄機。”
聲音宛若銀瓶乍破。
“這,這個竟然…。”
“不,這怎麼可能…。”
詹士德失態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幅畫是郎世寧的乾隆秋獵圖,可當初八國聯軍進攻圓明園的時候,這幅畫不是依舊被燒了嗎?
是的,怎麼可能!
凡是看出這幅畫是什麼的人,皆是大驚失色,每個人的連忙都透露着驚駭的神情,不僅僅是因爲這幅乾隆秋獵圖,還因爲面前這個少女竟用一把美工刀將這幅圖拿了出來。
這,纔是真的,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