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主人!
辛達清醒過來之後,恭敬的站在賀俊鵬身邊,靈魂深處的印記就像是混沌之初便刻印在其中的魔咒,即便是死,也會依舊留存。
巨鱷幫三大巨頭之一已經被收服,而且永遠不會背叛,即便他與拉奇哈桑情同手足,當賀俊鵬下令之後,他也會毫不留情的下手殺了他們。
巨鱷幫的人離開之後,桌上的飯菜已經冷了,賀俊鵬抄起一旁的外套,攬住葉雨的腰,“出去吃吧!”
葉雨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雖然冷掉但依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無奈的點了點頭。
天已經陰沉了下去,偶爾的幾縷風帶着一絲涼意吹拂在身邊,賀俊鵬將葉雨大衣上的領子拉高,擋住她露在外面的頸子。
小區周圍,沒有什麼像樣的餐廳,二人隨便吃了一口便打道回府,窩在舒適的沙發上,看着電視。
東三省,j市邊際,紅星幫只是龜縮在巨鱷幫下的一個小幫派,幫主是一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初中輟學,憑藉着一股狠勁,他硬是創立了屬於自己的幫派,一開始的沾沾自滿之後,他開始意識到,巨鱷幫之所以允許紅星存在,只是因爲他們缺少一個替罪羊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他開始想要怎麼撤離,要怎麼放棄自己一手創立的紅星,可如一開始,他被逼無奈走上這條道路一樣,如今,他不得不延續着這條路走下去,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
午夜夢迴,他常常從夢中驚醒,夢境中,他被殺死那一刻的場景一直在他的腦中迴盪,直到如今,他面對那黑漆漆槍口的時候,竟感到解脫。
“嘭”的一聲,血花從他眉心中噴涌而出,就像是盛開的曼莎珠華,赤紅鮮豔,將這黑夜襯托的瑰麗妖豔。
臨死前,他這短暫一生中的每一個場景如走馬燈般,在眼前上演,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他想,他也許還是選擇同讓的一條路。
身子轟然倒地,屠殺在這裡上演,鮮血宛若鮮紅裙襬,爲春初的大地穿上一條豔麗的大紅長裙。
紅星一共五百人,其中核心人物盡數被斬殺,致辭,紅星易主。
東營與紅星在j市的一南一北,而此時,東營也在上演着這血腥的一幕。
一個晚上,死傷無數,可奇異的是,不管是東營所在的小鎮還是紅星所在的縣城,都不見他們任何一具屍體,就像是憑空蒸發。
j市,201室,葉雨白皙的頸子間閃過一抹銀光,沙發旁邊的地上,一抹如蝦子般身子弓在一起的身影出現在賀俊鵬的視線中。
賀俊鵬厲眉輕挑,眼底只是閃過一抹驚異的光芒,隨後卻歸於平靜,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葉雨,溫柔的笑了笑。
哈伯沉吟的睜開眼眸,虛弱的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一直身在何處,更不知道如今自己在什麼地方,他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就連睜開眼睛都是那麼的吃力。
“雨兒,這是誰?”模糊間,他只聽到一抹清冷低沉的聲音,就像是鋼琴的黑鍵,悠揚動聽,卻不同於之前抓他那個少年的嗓音,這是誰?哈伯的腦子一團亂麻。
葉雨低頭,睨了一眼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的哈伯,淡淡的開口回道,“哈桑的弟弟,哈伯。”
聽到這個聲音,哈伯死死的睜大眼睛,這個人的聲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是他,那個魔鬼!
看着哈伯瞬間睜大的眼眸,他眼神混沌的沒有一絲焦距,離死不過一步之遙。
葉雨雙手環着肩膀,圓潤的手指搓着白皙的下巴,她在想,她將哈伯關了多長時間。
拋去昏迷的五六天,哈伯好像已經三天沒有吃一口飯喝一口水了。
葉雨撇了撇嘴角,要不是今天收服辛達,葉雨都忘了,他手中還有一個哈伯。
“小正太,給我查查哈桑的電話。”葉雨嘴角啄着淺笑,小正太看到她這樣的笑臉,身子猛地一顫,後背陣陣泛涼,每次她這麼笑都會有人倒黴,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小正太不禁爲哈桑默哀,可他卻沒閒着,風風火火查詢着哈桑的電話,大有看好戲般的幸災樂禍。
對於小正太而言,差了電話號碼如同喝水般容易,不出片刻,哈桑的電話便出現在小正太面前的懸浮屏幕上。
“查到了。”小正太舒舒服服的依靠在真皮沙發上,將哈桑的電話號碼報給葉雨。
葉雨拿出手機,玉手按着手機上的數字,響了幾聲之後,對方接了電話。
“喂!?”哈桑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低沉壓抑,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隨時隨刻都會轉變成疾風驟雨。
葉雨黛眉輕挑,笑意連連的開口,“喂,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葉雨的聲音一改平日裡的清冷,帶着熟稔柔和,就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詢問彼此的近況。
哈桑拿着手機的手青筋直冒,即便只是聽了一次,可這個聲音他怎麼會望,當初他做的罪錯的一件事就是讓她拿着錢離開。
“是你!”哈桑的聲音似是從牙縫中擠出,冰冷刺骨。
葉雨慵懶地仰着頭,後腦枕在沙發背上,語氣輕慢的回答道,“是我。”
隨後沒給哈桑說話的時間,接茬說道,“那天見到你的時候忘記告訴你一件事。”
沉默了零點零一秒,葉雨聽到哈桑沉重的呼吸聲之後,這才輕啓朱脣,開口說道,“你弟弟,在我手裡。”
“咔嚓”一聲,電話中傳來什麼被人折斷的聲音,即便沒有面對面,葉雨也能想象的到哈桑此時此刻的表情有多麼的猙獰憤怒。
“你想怎麼樣?”哈桑隱忍着心中滔天的怒火,開口詢問着。
“很簡單,我要j市。”葉雨脣瓣輕勾,說出來的話卻如驚雷,炸響在哈桑耳邊,j市,虧她說得出來。
哈桑沉默,這個條件他無論如何不會答應,可自己弟弟在對方手中,如果他言辭鑿鑿的拒絕,那他弟弟的命…。
“讓我弟弟說話,我要確保他平安無事。”沉默了數秒之後,哈桑開口。
“好。”葉雨答應着,起身走到哈伯身旁,一腳踩在他的手掌上。
“啊!”痛徹心扉的大叫從哈伯的口中發出,骨骼被人踩在腳下的疼痛讓他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透明。
葉雨擡起腳,輕笑道,“聽到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聽到哈伯的慘叫聲,哈桑暴虐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聲音之大,就連一旁的賀俊鵬都聽得清清楚楚。
“沒什麼。”哈桑的怒吼對於葉雨而言完全沒有任何的威懾力,她只是淡淡的開口,“不過是你質疑我所要付出的代價。”
“你…。”哈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與焦急,他道,“我考慮考慮。”如今除了緩和拖延,哈桑一時間真的沒有什麼辦法。
雖然剛剛只是一聲慘叫,可他是看着哈伯長大的,他的聲音,即便只是嗚咽聲他都能分辨的清清楚楚,他敢確定,那個人發出慘叫的人就是他的弟弟,哈伯。
“兩天!”語落,葉雨掛斷電話,看着地上捧着手滿臉痛苦的哈伯,冷酷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神情。
“嘭”的一聲,哈桑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撂到地上,握着手機喘着粗氣,就連額頭上都佈滿了青筋。
拉奇就在他身邊,從他接電話起,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看着宛若兇獸般憤怒到極點的哈桑,他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哈桑擡頭,聲音艱難的從喉嚨中溢出,“哈伯在他們手中。”
“什麼?”拉奇心中一驚,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哈伯竟然沒死?也就是說,對方想用哈伯的命來要挾哈桑?
這,是他最不想看見的一幕。在親弟弟與自己之間,拉奇不知道,對於哈桑而言,到底誰更重要。
平息掉心中的怒火,哈桑冷靜了下來,他擡頭凝望着拉奇,只說了四個字,“將計就計。”
棲息在鋁合金窗上的小飛蟲揮動翅膀,將屋中的畫面傳了回去,自從小正太的能量恢復到百分之七十五之後,再次升級了小昆蟲的偵察系統,小昆蟲的眼眸與虛擬空間被一個樞紐連接在一起,透過小昆蟲,能夠在第一時間看到被監視者的一舉一動。
小正太將畫面傳送給葉雨,將計就計?葉雨聽到這四個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哈伯如今還不能死,他的生命要到關鍵時刻被毀滅纔不枉費生命的意義。
有小正太在,哈伯根本就不用吃喝,只要維持不死的狀態便好,夜深人靜,屋中被一盞暖色系的檯燈照亮。
牀底之間,翻雲覆雨,曖昧流動,香汗染着白玉無瑕的肌膚,男人動情的低吼,女人嬌軟的呻吟,匯聚成一首完美的樂章,動人心魄。
虛擬空間中,小正太依靠着龍牀,銀絲順着牀榻垂入地面,他打着哈欠,一副怯泱泱的模樣,對於葉雨與賀俊鵬着高頻率的…。他無力吐槽。
東三省,h市白鯨幫據點,坐在首位上是一名大約三十七八的男人,他身邊,一名與他相同年齡的女子優雅的坐在椅子上,一頭烏黑的青絲用藏青色的簪子挽在腦後,墨綠色的旗袍上,用暗線繡着一朵朵紋理分明的花,湊近了看方能識得,那花竟是曼莎珠華,也叫彼岸花。
那男人是白鯨幫的幫主,白耀;而女人是他的妻子,道上的人從不叫他嫂子,而是叫她,蘭姐。
蘭之芬芳,灼灼其華。
蘭姐雖然一如蘭花般嫺靜優雅,可真正瞭解她的人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多狠。
當年白鯨幫正值多事之秋,白耀被人陷害墮入監牢,白鯨幫大亂,敵人趁虛而入,想要吞併白鯨幫,而蘭姐是怎麼做的,她示敵以弱,佈下圈套,將所有的人一網打盡。
然,她做了一件事,而因爲這件事,讓人真正知道了她的狠辣,她下令,殺了所有背叛反抗已經窺探白鯨幫的人。
那一段時間,鮮血縱橫,哀嚎遍地,就連錚錚大漢都不能直面被虐待致死的人,而她,卻站在他們慘死的屍體前,笑的肆意。
她以雷霆之勢鐵血手腕鎮住了所有蠢蠢欲動的人,白鯨幫能有如今的地位,她功不可沒,所以h市的所有人都尊稱她爲蘭姐。
長方形的會議桌上,白耀與納蘭身居首位,白鯨幫其他堂口的老大安靜的坐在兩側,屋中沉靜的就連繡花針落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空中,供奉着關羽關二哥的香散發着平和的味道。
j市最近的事情他們有所耳聞,只是白耀有些懷疑,哈桑那隻狐狸是不是故意放出這樣的消息,示敵以弱,畢竟這種事情他們不是沒有幹過。
“你們怎麼看?”白耀看來,就j市的事情詢問着手下人的意見。
各個堂口的老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做這個出頭鳥開口,只是白耀問了,他們又不能不發表意見,所以說出來的話大多都模棱兩可。
白耀皺着眉頭,這樣問與不問又有什麼區別?最後,白耀將目光放在了納蘭的身上。
納蘭收到白耀的目光,她擡起眼,那雙不算大的瞳眸中散發着淡淡的星光,一望,便讓人無法自拔。
衆人將視線轉移到納蘭的身上,屏住呼吸等待着她開口。
納蘭直起後背,一舉一動優雅萬分,就像是古代名門的大家閨秀,慢慢張開紅脣,只上露出兩顆素齒,聲音悠揚似水,就像是美人手指尖撥動的琴絃,婉轉動聽,“巨鱷幫看來是真的遇上麻煩了。”
她沒有說要怎麼樣,只是委婉的告訴衆人,巨鱷幫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不是假裝,而是確有其事。
其實只要認真想想便能得知巨鱷幫並不是死演戲,雖然消息被封鎖,可他們還是收到了風聲,在小鎮中,巨鱷幫可是死了上百人。巨鱷幫總不會爲了演戲,犧牲這麼多的手下。
納蘭的話讓白耀心中一喜,他雖然知道巨鱷幫是真的遇到了麻煩,可如果手下沒有一人隨聲附和,那麼如果到最後白鯨幫有所損失,那就是他這個幫主領導不力。
衆人聽到納蘭的話,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在他們心中,納蘭比起白耀要有威望的多。
“現在如何?”白耀眯着眼眸,目光掃視着下方端坐在椅子上的衆人。
“幫主,如果巨鱷幫真的遇到了麻煩,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
“是的,不過幫主,如果我們妄動,那炎冥幫豈不是要坐收漁翁之利了?”
雖然巨鱷幫被白鯨幫與炎冥幫圍在其中,但如果他們真的與巨鱷幫發生了交戰,那麼炎冥幫一定會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白耀點了點頭,這倒是這棘手的問題。
衆人言辭激烈的討論着,你一言我一語,納蘭眯着眼睛,淡淡的掃了一眼一直在炎冥幫與巨鱷幫之間來回交戰的衆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清冷悠揚,明明音調不大,卻既有穿透力的迴盪在衆人耳邊,她只是說了兩個字,“合作!”
如果在對雙方都有力的情況下,他們白鯨幫不是不能與炎冥幫合作。
納蘭聲音一出,衆人頓時沒了言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暗道,自己剛剛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樣的方法。
與炎冥幫合作,是他們拿下巨鱷幫最好的方法,沒有之一。
“那麼現在,我們要去找炎冥幫?”白耀沉吟着,轉頭望着納蘭詢問道。
納蘭輕笑,自信傲然的光芒溢出眼底,她望着白耀,淡淡的開口,“別急,他們會來找咱們。”
依照巨鱷幫與炎冥幫之間的仇恨,他們根本就不用做什麼對方就會先一步的找上門來。
白耀聽到納蘭的話,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
清晨的太陽慢慢露出了頭,三月中旬,楊柳的嫩芽慢慢鑽了出來,清風吹過,帶着一股春的味道,讓人神清氣爽。
s市,已經到了開學的時間,經歷了兩個月的休假,學生們帶着飽滿的情緒走進學校,開始新學期的生活。
一班,戴茜茜看着自己身邊空蕩蕩的座位,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的趴在桌子上,白楓溪與史文蕭一個上午都在唉聲嘆氣,他們期待了一個寒假,可如今葉雨卻遲遲沒有出現,他們如今倒是體會了一句話,現實要比夢想殘酷的多!
史文蕭與白楓溪安慰着自己,都等了一個寒假了,就不在乎在等一段時間,可午間休息時班主任的話,卻如同晴天霹靂,炸響在他們腦中
葉雨,竟然轉學了!?
戴茜茜低着頭,看着面前的書桌沉默不語,她其實早就知道葉雨轉學的消息,只是她一直期待着,葉雨能夠回來。
“對了,這位是新來的插班生,大家熱烈歡迎。”
班主任的話讓一隻低着頭的戴茜茜擡起頭來,目光中,暗紅色頭髮的少女一臉笑意的站在講臺上,恍然間,她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葉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