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聽隆興帝說不讓自己挑選七駙馬,不由暗暗鬆了口氣,她總算不必再左右爲難了,於是趕緊恭恭敬敬給隆興帝行禮接旨。然後命人將她先前整理出來的冊子取來交給隆興帝,以備隆興帝參考之用。
誰料隆興帝連看都不看那本小冊子,直接問道:“這冊子上可否有寧國公世子的資料?”
皇后想了想,搖搖頭道:“回皇上,並沒有寧國公府的世子。據妾身所知,寧國公世子許彬今年十四歲,竟連寧國公府的大門都沒有出過一次,被其祖母母親嬌養的比千金小姐還千金小姐,全無一絲一毫的擔當。所以妾身便沒將他列入冊中。”
隆興帝點點頭道:“嗯,朕也有所耳聞,這許彬可曾定親?”
皇后忙說道:“不曾定親,前幾日靈兒進宮請安,還說起此事。安國公夫人替許世子相中了同紹侯的三小姐,特意回孃家說合,不想寧國公老夫人和寧國公夫人被氣的不行,直說安國公夫人不盼着孃家好,千挑萬選卻給侄子選了那麼個小門小戶的小姐,安國公夫人被氣的不輕,連飯都沒用就離了寧國公府。”
“哦,還有這等事?”隆興帝淡笑着問了一聲。
皇后笑道:“靈兒說的還能有假。靈兒還說了,那寧國公老夫人特特去了她的府上,說是相中了靈素那孩子,請她從中說和呢。被靈兒推辭了。原來淳親王世子妃也爲她孃家的侄子相中了靈素,已經先一步託了靈兒做媒。靈兒已經應了淳親王世子妃,答應等無憂出了月子就去問一問。這都是前陣子吃年酒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所以妾身認爲許世子還沒有定親。”
隆興帝點點頭道:“嗯,這便好。”
皇后心中暗道:“該不會選那寧國公世子許彬做七駙馬吧,那許彬雖說從身份上講做七駙馬也算合適,可是他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在內闈廝混,聽說都十四歲了,每晚睡覺都要有兩個丫鬟在牀上陪着哄着,外間裡還得有兩個上夜的丫鬟,說他生活不能自理都毫不誇張。讓這樣的人當七駙馬,順寧公主得把她的父皇給得罪到什麼程度啊!”
在帝后商量完的第三日,隆興帝突然告訴皇后,讓他宣寧國公老夫人夫人帶上世子許彬進宮請安。皇后知道這是賜婚的前兆,不免問了一句:“皇上,您真的決定選寧國公世子爲婿?”
隆興帝點點頭道:“寧國公世子雖然是個廢物,可廢物也有廢物的好處,待見過之後朕便會下旨賜婚。”
皇后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隆興帝這個親爹都已經決定了,她這個名義上的嫡母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寧國公老夫人接到聖旨,立刻喜的難以自抑,她猜到皇后這是要相看孫兒許彬,現在能讓皇后親自相看的除了皇子妃便是駙馬。宮中只有順寧公主一個待嫁公主,想必這是要相看七駙馬了。做駙馬雖然會在仕途上難以發展,可是皇帝的女婿到底也是尊貴的,內裡的實際好處可多的很。只看那大駙馬嚴謹安便知道了。如今親貴人家誰不知道嚴謹安雖無實際官職,可是卻極受隆興帝的器重。而且將來有了孩子,寧國公府的繼承人是皇帝的外孫,別說不會降等襲爵,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造化。
寧國公老夫人趕緊命人去傳大兒媳婦,現任寧國公夫人,然後又親自去了住在她院子裡的許彬房中,命丫鬟們趕緊爲許彬收拾起來。祖孫三人即刻入宮。
皇后見到許彬之時,真的很吃了一驚。差點兒以爲寧國公老夫人把哪個孫女兒打扮成男子帶進宮了。可一想寧國公老夫人也沒那麼大的膽子抗旨不遵,那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原來寧國公世子許彬生的真是太漂亮了。他生了一張極白淨的瓜子臉兒,透着粉嘟嘟的紅潤,如同剛剛剝殼的鮮嫩荔枝一般。眼睛又大又黑又亮,兩排睫毛濃密纖長,眨眼之時彷彿如蝶翼一般忽閃着,鼻樑挺直高聳如瓊管一般,粉紅色的雙脣透着一股子嬌豔之感,這相貌便是生在女兒家的臉上,都能讓人贊上一聲傾國傾城了,何況是生在一個男子的臉上呢。
寧國公老夫人帶着兒媳婦孫子上前見禮,許彬的聲音並不大,聽上去還挺清脆的,越發象女孩子了。再看看許彬的身形,就算是他穿着裡外發燒的大毛衣裳,卻也如姑娘一般纖柔,一條金鑲玉腰帶將他那不盈一握的腰身非常直觀的勾勒出來。
皇后心中暗道:“這寧國公老夫人該不是把孫子當孫女兒養吧。這許彬是日後要襲爵的人,怎麼能一直被圈養在府中,看他一說話就害羞臉紅的樣子,這寧國公府真的沒有希望了。”
不過皇后想歸想,卻不會表現出來,只叫了起,命人賜座。寧國公老夫人與夫人有座,而世子許彬便得站着了。皇后親眼看到許彬一步不離的跟着寧國公老夫人,當寧國公老夫人坐下之後,他竟然也想擠在寧國公老夫人跟前坐下。寧國公老夫人輕輕攔了一下,向許彬搖了搖頭,許彬便委屈的紅了眼圈兒,微微撅起小嘴兒,垂下那極爲濃密的睫毛,用雙手緊緊抓住寧國公老夫人的椅子把手,低下頭生悶氣了。
不要說是皇后,便是在殿中服侍的宮女太監嬤嬤們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低頭偷笑。她們也算見過世面的,可從來沒有見過那一府的世子嬌成這個樣子。就算是素日裡在家裡千嬌萬寵的千金小姐們,哪一個進了懿坤宮不是大氣兒都不敢出的,這位許世子倒好,竟然還生上悶氣了,真不知道寧國公老夫人和夫人到底是怎麼養出這麼一個奇葩。
皇后與寧國公老夫人說了些閒話,便該進入正題了,許彬再留下來就不合適了,皇后便命小太監引許彬到外頭候着。誰知許彬竟然朝着寧國公老夫人嬌滴滴的叫了一聲:“祖母,彬兒不要出去。”
寧國公老夫人嚇的臉都綠了,可就是這樣她都不捨得責備孫子一句,只好言好語的哄道:“彬兒聽話,到外頭等着祖母,乖!”寧國公夫人忙也站起來說道:“彬兒聽話,娘送你到外頭等着,一會兒咱們就回家了。”
寧國公夫人說完,便走到階下向皇后跪下求道:“回稟皇后娘娘,臣妾之子很是怕生,請娘娘允許臣妾送到到殿外。”
皇后活了幾十年,還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寵兒子的,若非礙着要維持國母風範,只怕皇后早就吃驚的瞪圓眼珠子了。她忍下心中的吃驚揮了揮手道:“去吧。”
寧國公夫人謝了恩趕緊站起來,攜了許彬的手將他送到殿外,又耐心撫慰了好一會兒才匆匆進殿。
寧國公夫人進殿之後,皇后同寧國公老夫人已經說的差不多了,自然她不會再向寧國公夫人重新講一遍。寧國公老夫人聽說真是要選許彬爲七駙馬,歡喜眼淚都快涌出來了,立刻拽着兒媳婦給皇后連連磕頭。許彬能做七駙馬,可真真去了她最大的一塊心病。
皇后的目的是見見許彬這個只聞名未見人的寧國公世子,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她自然不會留那祖孫三人用飯,只是放了賞便命她們出宮。
寧國公老夫人告退之後,皇后立刻起身離座來到後殿去見隆興帝。
“皇上,真的讓許彬做駙馬?”皇后輕聲問了起來。
隆興帝果斷點頭道:“朕意已決。等明年順寧及笄之後便立刻大婚。”
皇后應了下來,順寧公主的月份大,明年三月她便及笄了,可現在公主府還沒着落,只有一年的時間,內府要準備嫁妝,還要建公主府,只怕會忙不過來。
“皇上,如今內府正忙着爲老十修建王府,只怕抽不出人手建公主府,還有備嫁妝也是一樁大事。”
隆興帝擺擺手道:“不必單獨建公主府,朕記得現在的寧國公府就是由原寧國公府與華錦郡主府合併而成的,只將其實的一處分出來設爲公主府就行了。”
皇后吃驚的說道:“這樣也行?”
隆興帝皺眉道:“如何不行?”
皇后不說話了,隆興帝說行就行唄,她又何必多事。莊嫣當初算計無忌之舉已經讓她在皇后心中徹底沒了分量。
次日,一道極爲突兀的賜婚詔書震驚朝野,隆興帝正式降旨將順寧公主許與寧國公世子許彬爲妻,並且不單設公主府,將原寧國公府改爲順寧公主府。婚期定於次年的四月十八。
這道旨意頒佈之後,真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寧國公臊的臉都沒地兒擱了。原來自從老寧國公過世之後,寧國公老夫人便將原寧國公府改爲別院,帶着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全都住進了與寧國公府緊緊相聯的華錦郡主府。這事知道的人不少,只不過因爲寧國公如今也沒有領什麼實缺,所以御史懶的彈劾寧國公,他們家這才安安生生的過了這些年。若是有人彈劾,寧國公府早就犯事了。
如今隆興帝指明要將寧國公府改爲順寧公主府,可不就是狠狠的劈面打了寧國公一記耳光,還得讓他打落牙齒和血吞。
消息靈通的親貴們或多或少都聽到些風聲,因此他們在聽完聖旨之後,都只是拱拱手向寧國公道喜,滿口沒有半句反對質疑。
而那些朝臣則震驚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立刻有那不怕死的愣頭青上前跪下道:“啓稟吾皇,臣以爲以寧國公府爲公主府不合適。”
寧國公嚇的臉都青了,趕緊跪下一疊聲的叫道:“合適合適,再合適不過了,老臣謝皇上體恤老臣,不叫臣一家骨肉分離之良苦用心。”
那愣頭青還梗着脖子想說話,莊煜站出來沉聲說道:“江大人,皇家如何嫁公主與你何干?”
那江大人被莊煜問的一愣,繼而嚅嚅道:“可是……那不合……”說到後來,江大人在莊煜那極有壓迫性的目光中消了聲。本來就是,皇家怎麼嫁公主與他一個外臣有什麼關係。何況原本的寧國公府原本就是皇家賜的宅子,卻不明不白的變成了寧國公府別院,皇家自然有權收回這座宅子另做他用。有些事情隆興帝明面上沒有過問追究,可不代表他心裡沒有數。
旨意分別頒到寧國公府與西四宮房,寧國公府裡倒是一片歡喜,特別是寧國公老夫人與夫人,她們一想到孫兒(兒子)做了駙馬還不用離開家,便歡喜的什麼都不顧了。對她們來說,隔壁的原寧國公府原本就是給許彬準備的,叫什麼名字並沒什麼差別。雖然寧國公悶悶不樂,可他是個孝子,見老母親高興,便也跟着高興了。
可是在西四宮房之中,莊嫣在跪接聖旨之後,整個人如同被霜打了一般。其實若是沒有之前的柔然國求親之後,能選寧國公世子爲駙馬,莊嫣便得偷笑了。畢竟她才做出那麼離譜的錯事,若是她的父皇心夠狠,都能直接將她送到庵中靜修了。還能給她這樣一門親事,莊嫣感恩戴德都來不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莊嫣知道自己明明可以做王子妃甚至將來能當上柔然國後,她自然不甘心只做一個小小的國公夫人,而且在開國八公之中,寧國公府是屬於走下坡路的那一類,遠遠比不上大公主莊靈的婆家衛國公府。那衛國公府纔是真正有實權得聖心的國公府。
既得不到實際好處,要嫁的人又不是莊嫣的心儀之人,莊嫣自然不甘心。她如今在宮中已經是舉步維艱,過的相當不容易。想到以後的更加不如意,莊嫣將心一橫,決定再鋌而走險一次。她要放手一搏,失敗了,了不起就是一死,若是成功了,做王妃總好過做國公夫人。
只是在發生了去年八月十五之事以後,莊嫣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可用的下人了。她每日裡都要被許多雙眼睛盯着,想做什麼都做不成。而且自從那日隆興帝來過之後,莊嫣發現自己再也見不到任何一個與肅國公府能有一絲半縷聯繫之人,外頭的消息送不進來,她的消息也送不出去。
就在莊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之時,莊嫣發現來給浣衣局來給她送乾淨被褥帳幔的一個宮女有些兒異樣,那個小宮女趁着沒人注意之時,刻意將自己的袖子拽高好些,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一隻紅珊瑚手串。
那條手串莊嫣看着很是眼熟,手串上結的如意結手工很粗糙,一看就是初學打結的小姑娘打出來的。莊嫣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打過一條珊瑚手串,特特用赤金扁珠做隔珠,是她穿來送給她的孃親做生辰賀禮的。那時候她大約才四五歲。
莊嫣留了心,不着痕跡的仔細打量了那條紅珊瑚手串,越看,莊嫣便越能確定這就是當年她親手穿的那一條。莊嫣心中暗驚,暗自忖道:“這東西怎麼會在浣衣局宮女的手上?”
那個亮手串的宮女見已經引起了莊嫣的注意,便垂手讓衣袖滑了下去,裝的象沒事人一樣,讓人完全想不到她剛纔已經給了莊嫣暗示。
莊嫣命人打賞,那個宮女飛快擡頭看了莊嫣一眼,然後將好串紅珊瑚手串除下塞進裝枕頭的包袱之中。然後才接了賞賜與同伴回浣衣局了。
莊嫣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了。她見房中只有兩個宮女,先狠狠在自己的大腿上擰了一下,疼的臉都變了顏色,然後才捂着胸口假意叫道:“哎喲……哎喲……”
兩個宮女正要去收拾浣衣局送過來東西,卻聽到順寧公主痛苦的叫了起來,她們兩人嚇了一大跳,忙跑到順寧公主近前緊張的問道:“公主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
莊嫣假裝痛苦的說道:“本宮胸口好生悶疼,快去找太醫……”
兩個小宮女見莊嫣的確面色慘白,額上都疼出了細細的汗水,基中一個忙說道:“公主,您堅持一下,奴婢這就去請太醫。”說罷,她便匆匆跑開了。
莊嫣心中得意,忙又以要喝水爲由支開了另一個宮女,然後飛快將那串藏在包袱中的紅珊瑚手串抓到手中,迅速的戴到手腕上。這幾個動作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徹底完成了。
等那小宮女將杯子端過來,莊嫣已經穩穩的坐在一旁,他輕輕抿了一小口茶水,便對那宮女說道:“本宮這會子好些了,扶本宮去窗下坐着歇一會兒。”
小宮女依言扶莊嫣坐下,也不敢再去收拾東西了,只寸步不離的守在莊嫣身邊,生怕再有什麼突發狀況。
沒過多久,跑的氣喘吁吁的太醫被請了過來,太醫一見公主平平安安的坐在桌前,雙眉便擰了起來。剛纔那小宮女跑到太醫院之時,說的好象是順寧公主眼看就要不行了,可是現在看來她氣色好的很呢,完全不象是生病的樣子。
帶着一絲暗氣,太醫拱手沉聲問道:“請問公主是哪裡不舒服?”
莊嫣輕聲細氣的說道:“剛纔本宮胸中憋悶,心口也隱隱作痛,剛喝了些茶水,已經好多了。”
太醫聽罷想了想,對莊嫣說道:“七公主,還是讓臣給您把個脈吧。”
莊嫣剛纔是沒病裝病,自然不敢讓太醫把脈,一把脈她可就露餡兒了。於是便淺笑道:“這便不必了,本宮現在覺得很好,煩勞太醫白走一趟,玉鈴,賞。”
剛纔去請太醫的那個宮女心中很是疑惑,剛纔明明見公主臉色煞白,額上還有細細的冷汗,怎麼這樣快就好了呢?可莊嫣有命,她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忖度着取出一個裝着一對小金錁子的藍色緞面荷包送到太醫的手中,屈膝說道:“大人辛苦了,公主請您吃茶。”
那太醫其實原本就不想來的,順寧公主不得聖心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是今天是他當值,西四宮房來人請,他就必須來。如今順寧公主自己說沒事不讓把脈,他正樂的不擔干係。那個小荷包就算是跑腿一趟的辛苦錢。
太醫收了荷包退下,莊嫣以靠在窗下的美人榻上以手支頭,緩緩說道:“你們都退下去,本宮想睡一會兒。”
小宮女便去取來錦被給莊嫣蓋好,莊嫣假裝睡着了,耳朵卻直直的豎着,直到她聽到兩個小宮女都退到門外,這才睜開眼睛將套在手腕上的紅珊瑚手串除了下來。撫弄着那已經沒了樣子的如意結,莊嫣眼神越幽暗,心中的恨意也更加的濃重。同時,她心中還充滿了疑惑,這條手串怎麼會到了浣衣局宮女的手中?
莊嫣知道,當初她的孃親過世之後,按着宮中的舊俗,屬於恭嬪私房的東西被分成兩份,一份給了她的嫂子胡氏,另一份則在莊嫣自己的手中。若是沒有意外,這條紅珊瑚手串應該是在胡氏手中的。難道……
莊嫣心念一動,立刻坐起身來仔細的檢查紅珊瑚手串的每一顆珠子。仔仔細細找了一圈,莊嫣發現有一顆赤金隔珠的顏色明顯鮮亮許多,象是新穿上去的。莊嫣忙將手串拆開,將那顆顏色不同的赤金隔珠摘了下來。
將那顆珠子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莊嫣看的眼睛都直了也沒看去有什麼玄機。她乾脆將頭上的金釵拔下來,將釵尖探入那顆珠子的洞眼之中來回撥動。
這倒是歪打正着,莊嫣發現釵尖碰到了什麼活動之物,她忙將那東西小心翼翼的撥了出來,原來是是個極小極小的小紙條。
莊嫣將紙條展開,那紙條上只寫了簡單的幾個字,卻看的莊嫣一顆心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