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凌晨五點起,家裡放了一盤炮,開始正式啓動拜年模式。
王英和古正義大老早的就出門去了同一莊子的長輩家敬酒送禮,古箐則是和古泉兩人拎着王英從附近山上新挖的山參和買的補品去姥姥家拜年。
王路不孝順,愛瞎溜達,和他那羣子狐朋狗友亂竄,那麼大的人了還不安分的很,上掏鳥窩下偷人家地裡的勞動成果,成天插科打諢,不是賭就是玩,整一敗家子。
一家四口估摸着他也不會老老實實呆家裡頭,便商量好了中午上老人家家裡熱鬧一番,帶去些春日的喜氣,這樣老人不會覺得孤單。
年初一不得動刀動剪子,古箐就買了幾盒米酒、湯圓,還有昨天一家子包的勞動成果,打包帶去。
果然,推開小院半捱上的門,古箐就看到姥姥坐在老槐樹下的小板凳上,藉着陽光打毛線織圍巾,那雙渾濁的雙眼眯縫着,看不太清晰。
聽到古樸的木門開合聲,老人回過頭,看到外孫和外孫女,剛剛還微坨的背頓時挺直了些微,眼角的深刻的紋路被撐開了些許,一雙眼眸也亮了不少,“呵呵呵,是小泉和小箐啊,快來,我給你們搬板凳歇歇!”
僅是半年不見,當看到姥姥扶着腰站起身時,顯得僵硬的動作,古箐曉得,老人的身體比之從前更差了。
直覺的,這半年中一定發生了什麼古箐不知道的事,就像是古箐出事的時候古家一家子都瞞着老太太,就是怕老人擔驚受怕,受了刺激。與之相對的,家裡出了事,一家子也瞞着古箐,就是不想讓她的學崖多增壓力,這是一家子粗人盡心竭力的體貼。
古箐心中突然一緊,想到了一個不甚愉快的事情,過了這個年,也就是說,還有四年!只剩四年了!
四年後的今天,在喜慶的一年之始,姥姥被自家兒子氣得吐血,家鄉醫療落後,跟不上治療,姥姥就那樣去了!
古箐的手緊緊攥在一處,指節蒼白,那些微的顫抖是她不能爲人道知的壓抑。
古泉雖然看着老實巴交的,腦子又遲鈍,可人家幹活利索,也有眼力見,壓根不等腦子轉動,身體已經開始下發指令,一溜小跑進屋自個拿了倆小凳出來,“姥姥坐吧,我拿過來了。”
“好好好,真是年紀大不中用了,坐的久了,渾身腰痠背疼的。”姥姥錘着腰又坐了回去。
古箐上前扶住老人家的肩膀,“姥姥,我給你捶捶背吧。”
姥姥呵呵一樂,點着頭應好。
古箐輕輕把手併攏,不輕不重地在老人家的肩膀處敲擊,敲了一會,又握住老人的肩窩子開始揉按。
古箐沒學過按摩,手法不甚高明,但她在手上裹了一層靈力,通過敲擊和按摩一點點滲透進老人的身體,起到舒緩疼痛的作用。
不一會,老人家就舒服地帶着微微的笑容陷入夢鄉。
多曬曬太陽也好,古箐示意老哥拿件衣服裹住姥姥,趁着古泉進屋的當口,從空間的玉晶樹上摘下一片新鮮的晶瑩葉片,塞進姥姥的嘴裡,這東西入口即化,不禁含唆,會自動自發地融入喉嚨。
做好這些也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等古泉出來,古箐還是保持着剛纔捶背的姿勢,盡心盡力地敲着。
實則,古箐在調動比方纔多了一倍的靈力裹住姥姥身體裡的液化玉晶,小心翼翼地分出一股靈氣,一點點分解、融合進身體器官與脈絡中,起到滋潤和保護作用。
這是改善姥姥身體體質的第一步,姥姥的身體暗傷都是常年累積下來的,病根難除,不能心急,得慢慢調養,一點點修復纔是當緊的。
等古箐收手時,額上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心裡卻是釋放了一些沉重,放鬆了些。
這半年間,她的修爲已經到結丹中期,可纔是輔佐入藥的基礎標準,這一番經脈洗禮,堪堪讓她的丹田空虛了下來。
古箐拉過凳子坐下來,眼前閃過眩暈的黑芒,忙閉了閉眼,這是能量落差的正常虛弱反應,歇歇就好。
鄉下里的靈氣比城裡旺,雖然比之空間差之千里,卻也是不錯的了。
古泉正給姥姥披上衣服,古箐運轉身體裡那一抹細弱的瑩白吸收體外的靈氣,暗自調息。
正這時,院口的門被人粗魯地從外推開,古箐和古泉看過去,是一身酒氣的王路,嘴裡哼着不着音的調子,滿面紅光,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子,看得出心情極好。
古泉看到是王路,眉頭一皺,神情是不加掩飾的不待見。
也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往常王路見到古泉還會駕着舅舅身份假笑,如今見了他,立馬斂了笑,臉一板,眼中是古箐一向反感的陰鬱。
他對着古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轉眼對上古箐,上下打量了番,又掛上了笑,性質卻是變了,那其中的嘲諷刺眼非常。
“喲!咱家的高材生回來了啊!怎麼樣,在外面的生活過得如意不,比咱老家的窮山窩窩的好多了吧。”
那陰陽怪氣的腔調令人聽了就不舒服。
古箐沒理他,自我調養着。
卻不料王路臉一翻,就變了臉色,也許是因爲喝了酒,脾氣跟着大了,被小輩這般無視,臉上的面子過不去,走過來低着頭,陰沉沉地看着古箐,“死丫頭,別以爲你去了城裡就是鳳凰了,你生在田裡頭,長在泥巴地裡,表面上再怎麼鮮亮,本質上特麼的就是一灘土,你傲什麼?”
古箐沉下臉,還是不說話。畢竟再怎麼說,這還是她舅舅,和她媽是一母同胞的,老人家還在旁邊,如果她做出迴應,這個喝醉酒的舅舅不會講理的,恐怕場面會越演越烈,給自己找不快罷了。
“靠!你啞巴了啊。”王路大罵,聲音提高了一個度。
古泉看不過眼了,妹妹被欺負,他還窩着就顯得不像樣了,在家裡頭古箐何曾被這樣罵過?
他上去攥着王路的衣領子往院子外拽,“出去!”
王路攥住他的手,使勁掙扎,“靠!你個死崽子想造反啊!這是勞資的家,要攆也是我攆你,快特麼放開我!”
古泉不吭聲,悶頭使勁摁着人就給拽出去了,同是男人,王路是個嬌生慣養的,古泉卻是天天干出力活,兩人的力氣差距不是一點兩點的,王路就這麼被自個外甥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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