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牀邊的凌祁一顆吊着的心這才踏實了下來,可他沒有想到一直牽掛着他的母后醒來第一句話也是問他的身體如何了。
扶着太后起身,看沐荷連忙拿兩個枕頭墊在太后身後,他才慢慢的放太后靠在那,“母后,兒臣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御史臺那事情積壓的多了,可能最近都不能來看您了,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恩。”清晰的感受到凌祁傳遞而來的溫度,讓她倍感窩心,可惜沒多久這份快樂就被‘姍姍來遲’的凌淵晟給弄散了,倒不是她針對這個大兒子,剛醒來她也是相見他的,但是緊跟在凌淵晟身邊的是那幾乎沒有存在感,卻讓她覺得刺眼萬分的‘君子’瑕。
咳了兩聲,凌祁輕拍她的背脊,也沒能讓她的心情好起來,口氣直接就變差了,“皇帝,你是來看哀家有沒有死嗎?還是覺得哀家沒死很是可惜,纔會帶着這個人來錦瀾宮氣哀家!?”
凌淵晟絲毫不感到意外,這些年太后說的話可比這些難聽得多。他已經是那可以獨當一面的帝王。
“母后何必說話說得這麼難聽?聽到母后無事朕便放下手邊的政事,不過看來朕錯了。”
凌淵晟露出的一絲黯然,太后看在眼裡,不知爲何竟然覺得有些刺痛。偏過頭不敢與凌淵晟對視,心中有愧,但是隻要想到那瞎子男寵,心裡的那口氣就好似堵住許久,急需發泄出來。
“母后,皇兄在您病的一直都有來看望您,前幾日還親自去沐德寺爲您祈福,現在您的枕下都還放着方丈所贈的佛經。”
佛……佛經?暗自手向後探了探,摸到了似書樣的東西。想到剛剛自己的口氣,太后又一陣發虛,又不知道如何低頭。
“你是來看哀家的,那麼就讓那個瞎子走,別在這礙哀家的眼!”
瑕不由的退後兩步,心裡雖然害怕太后,卻也不敢沒有得到陛下的示意就擅自離開。
沐荷看着那略帶驚惶之色的瑕,默默的閉上眼。
“母后,那本經書是朕與他一起去的,方丈說您醒後,祈福的兩人都必須馬上到您跟前,並且一定要守護兩個時辰,纏繞的不乾淨東西才能徹底清除。”凌淵晟不打草稿的說道,一邊將已經退後的瑕跩到身邊,難得在太后面前綻放一張笑臉。
看着五指緊扣的兩手,凌祁瞥過眼,不再看。
太后雖然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可也不確定自己醒來是不是真的依靠佛經,想了想也不再多說什麼。
最多兩個時辰她不想看那人,可以睡過去。
“沐荷。”
“奴婢在。”
“喚雪妃娘娘過來,哀家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她的肚子。也不知何時哀家才能才能看到孫兒。”
凌淵晟哪裡會不知太后的用意,念在太后初醒,姜千雪來便來了,無礙。
姜千雪到了太后宮中,盈盈施禮道:“臣妾叩見太后,恭喜太后大病初癒。”
“起身吧,現在你懷有龍子,這些禮節能免則免罷。”
餘光看了眼陛下,見陛下沒有其他的神色,她纔敢接受。
幾人都坐在牀邊兩側,除了偶爾太后與姜千雪交談幾聲,竟無人再說話。
凌祁用着連自己都不清楚有什麼含義的目光,看着那全程低着頭怕惹得太后不快的人,不知爲何想起了兩人初識的時候,當時這人也是這樣,一直低着頭,惟恐惹得誰不快。近一年,他變了,這人卻依舊如故。
凌祁的目光幾乎沒有遮掩,凌淵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見,對面坐着的姜千雪也降一切看在眼裡,可是不敢顯露半分,只能強顏歡笑繼續與太后相談。
看了看天色,凌淵晟藉故對太后說:“兩個時辰已過,既然母后不想看見朕的君子,那麼凌祁你就先帶他回宮吧。”
“爲何?不會讓他一個人回去?一個區區的男寵,有這個資格讓祁兒送回嗎?”咄咄逼人的氣勢讓眼盲的瑕都有感覺,瑕擺擺手,拒絕的說:“陛下,不用了,瑕可以自己出去。”只要出去了,讓一個侍衛帶路應該沒有問題,“太后,瑕告退。”
鬆開陛下一直握着他的手,起身試着走上幾步,漸漸放開腳步,聽着太后嘲笑的聲音,他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突然有個人抓住他的手臂,他不明所以的擡頭,聽到了太后的罵聲和陛下的寬慰聲,而後才聽到那人低聲說:“本王帶你出去。”
“八王爺……?”
點點頭,“皇兄已經允許了,母后那本王自會弄好。走吧。”
“……諾。”
走出錦瀾宮,八王爺沒有放開他,繼續帶他往前走,“這似乎是第一次你與本王走在一起。”凌祁低沉着神色說道,語中有淡淡的自侃,看瑕一直沒有回話,繼續說:“太久沒有相處過,你似乎已經和本王生疏了很多。”
“沒,沒有。瑕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是嗎?不過你看似變了很多,實際上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化。本王有沒有和你說過,其實……本王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雙目無法視物,自然看不到凌祁很是認真的樣子。
‘本王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再也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瑕居然破天荒的思着這句話話裡的意思,可即便是這樣,瑕對凌祁話裡的意思也只是一知半解。
“皇兄對你不一般,本王看得出來,但是身處高位,不久後你自會失去那股新鮮。”凌祁停下腳步,“還記得本王和你說過的一句話嗎?”
很多人都與他說過,他的寵愛只是一段時間,不會維持很久,但是沒有人知道瑕心裡比誰都清楚,況且他也並不認爲陛下如今是寵愛他,就像昨日小引子說的一樣,陛下這麼對他,只是因爲他有價值,利用價值。
雙眼無波擡着頭,聽着那已經不復清脆嗓音的人說:“他朝你失寵,可以派人找本王。”
這麼一說,瑕就記起來了,那個曾與他坐在一起用過膳的人告訴他,他朝他失寵,可以帶他出宮。
瑕微微福身,“八王爺,若有一日瑕真的想讓您帶我出宮,您還會記得今日所說之話嗎?”
“恩。”
“那麼,瑕也會牢記在心中。”
有那麼一瞬間凌祁才覺得,這人並不是完全沒有變化的,至少比起以前,多了許多勇氣。
“本王一直將你看做是朋友,希望你也和本王一樣,把本王當成一個朋友來看待。”
瑕輕言擡頭,莞爾一笑,“好。”
近日國都一到夜晚就很是安靜。
大約從五日前開始,斷斷續續的有人傳道現在晚上不安全,聽說有幾個喪心病狂的人專門夜半去盜墓,有些人不小心撞到了,都會被殺了滅口,據說短短几天已經發現了三具屍體。
“你們聽到沒啊,東門那陸老漢變成傻子了!”神經兮兮的婦女湊在一堆女人那悄聲說道,一副怕別人聽到的樣子,偏偏嗓門又非常大。
柔弱之相的少婦掩住脣,眼帶驚恐的問:“他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就變成了傻子?”
婦女剮了少婦一眼,看着一圈等着聽小道消息的人都帶着期待的神色看着她,虛榮心馬上就上升了不少,“那些人不都說那些個盜墓的人不簡單嗎?”小心的往周圍看了看,婦女低□子,小聲的說:“聽說那些盜墓的人都不是衝着財寶的,而是——”故意拉長了尾音,讓那些圍在一起的婦女更加的好奇,追問道:“而是什麼?”
“而是衝着腦袋裡的東西。”
“腦袋?腦袋裡有什麼東西?”
婦女皺起眉,“這我哪知道,不過據說那些人頭都被人刺了一刀,那些盜墓的人還把傷口縫了回去。那東門的陸老漢突然剃了光頭,隋大娘說他頭頂上也有個沒好全的傷口呢,也是被縫起來的,你們說駭不駭人?”
紛紛點頭,心裡都想着回去後一定要提醒一下自家的夫君,最近能不出門就不出門,還有家裡的小孩!
她們都沒有注意到一直站在後面,一身女子裝扮,身高卻有些迥異,頭戴面紗的人在靜靜聽完她們說的話後,凝眉朝一個偏僻的地方走去。
確認後邊沒人跟來後,那人才摘去面紗,露出面紗後陽剛的一張臉。
手貼在牆上的一個黑印上,用適當的力道推開那道牆,等人消失後,那道牆恢復原狀。
牆內的景色不錯,雖然比不上皇宮的奢華大氣,但也算得上舒心怡人。
荷花亭上的人懶意的伏在石桌上,上面放有一張畫者只看得見半張容貌的女子畫像,手遮住畫上女子的半張臉,只遺留淺笑的櫻脣。
女子裝扮的男人屈身行禮,“主子,奴才剛剛打探到一個消息,覺得很是詭異,所以覺得這事情需要通報於主子。”
“說。”看着畫像上的櫻脣,輕聲的說,似乎害怕擾到畫像中的女子。
“國都近日有人專門盜墓,他們不取財,只取走人腦,那些人說東門有個人突然變成癡傻,頭上也有相似的疤痕。”
“哦?這就耐人尋味了。死人的腦子有什麼好盜的?也罷,你去查查,如果所言非虛,便好好看看是哪個盜墓賊這麼有奇異的性質。”
“是!”
難道是因爲我最近斷更,
這幾天文收掉了好多,有點心慌慌,
→_→難不成是我寫崩了?
蛋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