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貴國的御醫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莫離殤將診斷書遞給了北宮清忍不住譏嘲連連道:“北宮皇上的病被這麼多的御醫診過之後,居然每個御醫說的病情都不一樣,有人說是氣機不調,有人說是風寒暑溼燥火,有人說是痰飲,有人說是瘀血,有人說是結石,有人說是毒鬱虛,哈哈,真是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難道這就是你們平時給北宮皇上會診出來的結果麼?更有可笑者居然說北宮皇上是得了百日咳,百日咳是什麼病,傳染性很強的病,怎麼沒見別人傳染上?更何況聽說北宮皇上已然得病半年之久,要是百日咳估計現在早就殯天了,還用得着看麼?”

北宮美聽了色厲內荏道:“你不過一個小小的侍女,你又懂得什麼?這麼多的御醫都不能確認父皇到底得了什麼病,正是因爲父皇的病情十分的複雜化,所以難以確認而已。 ”

莫離殤聽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宮美道:“難以確認?如此說來公主倒是對醫術很瞭解,不若就請公主給北宮皇上自醫吧。”

“你說什麼?本公主要是會醫還請蟾神醫作什麼?”北宮美聽了尖聲叫了起來。

莫離殤猛得眼中一狠,手用力拍在桌上,厲聲道:“既然不懂就不要瞎嗓呱!”

“你!”北宮美雙目冒着火瞪着莫離殤,欲發作。

這時滄海明月立刻走到莫離殤的身邊,執起她的小手急道:“手拍疼沒?”

莫離殤兩眼一翻,直覺想暈倒,這滄海明月有沒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

“不疼。”她微微羞紅了臉,欲將小手從他的手中抽離,可是他還是不放心地放在眼前看了又看,半天才道:“你看打得都有些紅了,以後犯不着爲這種人生氣!氣壞了身子,心疼的還是我。”

衆人都古怪地看着兩人,而知道滄海明月身份的北宮清卻是羨慕地看着滄海明月,心想,如果他能擁有莫離殤這樣的佳人定會如滄海明月一般疼到骨子裡。

南宮溪翻了個白眼,這種情況他是一路上見多了,已然從當初的震驚到後來的麻木,以至於現在的肉麻了。

佟夜冥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只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鬱悶之感,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原因。

北宮林則是一如既往地笑着,眼中波瀾不驚,不知在想什麼。

唯有北宮美氣得快跳腳了,忘了風度,她衝到滄海明月面前氣急敗壞道:“什麼叫這種人?你憑什麼把她當作寶把本宮當作草?本宮哪裡不如她?本宮要財有財要貌有貌,要權勢有權勢 ,你說本宮哪裡就入不了你的眼了?”

“你哪裡都不如她!”滄海明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對莫離殤柔聲道:“既然這裡不歡迎咱們,咱們走。”

“你…。”北宮美氣得渾身發抖,伸出雪白的指又妒又恨地指着莫離殤的背影,想動手卻又不敢。

“等等,舍妹無禮還請神醫與莫兒小姐莫怪。”北宮清眼見着滄海明月與莫離殤就要絕決而去,立刻上前制止道。

雖然今日他們一走此事也算是比較圓滿了,可是眼下北宮山生死末卜,他突然覺得也許讓北宮山醒來也是好事,最起碼能暫時制止住北宮美,從而讓他有一些時間準備。

“皇兄,讓他們走,看他們的樣子也未必能治得了父皇,咱們何必受他們的氣呢?”北宮美這時已然清醒過,她立刻作出十分生氣的模樣來。現在各國的皇子齊聚一堂,她佈下的局已然無法下手了,那麼治與不治都是一個樣了,而且剛纔看莫離殤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她突然起了不祥的預感,她只想把滄海明月與莫離殤兩人快速趕走,以免橫生事端。

“皇妹,何必爲了一點小事嘔氣呢?畢竟父皇的身體要緊是不是?”北宮清笑得和善,可是言語卻頗有份量,如果北宮美拒絕的話,就說明北宮美不以父皇的身體爲重,這一句話就堵死了北宮美的後路。

北宮美恨得咬牙切齒,她想以滄海明月這般高傲的人必不會受得了剛纔的氣,想來滄海明月是不會回來了, 可是事與願違,在北宮清的一個勁的賠禮之下,滄海明月竟然回心轉意了,與莫離殤笑着回到了她的面前,而她只能看着北宮清將兩人迎入寢宮,這一刻她無比希望滄海明月真如秘報所說根本不會醫術。

當然她萬萬想不到是的滄海明月不會醫術而莫離殤卻是會的。

即使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莫離殤見了北宮山後亦是大吃一驚,衆所周知,北宮山昔日是長得高大威猛,孔武有力,更是英挺不凡,雖然現在年紀已經大了,但亦不過四十多歲,按着帝王的保養得當來說仍應是俊郎非凡之人,即使是病中也不能如這般形似枯稿,鬚髮皆白,而且肌肉塌陷,甚至眼睛深陷,皮膚都如樹皮似的,彷彿是七十八歲的老人正風燭殘年之中。

莫離殤微微靠近,就聞到一股子異常的香氣,那香氣讓人聞得昏昏欲醉,時間長了更是頭昏眼花。

“打開窗戶!”她沉聲命令道。

宮女們面面相覷,看着北宮美並不動作。

“不能開,父皇身體虛弱如果受了涼,這個後果由誰來負?”北宮美立刻厲聲制止道。

“受了涼我來負責,可是丟了命卻是由誰負責?”滄海明月眼微眯,危險地盯着北宮美。

北宮美一澀,強辯道:“這話真好笑,你來負責?你負得起這個責麼?”

“你說呢?”滄海明月突然咧脣一笑,笑得彷彿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讓北宮美嚇得退後了一步。

明月太子果然名不虛傳,連氣場都這麼殺人於無形。

佟夜冥突然若有所思地看着滄海明月,眼中的精光愈盛。

這時北宮林笑道:“皇妹,由本皇子與皇兄負責可好?”

北宮美氣結地瞪了眼北宮林,才恨聲道:“莫怪妹妹沒有提醒兩位皇兄,別上了他人的當!”

莫離殤反言相譏道:“公主這話倒是奇了,請我們來的也是你,不讓看的又是你,你到底是讓看還是不讓看?你到底是真孝順還是假孝順啊?難道你這是怕我們把北宮皇上的病醫好麼?”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在這北國的皇宮裡血口噴人,你難道不想活了麼?”北宮美如被拽了尾巴似的蹦了起來。

“公主慎言,莫兒可是我西秦的人,輪不到你一個外國的公主大發雌威!”滄海明月勃然大怒,對着北宮美沉聲警告。

北宮美聽了臉色一變,哀怨地看着滄海明月,彷彿盯着負心人般露出楚楚可憐之相。

誰知道滄海明月卻理都不理她,兀自拉着莫離殤的手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對?”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道:“這室內有繡球風花的香味,這繡球風本來無毒,花香亦是沁人,可是偏偏在室內還點了龍涎香,這龍涎香本來也是安神養心之用的,倒是好東西,可是壞就壞在兩物放在了一起,這兩股香氣一旦融合在一起便是劇毒了,如果短時間聞了倒也罷,不過頭暈一些罷了,但長久以往下去,必將中毒,看北山皇上的樣子,已然中毒有一年之久,毒已入了腎腑,當是無藥可救了。”

“還不快把窗打開!”北宮清聽了立刻對着那些宮女大聲命令道。

宮女們又看了眼北宮美,北宮美聽到莫離殤說北宮山的病症當時就驚慌了,可是聽莫離殤說北宮山已然無救頓時又放下了心,如今莫離殤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的病因,她怎麼也不可能說不開窗了,於是亦作出着急之狀,急道:“快打開窗,你們這些人都是做什麼吃的?聽不到莫兒姑娘所說的話麼?”

莫離殤冷睇了她一眼,脣間勾起了譏嘲的笑,這變臉的本事北宮美倒是駕輕就熟,剛纔還與她針鋒相對,轉眼間又稱她爲莫兒姑娘了。

只見北宮美走到滄海明月身前,突然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垂淚道:“神醫大人請恕本宮冒昧,剛纔本宮語氣不好也是爲父皇着急所致,如今看莫兒姑娘只一進屋就看出了端倪,讓本宮一下拔開雲霧見了天日,還請神醫不計前嫌加以援手治好父皇,如果能將父皇治癒,本宮會召告北國子民,爲神醫塑像日供,天天朝拜,以示我北國感恩之心。”

滄海明月輕巧地避了開去,沉聲道:“公主也聽到莫兒姑娘說了,都說北宮皇上無救了,還要這般可是爲難於我麼?”

“請神醫見諒,實在是本宮救父心切,倒讓神醫誤會了。”北宮美立刻作出了悽悽之狀。

“莫兒姑娘,父皇真是無藥可救了麼?”北宮清這時神色有些複雜地走了上來。

莫離殤看了他一眼,才輕嘆道:“也不是這麼說,要延上數月性命卻還是可以的。”

“真的?”北宮美與北宮清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不過兩人的心情是不同的,北宮美是驚懼異常,而北宮清是有些欣喜的卻亦是有些失望的,他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思,其實他亦想北宮山死,可是眼下卻不是北宮山死的好時機。

“嗯,雖然病入膏肓了,但如果有些靈藥還是可以延些性命的。”

“如此還請莫兒姑娘援手,本皇子銘感於心。”北宮清亦是聰明之人,只一會就想明白了,這會醫的必是莫離殤。

“她不過是個醫女,能有蟾神醫醫術高明麼?還是請蟾神醫醫治爲好。”北宮美亦非蠢笨之人,心念之間她亦明白了,所以她絕不能讓莫離殤給北宮山治。

誰知道莫離殤卻笑了笑道:“我與蟾神醫向來是合作治病人的,要說北宮皇上這病光我一人還真治不了。”

“噢?此話怎講?”北宮清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莫離殤。

莫離殤卻笑而不語,徑自走到了北宮山的面前,輕輕的掀開了他的被子,被下的身體如木乃伊般瘦骨鱗峋,慘不忍堵。

她慢慢地將北宮山的衣袖打開後對北宮清道:“你看到什麼了麼?”

衆人都湊上去看,但見皮下已無任何脂肪,卻只有皮包骨頭,但是皮下竟然有東西在流動,卻非血液流動的形狀。

這種詭異之狀讓衆人大爲驚疑,都張口結舌的看着莫離殤。

莫離殤笑着看向了滄海明月,輕道:“這就得讓蟾神醫告訴大家了。”

“蠱”滄海明月看了眼後皺着眉簡單明瞭從他的薄脣中吐出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字眼。

“蠱!”所有的人都驚跳起來。

蠱一直是苗疆纔有的,而苗疆地處溼熱之帶,向來又不與外人接觸,所以在世人的眼裡十分的神秘而恐怖,現在竟然在北宮山的身體裡看到了蠱,衆人能不害怕麼?

莫離殤看了眼北宮美,見她亦是驚恐莫名的樣子,想來這蠱並不是她所下的。

於是她疑惑地看向了滄海明月,滄海明月可是玩蠱的高手,她可不會忘了,當初他就是用蠱來控制她的。

滄海明月亦是想到了當初兩人相見的場景,竟然也正溫柔地看向了她,她臉微微一紅,想起他說舌尖血解蠱之事,更是現出了嬌羞之態。

“神醫,您可知這是什麼蠱?是何人所下?”北宮清皺着眉詢問道,這是意外之事,可是作爲皇室之人,絕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所以他勢必要找到答案。

滄海明月輕蔑地一笑,冷聲道:“如果所料不錯,這蠱是生死蠱,而母蠱就在北宮皇上身體裡,他生蠱生,他死蠱死!而下蠱之人就是他自己!”

“什麼?父皇自己下的?這怎麼可能?父皇瘋了麼?竟然給自己下蠱!”北宮美不禁驚叫起來了。

“哼,你懂什麼?你以爲蠱都是壞的麼?這生死蠱卻是利多於弊,它生長於人體裡吸食平日裡各種食物的精華,然後將這些精華轉化爲人體所需的營養,再反過來供給人體,對人體是有好處的,唯一的壞處就是當人體不能吸收更多的食物時,這蠱就會因飢餓而開始吸食宿主體內的血液與營養,這也就是爲什麼北宮皇上這麼瘦的原因,因爲這蠱在他的身體裡吸食了他身體的營養。”

“原來如此!”衆人這時鬆了口氣。

“不過你們也別輕鬆太早了,這雖然是對他身體有好處的,但卻亦是控制他人的蠱!”

“什麼?”北宮清兄妹三人又不禁緊張起來。

“北宮山身體裡的是母蠱,還有一條子蠱是在別人的身體裡的,如果北宮山死了,那母蠱一死,子蠱立刻會反噬宿主,那人將會被子蠱一口口的從身體裡將肉吃掉,直到吃剩一張人皮,纔會脫皮而出,慢慢地死亡。”

北宮美聽了臉色變得慘白,她顫抖着脣道:“那身體中有子蠱的人平時會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反應?”

滄海明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後,才淡淡道:“月圓之日!”

北宮美身體晃了晃,往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抖着發白的脣,顫聲道:“月圓之日…。會…怎麼樣?”

“中了子蠱的人每到月圓之日會在夜裡夢魘纏身,一身虛汗淋漓,全身如被車輾過一陣痠軟無力。”

“呯!”

“皇妹,皇妹!”北宮清與北宮林立刻衝上前去,扶起了已然暈過去了北宮美。

“我們走吧。”莫離殤拉着滄海明月的手,輕聲道。

“好。”反手握住了她的柔夷,另一長臂挽住了她的纖腰,柔情款款地向外走去。

兩人與佟夜冥擦身而過之時,佟夜冥猛得出聲道:“等等,是你麼?”

莫離殤連個反應都沒有,與滄海明月快步離去。

身後,佟夜冥呆呆地站着,那白髮萬千飄揚流離,絲絲縷縷盡顯孤獨,那一刻他如江南的薄霧,籠於清冷的陰霾之中,而他的身體如九天的寒風席捲而過,徒留冰冷一片,血液似乎已然凍結。

“等等”他不甘心的一躍而上,抓向了莫離殤的衣袖。

“放肆!”滄海明月一聲斷喝,回身而擊,那廣袖輕抒若雲般輕卷卻透着風刀般的凌厲。

佟夜冥側身避過,卻又轉向了莫離殤,而滄海明月再次擋在了他的面前。

於是兩人一個要闖,一個要攔。

滄海明月一襲紫衣彷彿紫羅蘭般的高貴飄逸,而佟夜冥卻暗黑紗衣輕揚飛舞,透着神秘暗沉。

丁香花中,兩道人影穿梭如飛,只見一道紫一道黑如煙般閃現,而能看到的唯有無數白色落花,翩然飛落,碎了一地,亦如人心。

駭人的氣場,激烈的爭鬥,呼嘯的掌風吹過,落一身的殘花敗葉。

莫離殤站在其中,那纖細的身影在月下猶顯欣長,孤傲,透着無窮的高貴,她櫻脣緊緊地抿着,雙目透着森冷的寒氣,滿頭的烏髮流泄而下,那一刻她如月中女神。

“你不去幫麼?”南宮溪不懷好意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笑謔道:“難道是你不知道幫誰好麼?”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鼻間輕哼一聲,清冷而悠遠。

“你難道想永遠說不了話麼?”她的聲音散發着陰沉的氣息,此時她的眼中透着比夜色更濃烈的冷冽,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的她冷若冰霜,怒氣沖天,彷彿萬年的寒潭,任何走過她身邊的人都會被她冷氣所凍傷。

南宮溪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對於這樣的莫離殤他亦不敢輕捋虎鬚,因爲他知道莫離殤是真的怒了。

也許這就是雙胞胎的感應吧,可惜他不知道。

看着兩人打了一會,南宮溪又忍不住了,他問道:“他們誰會贏?”

“你白癡麼?”莫離殤只是冷冷地回了他一句,就不再理他了。

南宮溪又吃癟了,看到一衆宮女正對着他笑,於是他對着其中一宮女勾了勾手,笑道:“你過來。”

那宮女見了心喜若狂,忙不迭地走到了南宮溪的身邊,柔聲道:“十三皇子。”

南宮溪仔細地看了她半天后,才懊惱道:“對不起,本皇子以爲你是太監,真是的,沒事你長這麼醜,跟個太監一樣做什麼?是不是你知道本皇子好男風,所以有意裝太監?”

那宮女一聽,氣得呯一下氣暈了。

南宮溪圓滿了,再次看向了爭鬥的兩人。

“無聊!”莫離殤白了他一眼,也不再理滄海明月與佟夜冥了,自顧自地走了。

“喂,你怎麼走了,留下兩個爲你打得昏天暗地的男人?”

“他們愛打就打去唄。”莫離殤毫不在意地說道。

“唉,真是無情啊!”南宮溪嘆了口氣,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莫離殤的身後。

北宮清與北宮林面色古怪地看着兩個打得難解難分的男人,終於明白了原來佟夜冥爲了莫離殤一夜白了頭並非空穴來風,而滄海明月寵妻如命亦是真實傳說。

北宮林的眼微微一閃,若有所思地看着。

“不要動她的腦筋!否則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北宮清在北宮林身邊輕聲的警告道。

“撲哧”北宮林不禁笑了起來,譏嘲道:“怎麼才一會,你也動心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本皇子的風格是什麼不重要,但是你記着,她不是你可以惹得人!”

“就因爲她是太子妃麼?”北宮林不禁譏嘲地笑了笑,眼中閃着莫名的光芒。

“你知道?”

“呵呵,滄海耀祖想太子位想瘋了,他不僅找了皇妹,也找了本皇子,也許還找了大皇兄與你二皇兄吧?”

“他不會成功的,因爲他的對手是明月太子。”

“誰知道?”北宮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打了個哈欠道:“這一齣戲唱得,本皇子困了,美人還在被中等着本皇子去臨幸呢,就不奉陪了。”

“皇弟好走。”北宮林笑着拱了拱手。

“皇兄也早點休息吧,今夜也累了。”北宮林一語雙關的笑了笑,瀟灑而去。

北宮清目送他遠去,心思流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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