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快落地了,醒過來的謝茵然才驚訝地說:“夏島?我們去鼓浪嶼嗎?”
顧鬆笑着點了點頭:“就在島上呆兩天。來,幫我粘鬍子。”
謝茵然笑嘻嘻地幫他喬裝打扮。
“你就這個樣子,還挺狂野的!”
顧鬆壞笑道:“你喜歡我狂野一點?”
謝茵然聳着鼻子說:“就是這副眼鏡沒有墨鏡那麼搭。”
“我早有準備!”
謝茵然就看他取出一個墨鏡夾片夾在了眼鏡上,然後問:“怎麼樣?”
“好一點了!”謝茵然看着他笑起來,還伸手揪了揪他的假鬍子。
飛機落地了,顧鬆說道:“你也戴上墨鏡,咱們要有一點度假範!”
“嗯!”謝茵然也戴上她的大墨鏡,少了幾分清麗,多了幾分時尚。
顧鬆把手弓起來:“走!”
謝茵然把手穿過去挽着他:“遵命!嘻嘻嘻。”
從機場到碼頭,一路還在車裡,也遇不到其他人。
到了碼頭,就要穿過假期的擁擠人羣,去趙鴻濤已經聯繫好的快艇。
大絡腮鬍子顧鬆是整容級的,頂多是現在這種造型的男人很少見,因此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更何況一個俏麗的少女還挽着他的胳膊?
雖然有一個大墨鏡架在挺起的瓊鼻上看不清全部容貌,但亭亭玉立的身形和光潔的鵝蛋臉,再加上一身時尚的衣裙,回頭率着實不低。
碼頭上的人見還有一前一後兩個保鏢式的人物,護着這一對走上了碼頭,上了一艘快艇直接劃破海浪遠去了,只能各有懷抱地等着自己的班船。
快艇很快就到了鼓浪嶼的碼頭,兩輛車已經等在那裡。
車子開進了半山腰一個種滿花花草草的精緻院子,謝茵然取下了墨鏡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面朝大海的鞦韆上。
“喜歡這裡嗎?”
“嗯嗯嗯!你也坐過來,空氣真好,視野也好!”
顧鬆坐到了她的旁邊,腳輕輕用力,鞦韆緩緩地蕩了起來。
謝茵然靠在他肩膀上輕聲說道:“鬆哥哥,爲什麼要來這裡啊?”
“你不是喜歡海嗎?”
謝茵然擡頭看了看他,甜笑着親了親他的臉。
“每年這個時候,島上的鳳凰花也好看。還有這個院子,是一個朋友介紹的,打理得很用心。二樓有一個房間,也衝着大海,一整面都是落地窗,去看看?”
謝茵然欣喜地點頭,跳下鞦韆提着裙子,拉着顧鬆就往房間裡去。
從進門開始,謝茵然就很喜歡。有很多擺飾,讓房子顯得處處是意趣。
她喜歡畫畫,現在的興趣除了美術,還全面指向各種手工藝,尤其是跟衣服、飾品有關的東西。
這個房子的調調,簡直像是完全爲她而尋找到的。
到了二樓,推開了那間房門,謝茵然就看到了那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島上鱗次櫛比的的房子就在腳下,遠處的大海浪花涌動,天空澄澈,雲朵如織。
顧鬆走過去從背後摟着她:“喜歡這個房間嗎?”
“嗯!”謝茵然捂住他的雙手點頭。
顧鬆在她耳畔輕聲說:“那晚上我們就睡這裡。”
謝茵然身上一僵,然後吃吃吃地笑:“你想得美!”
顧鬆長嘆一口氣:“我又忙又累,還找了這麼個好地方。結果到了這裡,你還要趕我。你說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覺,怎麼休息得好?”
謝茵然的耳根紅了起來:“真有那麼想我啊?”
“當然了!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想!”
謝茵然“呸”了一聲:“你聽聽你說的話!”
顧鬆嘿嘿笑道:“有什麼不對嗎?”
謝茵然轉過身來揪着他的大鬍子,笑嘻嘻地說:“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顧鬆楞了一下,苦着臉說:“不是吧?你騙我!”
“沒騙你啊!真的!”
顧鬆轉了轉眼珠子:“那我要檢查檢查!”
謝茵然滿臉飛紅,又“呸”了一聲,掙脫了他的懷抱,蹭蹭蹭地跑下樓去了。
顧鬆想着,不會是像重生前一樣,經常拿這個來逗他吧?
哼,無論如何,那今天都得有個突破!
……
說是趕來看夕陽,還真趕上了。
鞦韆朝的是東南面,兩個人走上了天台花園,一起站在那裡看夕陽。
“鬆哥哥,這裡有點像華清嘉園那裡的天台呢。”
“景色更好吧?”
“嗯。”
顧鬆忽然喊道:“茵然。”
謝茵然扭頭看着他,就見已經除掉了鬍子的顧鬆充滿愛意地看着自己,然後說道:“其實華清嘉園後來做成了那個樣子,就是因爲你喜歡小花園。”
她的眼裡泛起情意,嬌聲問道:“鬆哥哥,你真的從那麼早就開始喜歡我啦?”
顧鬆把她擁過來:“是啊,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
謝茵然靠在他懷裡癡癡地看着夕陽,忽然噗嗤一聲笑道:“這有點像《大話西遊》啊。”
顧鬆學做夕陽武士的樣子:“嘶!這個忍了很多年的男人,他好可憐啊!”
謝茵然錘了一下他:“破壞氣氛!”
顧鬆把她抱回來,輕輕哼唱起來:“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天邊的你,漂泊白雲外……”
謝茵然只覺得他的歌聲,有一些莫名的滄桑意味,滿滿都是感情。
她聽得抱緊了雙手,彷彿怕他也飄到白雲外一樣。
顧鬆彷彿感受到了她的心思一般,唱完一遍之後,就又學着至尊寶的樣子長吸一口氣說:“我這輩子都不會走,我愛你!”
謝茵然也笑得開心至極,主動送上香脣。
顧鬆的腦海裡泛起前世今生的種種,果然穿越星河之後,仍然找到這個女人的滋味才最好。
他不能成爲一個斬斷七情六慾,只能夠完成任務的苦行僧,活得像一條寂寞的狗。
他也不能如同肆意灑脫的至尊寶,在前世今生沾惹更多的因果。因爲等到終有一日回頭,心頭會有填不滿的後悔和遺憾。
人生的金箍,其實是圈在心上的。
這輩子如果肆無忌憚快意人生,他就一定能看到謝茵然在自己心裡留下的一滴淚。
這滴淚一定會在他的餘生裡氾濫成災的,因爲那畢竟是他重生前的一生所愛。
在那種拈花惹草虛情假意之後的巨大空虛和寂寞裡,哪裡有現在這樣,圓圓滿滿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