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楓便轉了身,走出了御書房,誰知剛出御書房,迎面便走來了三皇子夜君浩。
二人都是微微一愣,守在門口的太監,又上了前,對夜君浩行了一禮:“三皇子,請稍等片刻,奴才進去稟報。”
夜君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目光卻是看着景亦楓。
那太監急忙走進了御書房,景亦楓勾起嘴角,一笑,微微點頭,便從夜君浩身邊走了出去。
夜君浩眼微微一眯,劃過一絲懊惱,這景亦楓居然不向自己行禮,拳頭微微捏緊,卻是拿他無法,父皇與皇后都是對他寵愛至極,連自己這個三皇子都是不能拿他怎麼樣。想着眼光卻是微微一閃,鬆了拳頭,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三皇子,皇上說有些累了,便先不見三皇子了,請三皇子先回吧。”那太監彎着腰,笑得一臉獻媚,偷偷的看了眼夜君浩陰沉的臉色,心中直打鼓。
夜君浩望了眼御書房內,心中一哼,甩了甩手便轉身離去了。
“皇上,喝杯茶吧。”小鄭子端起茶杯,送至夜風凌面前。
夜風凌睜開眼,微微嘆了一口氣,接過茶杯,把茶杯拿至脣邊,稍稍抿了一口,卻又是頓了下來,復又把茶杯放到了桌上。
“小鄭子,你說朕這三年多,把夜國打理的可好?”夜風凌眼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奏摺,問到,此時的夜風凌不似一國之君,沒有絲毫威嚴感,富態的臉上已是略顯老態。
小鄭子伺候夜風凌已有十餘載,深知要做好這一國之主很是不易,見了主子這副樣子,心中也是不好受,只得安慰道:“皇上,小鄭子不敢妄自評判,小鄭子只知,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從來都是把朝事放在第一位,從未懈怠過,在小鄭子心中,皇上是最英明的君主。”
夜風凌又是嘆息一口,看了眼小鄭子:“唉,你也別安慰朕了,朕心中有數,這些日子朕的身子是愈來愈差了,有些事情該提早安排好了。”
小鄭子一驚,忙跪了下來:“皇上,皇上洪福齊天,定會長命百歲。”
夜風凌擡了擡手,示意他起身,揉揉眉頭,又繼續看起了那一堆奏摺,小鄭子起身,站到他一旁伺候着。
轉眼便是到了除夕夜,太師府中一派熱鬧之象,丫環們都是面帶笑容,十分有秩序的忙碌着,雖是大冬天,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寒冷。
廚房內,生火,切菜,洗菜,做飯,做菜,做糕點…忙得不可開交。
“小姐,還是讓我來吧。”沈嬤嬤站在一旁,看着滿頭大汗的莫靜怡,皺着眉,直說到。
莫靜怡把盤中切好的蘿蔔絲倒入鍋中,炒拌了幾下,隨着噼裡啪啦的炒菜聲,笑着答道:“沈嬤嬤,你去其她嬤嬤那看看,這裡我自己便行了。”
沈嬤嬤見莫靜怡絲毫不爲所做,也無法,只是在她一邊,爲她遞東西,時不時拿了手帕爲她擦試額頭的汗珠。
大約到了酉時,年飯都已是差不多準備好了。
莫靜怡淨了淨手,往廚房周圍看了一眼,面帶暖暖的笑容,道:“大家都辛苦了,把菜都端到正廳與偏廳吧,稍後都到正廳領了年賞。”
“是,小小姐。”廚房裡的婆子丫環與小廝都是笑着應道。
沈嬤嬤爲她拍去裙子上的塵土,心疼的道:“小姐,累壞了吧,快回院子梳洗一下,這裡便交給沈嬤嬤吧。”
莫靜怡點點頭,微微一笑,道:“嬤嬤,那這裡便交給你了。”
“是,小姐快去吧。”沈嬤嬤說着,扶了莫靜怡到門口,吩咐了丫環送她回院子。
莫靜怡回到屋子時,小荷正在把一個個裝得鼓鼓的荷包放入盤子裡,見了莫靜怡,忙起身道:“小姐,小荷已是把這些年賞全部分好了。”
莫靜怡點點頭,看了眼桌上放滿荷包的盤子,又道:“嗯,呆會便把這些拿到前廳。”
小荷也是點了點頭,見自家小姐一副髒兮兮的樣子,忙道:“小姐,我去打了水來,爲小姐沐浴吧。”
莫靜怡點點頭,也是覺得身上粘乎乎的,甚爲難受。
小荷很快便提與另一個丫環提了水來,倒也了浴桶內,待那丫環出去了,便關了屋門,爲莫靜怡沐浴。
“小姐,爲你梳什麼髮式好?”莫靜怡沐完浴,穿了一身雪白的內衣,坐在了銅鏡面前,讓小荷爲她梳裝打扮。
莫靜怡微微一笑,道:“隨你罷。”
小荷點點頭,嘟着嘴,稍稍想了片刻,便動手爲莫靜怡梳起了髮式。
不消片刻,小荷便停了手,莫靜怡起身,微微擡眉,入眼的便是一個天鸞簪雙環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着紫月木蘭簪,下端垂了銀絲流蘇流蘇底下綴了粉紅色的櫻花,素雅卻略帶喜慶。
小荷又去拿了那套綢尚閣前二日送來淡紫的霞彩千色梅花嬌紗裙爲莫靜怡穿上,外罩淺白色棉紗衣,一隻紫玉手鐲輕掛在纖細的手腕上,一向素白的臉上今日也塗抹一些淡淡的粉彩,一雙杏仁眼,兩彎柳葉吊梢眉,面若芙蓉,氣似幽蘭,顯得脫俗清雅。
“小姐,要是景公子見了小姐這副樣子,必是要被迷暈了。”小荷一臉打趣的道。
莫靜怡也不生氣,也不害羞,只是淡淡的道:“小荷,我聽沈嬤嬤說這些日子你一直在縫製衣裳,是給誰的?”
小荷一聽,臉一紅,卻是道:“小姐,小荷只是把自己以前的衣裳補一下,並無爲誰縫製衣裳。”
“哦?是嗎?我聽沈嬤嬤說,是一件藍色直襟長袍,面上還繡了青色祥雲寬邊錦帶,呆會我瞧瞧,是誰穿了這衣服便成了。”莫靜怡說着便走出了屋。
“小姐,你又打趣小荷。”小荷一跺腳,臉上一片緋紅,拿了那盤子,急急跟上莫靜怡。
剛出清雪院,一個丫環便帶着莫逸軒來了,莫逸軒穿着一身紅色的雲翔符蝠紋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繫着一條流蘇錦帶,綴着一枚白玉佩,外披着一件雪白的狐狸毛,烏黑的頭髮束起來戴着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襯得莫逸軒愈發可愛。
“大姐,你今日好漂亮。”莫逸軒見了莫靜怡,便掙了那丫環的手,跑至莫靜怡身旁,直直的望着她,讚歎道。
莫靜怡微微一笑,並不言語,拉起莫逸軒便往正廳而去了,前世自己毀了容,永遠只能躲在自己的院子內,偶爾出門,若是被別人瞧見了容貌,得到的永遠都是嘲笑,今世有許多人贊她美貌,真心之人卻是無多少,而她卻知哪些是真心之人。
到了正廳,已是戌時了,正廳門口貼了蕭天越親手寫的對聯,廳內都是貼着許多大紅的福字,硃紅的檀木桌上已是放滿了豐富的菜餚,下人們都是站在了二邊等着主人們的到來,太師府的下人大約一共有三十餘人,一起站到了正廳內,稍顯擁擠。
莫靜怡與莫逸軒剛到不久,蕭天越夫婦也是來了,四人走進正廳,下人們都是紛紛朝着四人行了禮:“參見老爺、老夫人、小小姐、三公子。”
蕭天越一揮手,示意大家都起身,笑着道:“大家無須多禮,今日除夕夜,都隨意些。”
“是,老爺。”下人們都是紛紛應道,一派喜慶。
莫靜怡瞄了一眼面前的下人,與蕭天越道:“外祖父,能不能讓沈離、段風幾人與七煞一同來用年飯?”
蕭天越也是看了眼面前的人,眼微微一皺,對莫靜怡點點頭:“餘管家,把他們都去喚來吧,大過年的,本就應該一起吃年飯。”
“是。”餘管家應了是,便去了清草院與清晚院喚人了。
莫靜怡臉上始終掛了淡淡的笑容,對着一旁有些焦慮望着門口的小荷道:“小荷,先把年賞發了吧。”
“啊?是。”小荷微微一愣,便立馬反映了過來,與沈嬤嬤二人一起去發了年賞。
一干下人們拿了荷包,悄悄墊了墊份量,都是眉開眼笑,齊齊道謝。
待了七煞與沈離十人來了,莫靜怡看了眼段風,見他身上果真穿着藍色直襟長袍,頗爲打趣的望向小荷,小荷紅着臉,直低着頭。
蕭天越見衆人都是到齊了,便吩咐了可以用年飯了。
主子們便坐到了正廳用膳,還有餘管家、姚嬤嬤、沈嬤嬤、小荷、風鈴等主子身邊得力助手也都被留在了正廳用膳,沈離十人與七煞也自然是留在正廳裡用膳的。
其餘的下人們均到了偏廳用膳,那些在偏廳用膳的下人都是以在正廳用膳的那些主子的得力助手爲奮鬥目標。
一頓飯用得極其熱鬧與溫馨,每個人臉上都是帶着暖暖的笑容。
用完了年飯便是守歲,蕭府迎來了三位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客人,景帝師與景亦楓兄妹。
原來景帝師景傲在今日便趕回了景府,原本是很高興回府過年,誰知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居然帶着一個姨娘與庶子一起用年飯,他板着臉訓斥讓那個姨娘與庶子離席,那個忤逆的兒子卻是不聽,氣得他要在大年關的動家法,還是被兒媳婦與一對孫兒孫女勸住了,最後他一氣之下便出了府,騎了馬來找蕭老頭了。
而景亦楓兄妹本是要留在景府陪秦氏的,秦氏卻是打發了他們二個與景老爺子一道來蕭府,而她自己則是回了舒水院。
“蕭老頭,我來看你了。”景老爺子板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率先走進了正廳。
莫靜怡擡頭,眼光微微一閃,只見廳外走進來一位大約六十歲左右的老者,與外祖父一樣留着長長的鬍鬚,淡淡的眉毛下,一雙慈善眼睛炯炯有神,步伐也是十分穩健,穿着一襲白色長袍,在莫靜怡八歲時曾見這這位景帝師,卻只記得這位老爺爺一直穿着一身白色長袍。
“景老頭,你何時回京了?”蕭天越一見景傲便迎了上去,笑着道,卻見景傲一臉的不高興,又道:“老頭,你這是怎麼了?除夕夜如何到我府上來了?”
景傲一哼:“還不是那個逆子。”說着往裡面一瞧,見了莫靜怡,微微一想,臉上立馬換了表情,原本板着的臉卻是在瞬間笑意盈盈了。
莫靜怡微微一笑,起身,朝碰上景傲盈盈一拜:“怡兒見過景爺爺。”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不愧是蕭老頭的外孫女,雪兒的女兒,想着一陣感嘆,這上一輩無法完成的事,倒是讓這下一輩完成了。
原來景傲曾與蕭天越約定,如若他們各自所生均爲男子或女子,便讓其結拜爲兄弟或姐妹,如若是一男一女,那便讓其結爲夫妻。
而二人都是得了一子一女,景傲一子便是景越良,一女名爲景韻雨,現嫁到了江南富商;蕭天越一子便是遠在邊關的蕭雲飛,一女便是已逝世的蕭映雪。
當初二人都實是高興,本想讓自家的兒子娶了對方的女兒,可誰知世事又豈能預料。
先是蕭映雪,在及笄那年遇到了莫正宇,便一心要嫁於莫正宇,蕭天越也是無法,只得向景傲道了歉,把蕭映雪嫁給了莫正宇,而景傲的兒子景越良便娶了秦國公之女秦舒環。
再是蕭雲飛,去了邊關,一去便是幾年,景韻雨也是至了及笄後的年齡,而且也是與江南富商唐影風傾心,無奈景傲只得把女兒嫁去了江南。
蕭天越見景傲見了自家外孫女便一陣感慨,心中自是明白,這事終究是自家愧對了景老頭家,想着,也是嘆了一口氣。
“蕭爺爺,這大過年的,你怎能嘆氣,可是我與祖父、哥哥來蕭爺爺府上守歲,蕭爺爺不歡迎?”景亦楓與景亦欣與是到了,碰巧聽了蕭天越的嘆息,景亦欣便上前有些委屈的問道。
蕭天越見了景亦楓兄妹,笑着道:“蕭爺爺怎能不歡迎,蕭爺爺高興來來不及,來,來,我們這太師府可是好久沒這般熱鬧了,來人,快撤了這長桌,換上方桌,擺上水果糕點茶水。”
下人們忙應了,片刻便都準備好了,留了幾個丫環婆子聽候使喚,幾個小廝留守門口,其餘的便都退了下去。
蕭天越夫婦與景傲坐到了最前排,蕭天越與景傲也是有許久未見,此時正討論着國家政事,聊得十分興起。
而後排便是景亦楓莫靜怡等幾個小輩,景亦楓便坐在莫靜怡左側,熾熱而帶着寵溺的眼光毫不避諱的注視着莫靜怡,惹得莫靜怡又氣又惱,卻是無可奈何,只得暈紅着一張臉任由他瞧着。
景亦欣與莫逸軒見了都是偷偷的笑着,邊上伺候的丫環也都是捂着嘴,偷偷笑着。
景傲聽到後面的笑聲,一轉頭,便見自家孫子一個盡的盯着人家小姑娘瞧着,一笑,這小子倒是有他當年的風範。
蕭天越夫婦也是回了頭,見楓兒一個盡的瞧着怡兒,而且二老都是能看得出這目光很是真摯,這楓兒是真心實意喜歡怡兒的,他們也是能放心的把怡兒交給楓兒了,想着,也是慈愛的笑了。
莫靜怡臉愈發紅了,拿起一杯茶,掩了一臉的嬌羞。
景亦楓微微一笑,見了她如此羞澀的模樣,倒是撇了頭,不再盯着她,幾日未見怡兒,他便想念的緊,心中哀嘆一句,要到二月份才能定下這門親事,而要真正把怡兒娶回家中,還要等上二年,現在便已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那二年的時日他該如何度過啊。
“楓兒,此前蕭爺爺與你所說之事,如何了?”蕭天越又看了眼莫靜怡,笑着問景亦楓道。
景亦楓點點頭,也是笑着回答:“蕭爺爺,母親已是定了日子,過了年關,二月初六父親母親便會前來提親。”
“如此甚好。”蕭天越笑着點頭,捋着鬍鬚對向景傲道:“景老頭,我家怡兒便是你準孫媳了,往後若是怡兒嫁至你家了,你可是要護着她的。”
景傲和藹一笑,看了眼景亦楓與莫靜怡道:“蕭老頭,不用你說,我自是會護着怡兒的。”面上雖是笑得很是開心,心中卻是嘆息一聲,但願他還能喝上這杯孫媳茶吧。
“蕭爺爺,我和哥哥、孃親也都會護着怡姐姐的。”景亦欣也是跟着說道,一臉的信誓旦旦。
景亦楓也是在一旁點點頭,雖然他父親是那般之人,家中還有一個安姨娘與一個庶弟,便他定不會讓怡兒受到任何委屈。
蕭天越一笑,道:“好,好,那我便放心了。”
莫靜怡一起埋着頭,她雖重生一世,已是經歷過嫁人之事,只是這次的心境卻是大大不同,前世根本無從祝福她與安天辰;今世卻是有這許般多人祝福她與亦楓,她相信,今世她的結局定會不同,想着心中泛着暖暖的幸福,臉上帶着紅暈,整個人看起來嬌豔動人。
整個正廳內一片溫馨的景象,處處透着暖意,絲毫無寒冬的寒冷。
到了子時,餘管家便進了來,笑着朝蕭天越稟報:“老爺,已到子時,可以燃鞭炮了。”
蕭天越點點頭,站起了身,對景傲道:“景老頭,走吧,我們一起去點罷。”
景傲也是點了點頭,爽朗一笑,站起身,與蕭天越一道走了出去。莫靜怡上前扶着蕭老太太,也是一塊走了出去,景亦楓等人自然也是緊跟其後。
到了正院,下人們已是擺放好了鞭炮,都紛紛站到了二邊,等着自家老爺點燃了鞭炮,預示着這一年便算是過了,迎來的便是新的一年了。
蕭天越與景傲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笑着走上前,一人拿了一根火把,點燃了鞭炮,不一會兒,那鞭炮便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下人們都是齊聲歡呼着。
“老爺,還有這個。”餘管家指了指中間那一個正方形的竹筒道。
蕭天越點點頭:“景老頭,一起吧,那是皇上昨日賞下來的東西,說是叫煙花,是黎國進貢的。”
景傲點點頭,這煙花他是瞧見過的,倒是十分漂亮,一起與蕭天越上前點燃了煙花。
不一會兒,“啪——”的一聲,便見一絲亮光從竹筒裡噴射而出,直射入半空中,便見一朵五彩繽紛的花朵出現在了半空中,不一會兒卻是慢慢隱去,變成了一顆顆的小火花,慢慢的降落而下,卻後亦全消逝了。緊接着,又是從竹筒裡噴射出來一朵五顏六色的花朵,慢慢的好竹筒裡便不斷的噴射出了一朵朵的煙火,絢爛奪目,綻開,落下。
“哥哥,你瞧,好漂亮啊。”景亦欣拉着景亦楓的手,指着天上的煙火開心的喊道。
景亦楓看向莫靜怡,只見煙火的閃射下,少女一身淡紫色的衣裙,正仰望着天空的煙火。
莫靜怡彷彿接收到了景亦楓的目光,微微一回頭,淡淡的一笑,膚若凝脂,巧笑倩兮,顯得愈發光彩照人。
正院內,煙火不停的綻放着,衆人皆是歡呼着,一派熱鬧景象。
遠處,偏院的房頂上,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正悠然的坐着,一襲紅衣似火,廣袖飄飄,萬千青絲,如墨如綢,雙眸似水,卻帶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此時望着正院內熱鬧的景象,眼光微微一閃,卻是讓人看不出是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