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有云,遙望戍樓天欲曉,滿城咚鼓白雲飛。
清晨,白露,萬骨森林,五色神教總壇。
此時,天剛剛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着一層銀灰色的輕紗。
只是那片銀灰色,若是細看後,不僅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只是因爲那片灰,竟全部都是那插在地上的人骨顏色。
這時,萬骨森林內,萬籟懼寂,鴉默雀靜。突然有了一陣鼓聲,頓時劃破了這林內的寂靜。
只見一棟宮殿般的建築內,高聳的箭樓上,一名黑袍教徒正在用力地敲打着警示鼓,口裡大喊。
“注意!有敵來襲,有敵來襲!”
教主大殿內,臉色冷漠的博爾圖聽到鼓聲,伸手摸了摸自己旁邊的藏物不腐盒,彷彿已經是知道江小湖此刻到來,隨即起身,默默地走出大殿外,準備迎敵。
這博爾圖剛離開大殿,卻是隻見那藏物不腐盒也是感應到什麼似的,忽地發出一陣鼓動,隨即只見盒蓋砰然崩開,那五色彩鱗蛙,此刻竟是脫盒而出,落在地上,呱呱直叫。
此時,江小湖獨自一人站在五色神教教壇之外,望着自己眼前的輝煌建築,以及涌來的一羣黑袍教徒。
見到一衆凶神惡煞的黑袍教徒,江小湖皺了皺眉,卻沒有什麼怒意,倒是那神壇內的高豎着的五色狼旗幟讓江小湖此刻覺得很是扎眼。
深吸一口氣, 蓄積好內力,江小湖也是二話不多說,直接便是使出自己的最強拳法。
“破天踏地術,拳破天驚”
拳勁揮出,帶着呼嘯破空聲,卻是繞過一衆黑袍教徒,直奔那五色狼旗幟。
只聽咔嚓一聲巨響,那面巨大旗幟頓時應聲而斷。
望着一衆面面相覷的黑袍教徒,江小湖此時終於是開口說出了,自己之前說了不知道有多少遍的話。
“我今天不想殺人,只找你們教主博爾圖。和你們無關,這是私人恩怨。”
“若是還有不開眼的,想上來試試的,那這旗幟便是你們接下來的下場!”
此時,一衆黑袍教徒聞言,臉帶緊張神色,頓時紛紛後退,聚於總壇門口。
這時,忽地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總壇內傳出,讓這一衆圍於門口的黑袍教徒在聽到聲音後,紛紛側身,讓這發聲之人走出總壇之外。
“呵呵,好一個江小湖,好一個私人恩怨!”
“既然如此,那今日這一戰,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五色教徒聽令,給我退下!”
只見博爾圖面無表情地從總壇內緩緩走出,來到江小湖面前,就這樣和其雙目對視着。
此時,江小湖同樣也是冷冰冰地看着博爾圖,卻是發現博爾圖的眼神此刻空洞無比,彷彿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這時,一衆黑袍教徒已經悄然退去,在五色神教總壇前,只留下了江小湖和博爾圖兩人!
忽然,只聽五色神教內慘叫連天,哀聲遍地,江小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頓時側目望去。
卻是發現一隻五色彩蛙,正在不停地伸縮舌頭,將一個個退回教壇的黑袍教徒給吸成了一具具乾癟的屍體!
而那五色彩鱗蛙在吸完這一羣黑袍教徒後,鼓着圓滾滾的肚子,竟是就地盯着此刻身在外面的江小湖和博爾圖兩人,彷彿等待自己這兩任主人之間的戰鬥開始。
這時,只見江小湖呆呆地看着那五色彩鱗蛙良久,隨即又是轉頭望着博爾圖。
見其仍舊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模樣,只是專心看着自己,江小湖不僅十分詫異道。
“你教內發生這事情,你都不去管下嗎?”
此時,博爾圖看着江小湖,連眼睛都不轉一下,許久,這才漠然地開口說道。
“江小湖,自從你殺了高陽之後,我對這個世間已經是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了。”
“金錢,權力,對於我來說,已經是過往雲煙。”
“我現在只想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殺掉你!”
“現在我只是想仔細看看,到底你江小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竟能夠忍心殺害對你一片癡情的高陽。”
江小湖聞言,頓時心下愕然,心道我什麼時候殺害了高陽,而此刻也是來不及多做解釋。
見到博爾圖已經開始準備動手,江小湖也是隻能將錯就錯,多說無益,自己先和這博爾圖比出輸贏在說。
兩人此刻都已經是準備就緒,正相互觀望着。
只見江小湖和博爾圖的雙眼都是不停地在上下打量着對方,企圖找出破綻,然後便是一擊擊出,搶得先機。
此時,那靜坐許久的五色彩鱗蛙彷彿比這兩人更着急分出勝負,竟是突然發出了一聲叫聲。
“呱!”
隨着這一聲呱叫聲落地,那博爾圖和江小湖兩人也是已經同時身動。
均是腳尖一點,只見兩人都是躍起半空,就在這空中相互錯身而過。
只是在那電光火石間,江小湖和博爾圖都已經是各自揮出數掌,擊中了對方。
“寒冰掌”
“烈火掌”
眨眼間,兩人便是落地,隨即起身。
這時,江小湖拍了拍身上的冰粒,望着同樣伸手拍去胸口焦灰的博爾圖,口裡說道。
“你會《破天踏地術》,我也會。”
“既然都傷不了對方,那便是都使出全力吧。一招定輸贏!”
博爾圖臉色不變,點了點頭,口裡說道。
“不愧是達摩菩提親傳弟子,當日在山崖上時,我要你命,便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沒有想到,這還未到一年,你已經成長到這般地步。”
“看來,我重重孫女眼光不錯,你的確比那赤狄豪強!”
“不過,現在來說,你就是隻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於我手!”
“來吧,江小湖,一招定生死!”
說罷,博爾圖已經是脫去身上黑色毛裘,僅穿着一身勁裝,也是雙拳在不斷地蓄着內力。
此刻,只見那博爾圖的臉色已經是漲的通紅無比,頭髮根根直豎,全身骨節爆響,這接下來的一招,怕是真的要氣力盡出,全力轟殺江小湖。
江小湖見狀,也是絲毫不敢怠慢,馬步一紮,運轉體內真氣,匯至雙拳,等待着博爾圖即將發出的一招。
只片刻,那博爾圖已經是蓄好內力,隨即兩腳彎弓,便是腳尖一彈,身體猶如箭般衝出,手中拳頭也是直搗江小湖胸口。
“破天踏地術,拳破天驚,十層功力!”
拳頭帶着拳勁猛力揮出,卻只見那股拳勁此刻竟是全部匯聚至拳尖處,頓時形成了一個狼頭模樣,張着利牙咬向江小湖。
只見那博爾圖腳下衝過的地方,同樣也是飛沙走石,聲勢浩大,頗爲驚人!
此時,江小湖也是神色嚴峻,眼神專注,面對博爾圖此刻威猛絕倫的一拳,手中先是化拳爲掌,連續劃出幾道掌勁,將那狼頭拳勁頓時化爲虛無。
隨即江小湖又是變掌爲拳,一拳直擊博爾圖的小腹,只將那面色驚愕的博爾圖給遠遠擊飛。
“掌以身法化拳勁,拳以內力發掌招,此招名爲三術一體!”
這時,只見博爾圖中招,摔落到地上,臉上還帶着不相信的神情,口裡說道。
“《三術一體》,你什麼時候練成了《三術一體》?”
“那招,自從達摩和尚消失後,不是已經失傳了嗎?”
江小湖收回拳頭,也是緩緩走向博爾圖,口裡說道。
“且不論如何,這一戰,是我勝了!”
此時,博爾圖已經是臉色萎靡,兩眼失神,見到江小湖走到自己跟前,隨即將眼睛一閉,口裡說道。
“我敗,我認!”
“你殺了我吧!”
這時,江小湖看着博爾圖,猶豫了許久,終於是嘆了一口氣說道。
“本來我是非殺你不可的!五色神教作惡多端,理應不存在於這世間。”
“可是要知道,我答應了某人,說過不殺你的!”
“既然五色神教要剷除,而你,我又不能殺!那便只能這樣辦了!”
說罷,江小湖也是伸出一指,在此刻絲毫不作抵抗的博爾圖身體數個穴位上連點幾下後,隨即又再說道。
“博爾圖,我已經點了你的天地人玄黃五穴,抹去了你全身內力。至此以後,你便是沒有武功的人了!”
“要謝,便是感謝你重重孫女高陽吧,她是因你而死,並非我所殺。”
“而這五色神教,也就由我來做個了斷吧!”
“從此以後,天下再無五色神教!”
在對着發愣的博爾圖說完這些話,江小湖隨即也是沒有在多做解釋,直接繞過博爾圖,便是使出拳勁,將那座金碧輝煌的五色神教教壇給轟成了一團廢墟。
一陣灰飛煙滅中,江小湖帶着完成使命的輕鬆,也是轉身邁步,離開了這萬骨森林。
此時,只見那博爾圖理也沒有理身後的一片殘磚斷瓦,也是沒有在意此刻自己武功已失,成爲了一個廢人,只是臉上發呆,口裡喃喃自語道。
“高陽是因我而死,爲什麼?”
“爲什麼江小湖不殺我?爲什麼?”
“我到底是做過了什麼?爲什麼?”
說着說着,博爾圖的臉上竟是出現了一副荒誕的表情,一會哭,一會笑,口裡也是流出了涎水。
這昔日的五色神教教主,此時終於是受不了事實真相的打擊,整個人瘋掉了。
起身,朝前邁步跳着,唱着,博爾圖再也沒有了渾身殺氣,此刻彷彿一個孩童一般天真、無邪,再無任何煩惱。
這時,就在那瘋癲的博爾圖的身後,從滿目蕭然的廢墟之中,卻是突然出現了一條細長的尖刺形狀舌頭。
正是那博爾圖所豢養的五色彩鱗蛙!
而此時,卻只見五色彩鱗蛙的那條紅色長舌,此刻竟是猛地一下,朝着那博爾圖後背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