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頭牌?也是出來賣的
香和找回的零錢到手,兩人道別祁五郎,快馬加鞭趕往琿春城,晚了城門就要關了!
到城門時,果見沉重的城門正在緩緩閉合,南風低喝一聲:“抓穩了!”便揮舞着胳膊狠狠抽了馬屁股一鞭,馬兒吃痛,長嘶着瘋了一般的玩兒命往前飛奔。
兩個守城的士兵還未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就頓覺一陣大風迎面刮過,揚起塵土無數。
“……他奶奶的!”
趕回廟裡和幾個夥伴說了一聲,楚橋飛又帶着南風去了另一個地方——蝴蝶坊。
蝴蝶坊是琿春城規模最大名望最高的勾欄院,據說幕後的大老闆還是個當官的,靠山硬生意就做的長久紅火,兩人趕到時,整條花街都是人來人往,馬車轎子停的到處都是,熱鬧的很。
站在蝴蝶坊前,兩個沒來得及洗漱整理的少年灰頭土臉的仰望着眼前的華麗建築,和或衣冠楚楚或滿面油光的來客們格格不入。
但來者是客,也不能怠慢了不是,門口的小童立刻眼尖的湊上來,牽過南風手中的馬,躬身禮迎道:“二位客官請。”
楚橋飛牽着一頭霧水的南風,昂首挺胸的進去了。
和來客調笑的老鴇敏銳的發現兩人的到來,立刻面帶專業笑容扭着水蛇腰迎了上來,香帕一揮,軟語道:“喲~二位小哥好生面生,怕是第一次來我們蝴蝶坊吧,莫要拘謹,這裡各色美人兒可是應有盡有,包君滿意!哎喲喂!瞧這小哥害羞的,還是個雛兒吧,沒事兒,我們這兒的姑娘們……”
楚橋飛擡手打斷老鴇的滔滔不絕,從袖口處掏出一張銀票偷偷遞了過去,沉穩道:“給我們一個雅間,你也跟着來,我們有事要問你。”
見錢眼開的老鴇迅速把銀票收好,眉開眼笑的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媽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二位樓上請~”
南風無語的任由楚橋飛牽着他走,不過,他剛纔那是在害羞嗎?他是不忍看一個老女人在搔首弄姿的時候厚厚的脂粉還在簌簌的往下掉好、不、好!
楚橋飛不知怎的心情很好,進了雅間後先要來一盆水洗臉洗手,南風還在拿着柔軟的布巾擦臉上溼漉漉的水跡時,他已經坐在圓桌旁喝茶了。
房間佈置的很別緻,一襲珠簾將牀和桌子隔開,珠簾是透明的,透過珠簾,能隱隱約約看到牀上的景象。
屋子裡點着好幾根粗矮的蠟燭,分別擱置在不同的地方,角落裡放着香爐和火盆,瑩瑩燭火中,嫋嫋檀香裡,仿若讓人置身夢境。
楚橋飛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們這裡有贈送恩客香帕的規矩嗎?”
媽媽掩嘴一笑,她還以爲是什麼了不得的問題呢,悠閒的端起茶盞吹了吹,隨口應道:“這規矩是有的,但要看恩客和誰一起過夜了,這香帕也是要花錢買的,不是麼?”
嘖,果然無商不奸,這老鴇也是掉錢眼兒裡的主兒。
“那跟誰過夜會獲贈香帕呢?”楚橋飛認真的問。
媽媽樂不可支,喝了一小口的茶咽不下去了,全噴在手帕上,她拍着胸脯語重心長道:“小哥,若是你喜歡我們這兒贈送的香帕,媽媽就送你幾根,繡着什麼的都有,隨你喜好來挑~”
噗,還有人專門爲香帕而來,她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今兒纔算是長見識了。
“呃……不是,我就是想知道和誰過夜會贈,我不是爲了香帕來的……真不是……”怎麼辦,好像越解釋越糊塗了……
南風看不下去,接過話頭道:“該不會你們這裡,只有和頭牌過夜,才能獲贈香帕吧?”
老鴇描繪細緻的柳眉一挑,頗帶驚奇道:“您怎麼知道?”
楚橋飛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蝴蝶坊的頭牌有四位,分別是梅蘭竹菊,其中有兩位是男人。
掛掉的中年婦女應該還沒奔放到玩女人的地步吧?楚橋飛把兩位男人留下,打點了老鴇給他們一點獨處的時間,順便要了一桌子的好菜。
知道楚橋飛不缺錢,南風很是心安理得的坐在一旁,看楚橋飛如何盤問。
這兩位頭牌分別叫鳳竹和玉蘭,鳳竹面無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眉眼精緻如畫,一身看似單薄的水藍色衣衫包裹着修長的身體,莫名給人幾分高傲的感覺。
玉蘭則是披着一件雲絲披風,脣角微翹,給人笑臉迎人的錯覺,眼眸溫潤,脣色淺淡,一派翩翩佳公子的風範。
“請坐。”
楚橋飛坐直身板,面對兩位本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的大美人,是人都會有點緊張。
兩位頭牌安靜坐好,動靜之間風韻乍現,美不勝收。
“咳,二位不要緊張,”緊張的是你好吧,“叫你們留下呢,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三月甘七之前,你們誰接待過一個半老徐娘的女人?”
這位中年婦女死於昨晚,那麼她來這裡尋歡作樂的日子只可能在昨晚之前,而昨天就是三月甘七。
披着雲絲披風的那位搖搖頭,有些無奈道:“不瞞小哥,在下接待的基本都是男人。”
楚橋飛面色一紅,將早就放在面前的一百兩推了過去,客氣道:“你可以先走了。”
“多謝。”回了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就能輕鬆賺一百兩,今兒真是個好日子啊。
雕花的木門關上,楚橋飛又轉向留下的這位道:“請問你是什麼時候接待過的?”
“三月甘三,”鳳竹冷冷的從形狀姣好的薄脣吐出幾個字,似是很不想記起這樣的日子,頓了下又不情不願的接着道:“到三月甘七下午。”
“到?”楚橋飛怪叫一聲,“這之間的日子都在你這兒?”
“是。”
靠靠靠靠,真是飢渴的老女人啊……
“那她臨走時,你是不是送給她一塊香帕?”
“是。”
“你最後見她時,她有表現異常嗎,比如……瘋瘋癲癲?憤世嫉俗?等等。”
“她一直就表現異常,”鳳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憎惡,他勾起一抹惡意滿滿的笑來:“你要聽細節嗎?”
呃……好可怕的樣子……
“我……還是不要了,看樣子你很討厭她?”
“我討厭每一個放浪形骸的女人。”
“你不是頭牌嗎?難道不可以自己選擇客人?”南風好奇的問,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爲面前的人美貌值實在太高了啊!一想到被那種老女人給玷污了……作爲男同胞,頗有點仙草插在牛糞上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