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樂酒店,梅榮久剛要了一份快餐坐在桌上,賈次新也端着飯盒過來了。
“去探望過董事長嗎?”
“去過了。”梅榮久臉上現出一絲苦笑,“你剛纔也是去看了董事長了嗎?”
“董事長這個病生得有點不對勁啊。”賈次新意味深長地看了梅榮久一眼,“一定要辭職嗎?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遞交了辭呈?”
“情勢的發展已經不允許我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了。”
“你沒有做對不起公司的事,爲什麼要揹負這樣的罪名辭職?工作上的事不要摻雜過多個人的因素,你是應該知道的。”
“賈部長,工作上的事和個人的事,此時此刻我已經分辨不清了。”
“梅部長,我知道你背是了莫須有的罪名,可惜我也是愛莫能助,無能爲力。我只是希望你,越是自己都感覺到釐不清的時候,越要冷靜。”
“謝謝你,賈部長。”
回到宿舍之後,梅榮久即着手清理東西。一想到自己即將離開,在向不向姚湘君辭行這個問題上,他又犯難了。辭行吧,湘君肯定不會同意我這麼不明不白地離開。不辭而別吧,於情於理又說不過去。
華美飯店職工宿舍,姚湘君收拾好行囊,趙大成已經幫她背在了肩上,兩人已經準備好啓程去九里湖農場了。
“湘君小姐,你不是說還要邀請梅部長的嗎?怎麼不打個電話呀?”臨出門時,上次捱了批的趙大成有意提醒了姚湘君一句。見姚湘君一直到出發前都沒有聯繫梅榮久,他已經意識到姚湘君先前說要邀請梅榮久一起去是試探他的,所以他纔想好好地表現一下。
“謝謝你,大少。你這個人一批評就有進步。”姚湘君笑一笑,她知道梅榮久不會去,但還是給梅榮久打了個電話,但無論是手機還是房間裡的電話都無人接聽。
宿舍裡,梅榮久正在拆裝電腦。姚湘君的電話打得他有些心煩意亂,他沒有接聽。他怕接了電話後會改變主意。把電腦放進紙箱裡之後,他開始把書籍,衣服,拳擊手套,猴面靶具……一樣樣收進行李箱。
此時,陳至信家,朱淑倩、陳可馨、唐媽三人跪在觀音菩薩面前正爲陳至信祈禱。祈禱的時候,朱淑倩想起陳可馨說的臨時董事會研究梅榮久辭職的事來,總感到心中不安:婆
婆統一口徑,把公公病倒的責任都推到了梅榮久的身上,梅榮久能夠承受得了那麼大的壓力嗎?也許犧牲梅榮久的名譽能挽回我的顏面和幸福,但如果蒙受了不白之冤的梅榮久選擇了不辭而別,如果他的一生因爲這件事而毀了,知道事實真相的我又於心何安?我現在跪在觀音菩薩面前爲公公祈禱,如果因爲我的自私,眼睜睜地看着很有可能鑄成大錯,而放任這種結果的發生,將來觀音菩薩她會買我的單嗎?必須留住梅榮久,再想其他的辦法。而要留住梅榮久,只有姚湘君。想到這裡,朱淑倩立即回到房間,給姚湘君發了一條短信。
姚湘君剛要鎖門,收到了朱淑倩的短信——梅副部長已經遞交了辭呈,拜託你留住他。姚湘君把短信給趙大成看了,示意他把行囊放回房間。
“大少,真對不起。”
“湘君小姐,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不用。”姚湘君說着已經下了樓,攔上一輛的士就往信達公司趕。
姚湘君匆匆地趕到梅榮久房間,一看這架式,急了:“憨大,你真的就要這麼不明不白地一走了之嗎?你這是對自己負責任的做法嗎?你的前途,你的理想,一切的一切你都要拋棄嗎?公司對你的恩情你不報了?你的恩公你也不尋找了?”
梅榮久欲哭無淚:“湘君,鼴鼠的嫌疑洗刷無望,董事長病倒的責任又落在了我的頭上,公司於我,已無立足之地。揹着罵名離開,是我唯一的選擇。”
“憨大,事情終究會水落石出的。我相信你的清白。”
“湘君,這不是我的錯。我知道你相信我,可你再怎麼相信我,也解決不了問題。”
“憨大,你要走,我爲你送行。但我現在有件急事需要處理,你等我一會兒,好嗎?”姚湘君說服不了梅榮久,有點着急,邊說邊走。
“湘君,我已經遞交了辭呈,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你沒有必要再爲我去受陳可馨的氣。”梅榮久追出來,姚湘君已經上了一輛的士,直奔附三醫院。
附三醫院心血管內科3309病房,陳可馨換回了韓菊如,正在護理陳至信。
“可馨——”陳至信雖然說得含混不清,但陳可馨還是聽明白了。
“爸爸——”陳可馨激動得拍手跳了起來。
“媽媽,爸爸能開口說話了
。”陳可馨立即跑到外間給韓菊如打電話報告喜訊。
韓菊如在家裡接到電話立即往醫院趕。
韓菊如剛到病房,陳可馨的手機響,一看是姚湘君的電話,陳可馨猶豫了一下,接了電話還是下來了。
陳可馨來到醫院的園中,遠遠地看見姚湘君站在亭子裡。
“姚副經理,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陳總,也許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談的,但你畢竟還是來了。”
“我是看在你曾經幫過我的份上。”
“陳總,謝謝你這麼多情重義。”
“姚副經理,你在批評我無情無義嗎?”
“陳總,我沒有這樣的意思。我約你出來,只想告訴你一句話——憨大,他不是你現在一口咬定的那樣的人。”
“他是什麼樣的人已經和我沒關係。姚副經理,我們的約定已經沒有約束力了。”
“陳總,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天心湖事件以後,中通公司知道了憨大的情況後,向憨大拋來了橄欖枝,但憨大拒絕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如果憨大真的當了鼴鼠,難道他不會選擇跳槽,而選擇揹着罵名不辭而別嗎?”
“他愛怎麼着就怎麼着,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陳總,憨大他約見劉明權,就是想自己查出那個躲藏在暗處的栽贓嫁禍者。難道你就想不到嗎?”
“姚副經理,關於這件事,已是證據確鑿。你就別爲他辯解了。劉明權是回什麼事,我也知道。如果再沒有別的事,我就去陪我爸爸了。我爸爸這所以病成這樣,就是讓梅榮久給氣的,這是你所不知道的。”
陳可馨說到這裡,她不想再解釋,動身就走。氣得姚湘君臉都白了。
“陳總,你會後悔的,你會爲你的偏執後悔一輩子的。”
姚湘君走後,梅榮久自語道:“湘君,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要走了,剛纔也就算我向你辭行了。不是我不等你來,我是怕你來了我反而下不了決心。”梅榮久邊說邊環顧了一下房間,背上行李,擡腳邁出了房門。心裡喊出一聲:“別了,長沙!”
下面不知是誰,又在播放《星星知我心》——星星一眨眼,人間數十寒暑,轉眼像雲煙,像雲煙。像那浮雲一片,訴說歲月的連綿,生命的盡頭不是輕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