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劃部部長辦公室裡,梅榮久邊吃盒飯邊望着那尊玉觀音出神。他在想象着晚上見韓菊如時,韓菊如會是個什麼態度?
自己是進入了戀愛狀態了嗎?如果是,自己爲什麼又一點也感受不到那種戀愛中的激情?爲什麼和姚湘君在一起時自己那麼多的話,和陳可馨在一起總覺得那麼彆扭?如果不是,爲什麼又要聽從陳可馨的擺佈,由她牽着鼻子轉?難道真如網上說的男人在戀愛中是糊里糊塗的?
此刻,九里湖農場正宗土菜館裡,趙場長正爲慶祝簽約成功頻頻向簡美華一行敬酒。賓主之間氣氛十分融洽。
散席之後,簡美華一行帶了一大堆土特產滿載而歸。
車隊上了湘江大道之後,楊經理見簡美華的車子拐上了深圳路,遲疑了一下也跟了上來,後面車上的韓菊如忙打簡美華的手機。
“簡董,你怎麼回事?要到哪裡去呀?”
“菊如,有人要給我們接風洗塵,你跟上來就是了。”
“誰?”
“你到了就知道了。”
韓菊如摘下耳機,笑道:搗什麼鬼?
車到巨無霸海鮮城,簡美華四人上來,陳可馨和梅榮久接到了走廊上。陳可馨已恢復了常態,笑吟吟的,手裡捧着三束鮮花,那是預備分送給簡美華、楊經理和姚湘君三人的;梅榮久站在陳可馨的側面,手裡託着那尊玉觀音,那是女婿送給準岳母的禮物。
韓菊如見此,進退兩難。姚湘君也是一怔之後才穩定情緒。
簡美華笑韓菊如道:“可馨想給你一個驚喜,菊如你果然受驚了?”
韓菊如這才笑一笑,硬着頭皮跟着簡美華進來。
“簡董,祝賀你們成功歸來!”
簡美華接過花,抱了陳可馨一下:“可馨,你到底是快做大人的人了,多懂事呀!禮數也更周到了。”說得陳可馨臉一紅。
“韓總,這是送給您的。”梅榮久笨拙地獻上玉觀音,先在辦公室裡想好了的幾句祝詞都忘了。
韓菊如淡淡地看了一眼,欲待去接,實在不願,要是不接,當着外人,又有失長輩的禮數,遲疑片刻,只得對陳可馨道:“可馨,你替我謝謝梅部長。”
陳可馨只得有幾分尷尬地從梅榮久手中接過玉觀音。
席上,話題自然是集中在九里湖農場的考察。席間,陳可馨雖然在充分發揮她的演員天賦,左右逢迎
,但她的內心深處,其實也真的就不知道這齣戲將會如何謝幕?陳可馨處處表現出來的那種優越感,如針一般地刺着姚湘君的心。姚湘君甚至想到陳可馨之所以安排這個接風宴,無非是藉此再一次向她下達最後通牒:我和梅榮久已經和好如初,我們之間的約定又要生效了!姚湘君雖然內心裡並不太平,有但表面上沒有絲毫的流露。爲了榮久哥,她什麼都能忍。梅榮久此刻還不知道他媽媽已經和陳至信見過面,更不知道陳可馨遭到了他媽媽的拒絕。即使這樣,夾在兩個女孩之間,他也是如坐火爐之上,但對應付這類尷尬的場面,他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是白板一塊了。其實梅榮久也沒有想到陳可馨安排這個接風宴,還有姚湘君體會出來的另一層用意,因爲兩個女孩之間的約定他根本就不知道,兩人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也不會告訴他。
散席之後,陳可馨和梅榮久禮貌地把簡美華四人送上車後,梅榮久準備上車走,陳可馨要他到她的車上坐一會。
“今天是個黑色的日子。”陳可馨勉強地笑着。
梅榮久一笑,他不好說什麼。
“我爸和你媽見面了,你媽不同意我們的事。”陳可馨邊說邊注意着梅榮久的反應。
“你又故伎重演把我媽哄來了?你怎麼老是這麼恣意妄爲,一點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我暈。”陳可馨難爲情地笑笑,“是的,榮久哥,是我爲愛癡狂,是我暈。你要是像個男子漢,你就吼我幾句,或者揍我一頓,我心裡還好受些。你媽媽拒絕我的求婚,你媽跟你一樣的木魚腦子,你知道嗎?”見梅榮久變了臉色,陳可馨輕輕拍了梅榮久一下又道:“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你媽。我太沉不住氣了,你不瞭解我此刻的心情,剛纔在席面上我是強顏歡笑,我媽又在我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我今天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冰點。”
梅榮久看到陳可馨眼裡淚光閃閃,不好說什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個一向以飛揚跋扈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的女孩子在他面前掉眼淚。
“可馨,你的戲也是到了收場的時候了。長輩們是對的,拜託你清醒一點,拜託你讓我清靜一點好不好?”此時此刻,梅榮久心裡其實已經不知不覺地生出了幾分憐香惜玉之情。
“戲演到這個份上也是要謝幕了。”陳可馨含淚笑道:“但我有一個條件,榮久哥,你能不能答應?”
“什麼條件?”梅榮久
心裡一喜。萬歲,我終於解放了!親愛的媽媽,您這次來得真好,您解放了我!
“除非我看到你和湘君小姐今天晚上就走進婚姻的殿堂,否則,我不會放手。”
梅榮久似笑非笑地望了陳可馨一眼:“我媽現在哪裡?是不是還在湖心島?”
看到梅榮久上車離去,陳可馨擦了擦淚,打通了她媽媽的手機。
韓菊如剛剛停好車從車庫出來。
“媽媽,您就不知道女兒就是因爲想討您的歡心才安排這個節目的嗎?您怎麼能那麼粗暴地對待榮久哥呢?您知道我們今天選了多久才選好送您的禮物嗎?您不是最喜歡玉觀音的嗎?您就非得讓我下不了臺纔開心嗎?”
“可馨,你這算怎麼回事,你這是向我示威嗎?你爲我接風當然是你的孝心,可你帶上梅榮久是什麼意思?你是真的要我接受梅榮久成爲我們陳家的女婿這個事實,讓我一輩子都不開心嗎?”見陳可馨放起連珠炮,韓菊如也激動起來。
“媽媽,您不就是因爲柳春秀阿姨曾經是你的情敵嗎?其實那也不能算是情敵呀媽媽!”
“死丫頭,哪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
“媽媽,您別激動。我實話告訴您,爸爸已經和柳春秀阿姨見過面了,中午還是姑姑作的陪,您猜柳春秀阿姨是個什麼態度?人家不同意,媽媽您這高興了吧?”
“什麼?”韓菊如還要問什麼,陳可馨已經掛了機。
韓菊如捏着手機,心裡翻江倒海。望了自己家門一眼,回頭朝陳至臻家走去。
正在家裡做家務的陳至臻見韓菊如臉色不好,預感到了什麼。
“嫂子,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嫂子?怕是柳春秀才是你嫂子吧?”韓菊如坐下來,開門見山點了題。
“嫂子,你這是什麼話?柳春秀雖然沒有成爲我嫂子,但我們畢竟是兒時的朋友,她來了,我陪她吃頓飯又怎麼了?”
“你是出席的你侄女兒的訂婚宴吧?”
“嫂子,你是氣糊塗了還是怎麼的?訂婚宴怎麼能缺你呢?”
“她姑姑,我是氣壞了。說話重了,對不起啊。”
“嫂子,你不上我的門,我還正準備找機會和你談哩。你今天來了正好。嫂子,我問你,到底是你的日子長還是孩子們的日子長?晚輩們有緣相愛,我們做長輩有什麼理由要棒打鴛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