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榮久正在企劃部修改天心湖項目的標書,陳可馨來了電話。
“憨大,能抽空出來一會兒嗎?”陳可馨的車子其實已經停在了院門外,她一邊把悍馬從副座上朝後座上趕一邊在給梅榮久打電話。
“陳總,我還沒下班。”
“不就提前一會兒下班嗎?難道非得要我幫你向賈部長請個假?”陳可馨皺着眉頭,那架式是不容拒絕。
梅榮久搖頭笑了笑,推託不了,只得收拾好文件出來。
“上車,還看什麼?”梅榮久來到院門外,陳可馨搖下車窗,用命令的口吻道。
梅榮久剛拉開副座的門,悍馬悶吼一聲就往前衝,嚇了梅榮久一大跳。
“悍馬,憨大,自己人!”陳可馨一邊招呼悍馬一邊笑着向梅榮久解釋,“我哥突然浪子回頭,改變自己,要我幫他帶幾天悍馬。”陳可馨連說帶唱,唱的是王力宏《改變自己》的調子。
梅榮久坐在悍馬剛纔坐過的位子上,對背後的悍馬還是心有餘悸。車子啓動之後,他還問了一句:“陳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上次不是已經答應我參加今年中秋行業聚會的,你貴人多忘事啊?”陳可馨把車開得飛快,根本就不朝他看。
“那就算答應了嗎?我沒有說要參加呀。”梅榮久想起那天在天心湖公園和陳可馨推心置腹談心的事,心忖:陳可馨真的沒有把自己的話當話,依然是我行我素。他還在抱一線希望,希望把自己含含糊糊答應的事賴掉。
“你反悔了?怕割你的鼻子?真的不給面子?”見梅榮久不再做聲,陳可馨又道:“行業聚會快了,咱們早作準備,現在我帶你去買套禮服。”
“上次讓你破費買的那套禮服我還
沒有穿過第二次。”梅榮久不死心,還想推託。
“你說那套衣服嗎?那是主持人服,不是晚禮服。”陳可馨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不理他的茬。陳可馨說罷笑起來,笑了個夠想起一件事來又說:“憨大,我哥昨天神秘兮兮地告訴我說約你見了面,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你猜猜看?”梅榮久臉上的尷尬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我已經警告他不要摻和我的事的,他會約你談什麼呢?”陳可馨猜了一會,不猜了,催梅榮久說:“憨大,你快說吧。我迫不及待想知道。”
“我們談了兩個小時的木桶理論。”
“只談木桶理論,沒有談馬太效應嗎?”陳可馨聽罷笑個不停,笑罷又說:“不過,我提醒你,我哥這人很陰的,是個野心家,陰謀家,反革命兩面派。在家裡,她雖然鬥不過我,但我也經常中他的陰謀詭計。他無緣無故突然親熱你,一定有企圖的,你得當心點。”
梅榮久聽了一笑了之,並沒有把陳可馨的話當回事。自忖:我和他既無利益衝突又無瓜葛,我自己憑本色做人,本分做事,有什麼值得他算計的?又有什麼需要提防他的?
陳可馨在新世紀時裝城停下車來,梅榮久很彆扭地跟着她進門。和她在一起,他總感到心裡彆彆扭扭。陳可馨身上散發出來的外國香水的味道其實很不錯,但他總感到沒有姚湘君身上的那種自然的體香入鼻。
陳可馨不厭其煩反覆試了幾次,終於選定了兩套晚禮服。
梅榮久看了一下標價,自己兩個月的工資都不夠。正準備砍價,陳可馨朝他使了個眼色。
“什麼意思?砍價丟人嗎?”兩人走出來時,梅榮久忍不住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太喜歡這套禮服了,怕你和人家談崩。”見梅榮久在掏皮包,陳可馨又笑道:“你要買單?你這個月不吃飯了嗎?要你買單,還用我提議來嗎?”
“陳總,沒有總要你破費的道理。我雖然是個月光族……”
“你省省吧。什麼時候我有幸收到你的禮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陳可馨打斷他的話,掏出一張信用卡遞給梅榮久道:“密碼是我的手機後六位,你去買單。”
不待梅榮久反應過來,陳可馨已經過了收銀臺,站在外面在催他快點。
梅榮久付款出來,難爲情地一笑道:“陳總,你是怕收銀員心裡笑話我白當了一會男生嗎?”
“憨大,你幹嘛要把話說得那麼不中聽呢?我這麼做不是爲你着想嗎?我這傷了你的自尊嗎?”
“是太傷自尊了。”梅榮久無奈地笑笑,“好歹我也是個男生啊。”
“你是個男生?我很懷疑耶。”陳可馨大笑起來,“憨大,在你我的交往中,你像個男生嗎?男生應該是進攻性的,你的攻擊指數是多少呀?你自己還不清楚嗎?我們交往這麼久,要說主動,你只主動了一回,那還是萬達物流項目招標會那天,你在慶功宴上喝了一點酒後,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你給主動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不過,今天你總算再一次承認我們之間是男人的女人之間的關係了。”她心裡說:梅榮久,姚湘君已經退出,我再一次向家裡宣了戰,你已經逃不出我的物心了。
陳可馨開懷大笑,笑得毫無顧忌,笑得路人側目,笑得梅榮久無話可說,只有陪着笑的份。
紅色的保時捷跑車,高大威猛的悍馬,打扮時尚開懷暢笑的靚女,構成了長沙新世紀商城前面的一道吸引行人眼球的風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