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企
“這裡的事我來處理”,月無人走到跟前,看着嶽箏,又是一臉笑模樣,不過卻燦爛異常:“你先回去吧,躲一躲!”
嶽箏一手扶着已有些站不穩的北策,瞪眼看着他道:“我有什麼可躲的?”
呃!月無人顯然一怔,無奈而又迷惑道:“那這位,這位不是喊你姐姐?你弟弟傷了人,你不就該帶着他躲一躲嗎?……”
“不是弟弟!不是!”半迷糊的北策聽到月無人的話,擡起頭來大聲反駁。
月無人的眼光在他們身上掃過一瞬,沒有理會北策的話。不是姐弟,也是認識的吧!“還是你覺得有我這個神醫出面,傷者家屬就不會找,哦,他算賬了?”他看着嶽箏,很認真地反問道。
儘管對於他的幫助感覺疑慮重重,接受地也並不甘願。但是看着地上那一灘血跡,嶽箏還是收起了拒絕他的幫助的話。
見她無話,擔憂卻又不敢向前的式兒,忍不住喊了聲:“夫人,請你快點帶策離開這裡吧。”語氣中夾雜着一絲乞求,一絲悵惘。
“欠你一個情,”嶽箏有些不甘願地朝着月無人說了一聲,將依靠在身前的北策轉了身子,右手伸到他的腋下,半架半扶住他,輕柔卻又無奈道:“策兒,走了。”
月無人聽到她如此輕柔的聲音,眉頭不覺輕皺起來,右手也在無意識之時握起。察覺到了,連忙將身上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對女子已走到門口的背影道:“記着你的話……”
她出了門,就聽到酒館老闆有些忐忑的聲音:“客官,您讓這傷人的走了,要是鬧將起來……”
然後是月無人清朗的聲音,“放心放心,不會扯上你的。”
他的聲音裡似乎透着滿滿的愉快。
嶽箏聽此,心中有絲淡淡的不安。月無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難道以爲要用這一個人情換她同意按他的要求出售蜂蜜嗎?
“箏——姐——姐,策兒,不會家!”
北策突然的醉噥打斷了她的沉思。
嶽箏眼光落在肩側男孩子紅得異常的臉上,疑惑一直聽話順從的策兒,竟然是跟家裡鬧了彆扭了嗎?儘管她本就沒打算送他回莫家,——想着把他安排到旅店內,回去就讓天明去莫家通知思源——,這時卻問道:“策兒爲什麼不回家?不回家要去哪裡?”
北策似乎是受到了她話語的刺激,自己掙開,踉蹌着上前兩步,大聲喊道:“不回去,不回去,他們只會關着我,從來都不考慮我心中最想要的是什麼?”
“箏姐姐!”揮舞着雙臂大聲發泄的人,卻猛然轉過了聲,腳步不穩地來到嶽箏的身邊,同樣大聲地喊道:“箏姐姐,我要跟箏姐姐在一起,要讓你幸福快樂!可是娘她,爲什麼?”
少年什麼都不顧的大喊,引得來往路人紛紛側目。
雖然早就知道了策兒對她的這種心思,但此時聽他這麼大喊大叫地說出來,嶽箏還是沒由來地一陣惱怒。只是見他這樣發泄過,就雙眼發紅地看着她,她心中又是沒由來地一陣心疼。
畢竟對於策兒,她是真心疼愛的。
嶽箏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前將突然就這麼默默無言的少年扶住,卻有些斥責的意味:“不回家,就先去我那裡吧。”
因爲時常會出現在她那裡的容成獨,她本是沒打算帶策兒回自己家的。但是如今他這個樣子,她也不放心把他仍在旅館。
卻不想北策搖了搖頭,看向嶽箏,商議着問道:“箏姐姐,去紫石巷,好不好?”他說着,從懷中摸出一串黃銅鑰匙。
這三個字,不可避免地讓嶽箏想起了前世他陪着自己的那段日子。
看着他點了點頭,她道:“好!”
兩個人自然不會注意到,他們從酒館出來沒多久,就被兩個粗使婆子撞了個正着。其中的一個拉了拉另一個,悄聲卻又難掩興奮道:“五少爺,五少爺,那不是五少爺嗎?!”
“哪呢?你不會是看花眼了吧?”另一個也是那麼興奮地問道。
家裡人已經頭疼地找了五少爺兩夜一天了,若是被她們兩個找見,怎麼着也得個賞。
“那不是?”婆子朝那邊大喊大叫起來的少年努了努嘴,這另一個婆子也看見了,驚叫了一聲道:“真的是哎,這樣,吳姐姐,你去跟着他們,我回府跟老太太報信去?”
被稱作吳姐姐的婆子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你去老好兒,我出力去?五少爺是我先看見的,回信也得我過去回。”
這一個婆子臉色稍露不滿,只是再看了看那邊已經被一個婦人攙扶着離去的少爺,便點了點頭道:“行行行,你去,我跟着過去。”
“不過攙着少爺那婦人是誰?”她又問道。
吳姐姐無所謂道:“你管她是誰,是壞人才更好呢!”
如此一說,這婆子的臉色也是一亮。是壞人,她們的功勞就更大了!得好好跟着,可不能跟丟了。
少爺嘛,自然不會跟她們兩個粗使婆子走的。到時老夫人也怪不着她們當時不拉住少爺。
不過這一個柔柔弱弱的婦人,能是什麼壞人?走走停停地跟着前面兩人的婆子,突然這麼想到。
不過一瞬,便跌腳拍手叫道:“哎呀,可別是什麼不正經的女人要把沒經過人事的少爺往邪路上帶吧。”說着想起自己還在大街上,連忙收了音。
婆子想到這個可能,心中更是一陣大大地激動。
這都是什麼事呀,五少爺年紀小小的,怎麼竟跟這種女人結交上了,怪不得一天兩夜的都不回家去,還喝成這個樣子!
婆子頗爲痛心地搖着頭,暗道看老夫人怎麼將你這纏人的狐媚子收拾了。
……
到得紫石巷的拿出宅院門前時,暈暈乎乎的北策似乎也好了許多。
門口,他推開嶽箏,便舉着鑰匙上前,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箏姐姐,我來開門。”
站都站不穩,還非要去開門。嶽箏頓感頭疼,一路上也竟是說些奇怪怪的話,岳家村的蛙、蟬、狗、雞,沒有一樣是他不說到的。
真不知道平時挺乖巧的少年,喝了點酒就鬧騰如斯。
看到北策幾次都不能將鑰匙插到鎖孔中,嶽箏連忙上前,奪過了鑰匙道:“我來!”
北策也不別,老老實實地站在她的身邊,看着她開鎖的動作,心中突然及時熨帖。其實他雖然頭暈,站不穩,但是心中感覺卻很明晰。
心中感覺雖很明晰,但卻又覺得血液中好像被點了一把火,以往不敢說的話,這時想都不用想,自自然然地就從口中跑了出來。
見她開了鎖,伸手要扶他之時,北策一伸手,便搭到了她的肩上,笑着有些傻乎乎道:“箏姐姐,這樣真好。”
帶着酒氣的呼吸一下子就噴浮在她的鼻端,將他往後一推,嶽箏道:“策兒,不許胡鬧!”
她的聲音裡,帶着威嚴。一下子就讓他想到那一句狗屁的話,“長嫂如母。”
北策默默無言。
嶽箏扶着他進了房間,卻發現這地方整齊潔淨,與前世她住進來時竟是一般無二。扶着北策在牀上躺下,牀上的那條質地不錯的粉紅繡花綢緞被讓她有一瞬間愣神。
曾經她蓋這牀被子,將近一個多月。
北策倒是一沾牀就閉上了眼睛,看着是熟睡了。嶽箏看了他一眼,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剛要轉身出去,手腕就被瘦削而骨骼清晰的少年的大手用力握住。
“策兒,放開。”嶽箏回頭,帶着些不喜道。
北策眸色一動,卻馬上堅定地搖了搖頭,無半點底氣地祈求道:“箏姐姐,你在這裡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嶽箏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不是走,想出去看看能不能給你燒點水。”
“嗯,哦,”少年臉上涌出欣喜,忙鬆開了她的手,半是催促道:“那箏姐姐去吧,我等着!”
是時候明白地與他說清楚了,自己與他,就是說破了天去,也是沒有可能的。年紀輕輕,好好地爲前途學習,纔是正途。
嶽箏燒好了水,倒出一盞放在涼水裡冷着,看向從她提着水進屋來就一直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北策,神情嚴肅地鄭重道:“策兒,你北上求學去吧!”
“爲什麼?”本是半躺着的少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大聲道:“我不去,我要照顧你。”其實脫口而出時,他硬生生地換了說法。他更想說,我要娶你。
但是……
嶽箏明白他的癥結,不外乎是爲了自己,當下冷了臉道:“你如今文不成武不就,又沒有養家之力,何談照顧我。”
“我會……”北策聽此,急急忙忙忙得要打斷她的話。
嶽箏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更重要的是,我如今心裡已有了喜歡的人,他自然會照顧我。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胡話,不然我就生氣了。”
卻不待她說完,他激動慌張的聲音就蓋住了她的:“什麼,箏姐姐你在說什麼胡話?喜歡什麼人?可靠嗎?會照顧曲兒嗎?”
“自然會的”,嶽箏回道。
“那是什麼人?”北策一下子掀開被子,下牀來,同時說着:“我知道,箏姐姐向來是喜歡四哥的。難道你現在還想着四哥嗎?他心裡沒有你的!”
嶽箏皺眉,厭惡道:“天底下難道除了莫北軒,就沒有別的男人了嗎?”
北策卻狠狠握住她的肩膀,眼眸中也是盛盛燃氣的火焰,突然就失控的朝她喊道:“那是什麼人?爲什麼?我不好嗎?還是你嫌我年齡比你小?”
“你冷靜一點”,嶽箏拿開他的手,語氣沒有多少起伏道。
北策卻更加惱火,一直以來的壓抑再次遊走在爆發的邊緣,卻強制壓抑住了道:“箏姐姐,八歲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可是你那時卻嫁給了我四哥。現在我長大了,你爲什麼卻又說有喜歡的人了。策兒呢?你一直對我那麼好,怎麼能說沒有就沒有了?”
“策兒,我對你,自認爲從未超越過男女之外的界限。”她情淡說道。
北策只覺得剛剛還飽脹了怒火的心,一下子就扁扁的。箏姐姐,什麼時候說話這麼不留情面了?
“那是我多想了嗎?”他喃喃地問道。
“總之”。嶽箏盯着他的眼睛說道:“我希望你北上求學,將所有的不正經的心思都放到學習上去。”
“箏姐姐!”他也看着她,苦笑着喊了一聲,竟滿是滄桑。
嶽箏沒有說話。
室內沉默的壓抑。
北策突然說道:“那讓我吻你一下吧,箏姐姐,遂了我這個心願,我就聽你的話,明天就起程北上。”
“你想都不要想!”嶽箏卻被他的話氣得發抖。
“只是吻一下,都不行嗎?”北策雙眸陰鬱,輕聲問道。卻在下一瞬,伸出雙臂,將她的柔軟的身軀完全箍在自己的懷中,因爲剛纔的怒氣而微微發燙的嘴脣雨珠般落在了她的額上。
嶽箏只覺得渾身僵硬不已,心頭卻是怒火燃燃。怎麼都想象不出,他竟敢這麼對她?雖是這吻落在額上……
只是嶽箏還沒有發作,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破了嗓的聲音:“你這個不要臉的,沒臉沒皮天天就想着勾男人的*,我的兒子你也上來勾引?狗食了心的,一天沒有男人你就屁股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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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愉快!
怎麼最近都沒人噻我?懶西更新慢,你們生氣了?還是覺得我寫的不好看了?
把更新時間調前,睡醒了一看,哇更了一章,是不是很驚喜?
我睡覺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