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品鑑
雅間裡嶽箏臨窗而坐,看着遠處品鑑大會上的場景,房間正中擺放着一張略微橢圓的紅漆木桌,旁邊坐着一身正裝的容成獨。
今天是品鑑大會的最後一天,由昨日而脫出的十家繡坊繡莊的繡品,要在今天結合前幾天的絲紗品鑑結果評出上上、上中、上下三品。
嶽箏一直沒有出面,都是由桃塢和小文代替的。可是今天最後一天,她就憋不住想過來看看。
除了露面,容成獨沒有不允的。
看着窗邊滿眼笑意地看着下面場景的女人,容成獨清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愧疚。嫁給他之後,這種重大場合她出席就更要慎重了。
不過,私下裡倒是可以帶着她四處多走走。
目光掃過她掛着丁香花的耳墜,向上是瑩白的耳朵,往下是掩蓋在淡藍衣領下的柔嫩脖頸。容成獨忍不住喉結微動,些微失態。
這些天,不論是把她壓在身下吃,還是抱着吃,深入一點,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安甚至有些恐懼。可他卻不動了,反正就要成親了,到時候再好好品嚐正餐吧,平常時候,吃點小菜便罷。
不過有時候情慾上來,也確實讓他心中難忍。
清冷的目光此時已騰起了小小的火苗,容成獨側目一視,旁邊侍立的金風與金躍立即秉劍無聲後退。
關門聲響起,容成獨才站起身來,優雅從容,甚至不疾不徐地撣了撣衣衫。
他走到窗邊,她卻並未注意到他。
容成獨清冷皺眉,垂眸下望,只見十幾丈外的平臺上,各家繡坊代表人和遮着紅綢的繡品均以列臺。
十家繡坊是按姓名筆畫排序,從左至右一一設了座位的。
彩秀坊位第七,兩個丫頭一座一站。
這時第一家,是天上雲繡的,已揭了紅綢,臺上臺下均發出讚歎之聲。
各色牡丹在陽光下爭耀,的確當的國色天香。
容成獨給了肯定的想法。
揭了紅綢,就該由力士擡到評委臺前,由那些金川請來各地繡界聖老進行品鑑。力士還未剛剛擡起,就翩然飛來兩隻耀目的蝴蝶,繞着那繡圖蹁躚一陣,兩個力士見這景,也不敢走了。
坐在臺左的唐文出聲道:“兩位壯士,盡行誤停。”
此言一出,臺下有座的齊鳴明顯氣得砸了砸桌子。這個唐文,停下來,引得那蝴蝶停下來得爲他們這幅繡品加多少分啊?
兩個力士也有這般想法,只是看人家都不讓停,他們也沒必要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繡屏剛一晃動,兩隻蝴蝶就受驚似地飛遠了一些。
離這麼遠,嶽箏都能看見齊鳴氣得面目發青。
再看唐文,還是一臉鎮靜,不過側後站的齊若蘭也是緊張地雙手交握。
嶽箏笑着搖了搖,雖然現在不甚在意莫家的人事,看見了心裡還是覺得好笑的。
容成獨回眸看見她臉上的笑意,眸中也不禁流露出寵溺。也不再看那臺下,側身長臂伸過,就圈她在身前,低頭擒住了眼前晃動的丁香花耳墜。
而就在這時臺上,兩隻蝴蝶只飛遠一瞬,又翩躚而下,這次穩穩停在了其上最豔麗的那朵牡丹。
臺下譁然一片。
嶽箏只覺得渾身一麻,這才注意到身邊作怪的男人。
下面齊鳴笑得都看不見眼了,齊若蘭也露出了笑臉,還低頭對唐文說了句什麼。
唐文到底是不簡單的,經他之手的牡丹竟能引來蝴蝶。
而那兩隻蝴蝶直到繡屏停在評委面前,仍在緩緩翕動翅膀。
幾位繡界聖老,連同旁邊的官員,均是相對而笑,點頭稱讚着什麼。
嶽箏剛纔雖有震驚,但對自己的玲瓏望月卻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就怕桃塢和小文慌了神,看過去,卻發現兩個丫頭表現很好。
桃塢甚至還笑着向對面的唐文致意。不過小文卻有些緊張的樣子。兩個丫頭都是知道她與唐文那一紙賭約的,雖然輸了唐文不定敢來趕她,但是丟面子是肯定的。
嶽箏正沉思間,後頸傳來一陣麻癢,直沿脊椎而下。只覺得腿窩發軟,她忍不住嗯了一聲。
然後便聽到他沉悶的嘲笑的聲音,而那溫熱的脣舌,在頸間的吮吸也更加用力了。嶽箏掐了掐手心,後肘搗了過去。
“容成獨,在外面呢。”她說道。
容成獨卻並沒有怎麼理會,大手已經在下面攀上了她的大腿。
嶽箏氣地轉過身,看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男人道:“去旁邊喝你的茶,不要打擾我。”
“你看你的”,他說道:“我就在後面親一親。”
“你這樣,我還怎麼看啊?再有,被外人看到了怎麼辦?”嶽箏有些難堪地說道。
容成獨挑眉,慵懶而又魅力無邊地一笑,嗓音魅惑道:“箏箏,放心,就算有人看見,那他也只有裝作沒看見。況且,這裡這麼高,看不見的。”
“你,容成……唔”,話沒說完,就被他蓋住了嘴脣。
再一轉一推,嶽箏就被他一臂摟着壓在了牆上。
輕慢而又蔓延的吻很快就讓嶽箏也有些沉醉。
看到她迷迷然的眼神,容成獨眸光驀然變得暗沉。那慾望就如排山倒海,本來只是想親兩下就算的,現在他卻全心衝動着就這樣要了她。
陽光透過窗戶灑下一片明色,窗旁牆邊的一個吻點燃了滔滔慾火。
本來按着她的肩膀的修長的大手已經順着肩膀,越過軟峰,下至纖腰綢帶處。
食指穿過綢帶向下一按,拇指往上一提,就要扯下腰帶,但卻又停住了。容成獨暗自壓下內心的邪火,吻悄然變得寵溺纏綿。
未幾,他停下,脣舌移到旁邊,烙下一個溼吻,很明顯很明顯地嘲笑道:“箏箏,你去看看到哪家了?”
理智回籠的嶽箏狠狠地將他一把推開。
而容成獨的手還未從她的腰帶間撤離,這一退,便勾散了腰帶。嶽箏連忙伸手捂住,同時臉色爆紅。
實在是,剛纔她,並不是沒有感受到他的動作,甚至,還想伸手助他將腰帶解開。
這種飄飄然的感覺,就跟那天早晨被他摸了那裡感覺一樣,嶽箏當時差點就要伸手幫他了。
她一邊慌亂地繫着腰帶,一邊想起剛纔的那種衝動,臉色紅豔半點未減。
見她這樣一幅慌張的羞怯的模樣,容成獨心中邪火再起。不過他明白,依着她這性子,就算一時暈了,清醒後,絕對會秋後算賬的。
所以容成獨也只是上前按住了系綢帶的纖手,同時在她耳邊笑問道:“箏箏,你怎麼了,嗯?”
嶽箏看他一眼也不敢,忙說道:“別鬧了別鬧了,就要到我的玲瓏望月了。”
說着就向窗邊而去。
不過看着窗外,嶽箏好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麼。他說,那天,是她需要他了。現在,她又需要他了。
怎麼能這麼丟人?
嶽箏連忙捂臉,只覺手背涼涼的,扯開一條縫,見是容成獨遞了涼水浸過的帕子過來。
“敷一敷吧,燒壞了我會很心疼的。”容成獨說道,全是戲謔。
嶽箏真想把他手中的帕子扔出去,卻還是忍不過這丟人的火燒,一把拽了過來,在臉上左右貼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好些。
容成獨此時也臨窗而立,看着下面說道:“纔到第四家,到你的還早呢,過去飲些茶吧。”
嶽箏轉頭看了他一眼,妙年潔白,面如冠玉,眸若深潭,清冷傲然,怎麼看怎麼動人心魄。只是……“你這個厚臉皮”,她氣道。
容成獨颯然輕笑,他說道:“箏箏,這種事,咱們兩個如果都是薄臉皮可怎麼做呢?”
“你,走開”,聽他這嘲笑的語氣,氣得嶽箏甩手就將帕子扔到他的身上。
扔臉上?
嶽箏不承認捨不得。
容成獨挑眉,女人就愛惱羞成怒!他隨手將帕子往臉盆處一扔,恰搭在盆子沿上,手一拉就撫這她的肩膀往下看。
齊家第一家就把品鑑大會推出一個高氵朝,因此一直到第五家的雙鳳纔算是出了件可與齊家相比稱的繡品。
齊鳴大致掃了幾眼,便已斷定這件繡品就算能夠與他們的國色天香比稱,卻也是落後一籌的,看了眼最後一位的魯家繡莊,不免有些躊躇滿志。
不過,目光掃過彩秀坊時,又有些沒底。
十幾天前,金川王婚訊一公佈,誰不知道王爺要娶曾經的那位心上人嶽姑娘爲妻。
或許仍有人不知這嶽姑娘爲何許人,他還能不知道嗎?金川府上面的一些官員,能不知道嗎?
所以就算那女人沒有繡技,恐怕也會奪得上上的。
到那時,他們得上中不說,還有唐文,必定會走的。
這人又傲又陰,當初知道魯家百年朝鳳出了事,就直接找到他給熊了一頓。並不是反對他使陰招,而是他唐文都傾計出手了,他還使陰招就是不賣他面子。
這什麼意思,明明白白的就是,他唐文一出手,那就是無往不利。
而他要的是,萬無一失的無往不利。就算魯家沒出什麼巧奪天工之繡,他還打算出手呢。
只是這女人這邊,他卻是再不敢動了。
不過到時候,得上中也不錯,人家是金川王即將迎娶的王妃嘛,誰還敢不賣個面子?
齊鳴想到此,臉上又露出了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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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一下,快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