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嫚沉吟一下說道,“我下午先抽空過去,繼續和他們談分成的事情,等到傍晚再找藉口讓他們來這裡吃飯!”
張學兵贊成,這樣可以讓他們放鬆警惕,始終以爲這件事是他們求着自己,到時候更容易達成合作。
“你啊,得繃着點,讓他們主動一些!”
顧婷婷插話道,“嫚嫚你就裝着非常不情願,別給他們好臉色,嘻嘻!”
“你太壞了!”劉嫚捂嘴笑道。
會議結束,張學兵讓大家各自行動,他準備回房間,捋一捋回老家後的事情。
衆人散去,劉靜卻走在了最後,等四周無人的時候,羞怯怯的對張學兵說道。
“剛,剛纔,????????????????你沒生氣吧!”
“怎麼會,都是爲了工作,你能直言不諱,說明你認真負責,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張學兵柔聲答道。
“那就好!”劉靜露出喜色,嬌羞的看了他一眼,渾身輕鬆的走出房門,忽而回頭帶着幾分擔憂的說了一句——晚上你少喝酒哈!
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卻蘊含着無盡的關懷,張學兵心頭一暖,又感到一陣無奈。
遠在千里之外的沃斯托克,依然是雪花飄飄,滿眼盡是白色。
溫暖如春的華夏公寓內,喬裝打扮成露西的波利絲娃,正坐在張學兵房間內,寫着一份名單。
房門被敲響,石頭端着托盤走進來,將麪包、燻肉、咖啡放在桌上。
“大姐,你剛回來就這麼拼命,是不是咱老闆給你加薪了?先吃口東西吧,沒辦法這邊就這些,還算是最高檔的!”
波利絲娃專注着寫名單,連頭都沒擡,只是伸出左手抓了一片面包放在嘴巴邊上慢慢吃着,邊吃邊寫。
石頭撓着頭皮說道,“哦,我明白了,兵哥答應娶你了是吧!”
波利絲娃認真的寫完最後一筆,擡頭狠狠瞪了石頭一眼,神色嚴謹的說道。
“這份名單,是負責發放貸款的所有負責人,上面有他們的工作、家庭地址,還有他們的家人喜好,現在沃斯托克亂成一鍋粥,這些人都會明哲保身,能多撈點就多撈,你在明面上遞交貸款申請,讓角木蛟在暗中和他們溝通,許下會扣,這事能成的把握在九成之上!”
石頭經歷了許多事情,也算是見多識廣,有自己的看法。
他說道,“貸款下來也是盧比吧,現在盧比一天一個狂跌,咱們弄到這筆貸款只能是從當地購物,而且怕是能買的東西很少!”
“讓所有揹包客先停止售貨,拿着盧比去四處換別的外幣,能換到華夏幣更好!”
波利絲娃又拿出一份清單來,“這是老闆交代可以購買的東西,回國之後就能變現!”
石頭看過之後滿臉驚訝,額頭上漸漸露出細密汗水,“這些東西,他們能賣?”
????????????????波利絲娃輕笑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些人渣,只要是給錢,他們命都可以不要!”
石頭深吸一口氣,苦笑道,“要是真成了,咱們可算是爲華夏做貢獻了,哦,你也算是賣國賊了!”
波利絲娃搖頭說,“嫁雞隨雞,我這輩子跟定張學兵了,所以我算是華夏人!”
窗外的西風席捲着大片雪花,簌簌而落,天漸漸黑了。
波利絲娃站在張學兵曾經站過的窗口,眺望着外面這座城市。
街頭時而有步履蹣跚的老人,撿起地上的垃圾。
時而有身穿破軍裝的老軍人,在避風角落點燃一堆篝火取暖。
拼命奔跑着的年輕人,因爲冰雪滑到,被後面緊追的三五人追上,一頓暴打。
慘叫聲迴盪在城市樓宇之間,卻無人過問。
匆匆而過的行人,時不時看向懷中抱着的紙袋中漆黑的黑麪包,他們因爲買到食物而微笑,哪怕這些只夠他們一天的口糧。
整座城市處處透出末世的悲涼,彷彿地獄正在漸漸與它融合。
波利絲娃眼角滑落一滴淚水,弄花了她臉上的妝容。
“這就是我的家鄉麼,那個曾經偉大輝煌的國度,現在竟然成了這幅樣子!”
她不敢再看,心中默默唸叨着,我已經和它沒有任何關係了,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回來,願上帝保佑那些善良的人吧,讓他們能壽終正寢!
一張照片出現在她的手上,這是一張全家福,年輕的母親牽着女兒的小手,只可惜父親的樣子已經變得漫漶不清。
波利絲娃伸手摩挲着照片上父親的位置,越摸它變得越不清晰,就像是她的記憶一樣,越是去回憶,那些記憶越是模糊。
她將照片伸向壁爐,然而在照片遇到火焰之前,又猛地抽了回來。
搖頭嘆息一聲,最後還是將照片收好。
波利絲娃揚起掛滿淚痕的俏臉,看向西南方,紅脣蠕動,微不可查的聲音說着,“你在幹嘛呢,有沒有想我?”
手掌抓起電話,她又放了回去,轉身走向房間裡的陰暗之處。
“????????????????如果需要,我會一輩子做你背後的女人!”
此刻波利絲娃所想念的張學兵,正坐在村部和幾個老狐狸大吃大喝。
原本劉嫚磨嘰到傍晚,請他們來公司喝酒繼續談,結果老村長他們非說光白吃過意不去,要回請張學兵一次。
無奈至極,張學兵只好讓翠翠和翠花嫂待上幾樣海鮮、硬菜,自己搬了一箱白酒,來到了村部,算是湊份子喝酒了。
村部辦公室內,擺了一張八仙桌子,老村長、張豐收、還有村會計田新生,陪着劉嫚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涼菜已經上了桌,八個盤子裡都是家常菜,就這些還讓老村長差點吐了血。
他們沒準備酒,因爲早就算計到張學兵肯定不會空手來。
“大侄子你這是幹啥,說好請你呢,怎麼又拿東西?”
老村長看到張學兵抱着那箱酒,立刻給張豐收使眼色。
張豐收急忙伸手接過,放在了桌下。
老村長拉着張學兵坐上主賓位子,又是一番噓寒問暖。
這時候張學兵讓翠翠和翠花嫂借村裡的廚房,把帶來的海鮮加工一下,然後才說道。
“您老啊太講究,咱們親的跟一家人似的,上誰家吃還不一樣?今兒我過來了,咱們一醉方休,誰都別談工作哈,誰要是先提工作,罰酒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