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面對慕容笑笑,心裡升出一絲恐慌,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故意選在天未亮前,衆人還未起牀時溜出太子府,這個時候的防線是最鬆的,哪知她的背後竟一路被人跟着,那個時候居然還有人沒有睡着。
“回……回太子妃,奴婢是二夫人送來伺候太子妃的,二夫人說,護國公府是太子妃的孃家,奴婢是太子妃孃家出來的丫環,因此能比宮人們更好的照顧太子妃。”
慕容笑笑用杯蓋輕輕拔動着漂浮在上面的茶葉,“哦”了一聲,挑眉道:“如此說來,我還真要謝謝二舅母的關心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即已貴爲我太子府的宮女,應恪守本份,尊我太子府規矩,偷偷摸摸溜出府迴護國公府算是何意,莫不是你還覺得你的主子還是二夫人,而不是我太子府?”
宮女伏低身子,惶恐的嚷道:“太子妃明鑑,奴婢即已來了太子府,便忠心於太子殿下與太子妃。”
她的話避重就輕,始終沒有言明偷偷溜出去是做什麼去了,慕容笑笑清冽的眼中忽地劃過一抹狠色,如此狡猾不老實交待,還不是有問題。
啪——
手中的茶杯忽地扔在了宮女身旁的地上,濺起的碎屑落在宮女的裙襦上,這突如其來的怒意讓宮女越發的忐忑,低着頭不敢擡,只見頭頂之上,慕容笑笑清冷的嗓音如寒冬臘月的冰雪之天,森冷至極。
“二舅母爲人如何我在清楚不過,你是覺得你自個太聰明瞭,還是將我當成傻子,若真如你所說,二舅母又怎麼會不親自將人送上門來向我討個人情,而不是默默的將人送進來,連聲都不出一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實在不是二舅母的性格,也只有二舅想要時時打探太子府的動向,纔會想到將自己的人以宮女的身份塞進太子府,你就是不承認也沒關係,寧可錯殺一千,我也不會放過一個,不管你是誰的人,只要不是我太子府的人,我都不會留。”
宮女聞言大驚失色:“太子妃饒命,奴婢不想死,請太子妃開恩,奴婢是一時鬼迷了心竊,纔會答應二爺,二爺說過只要奴婢辦事得利,待他承襲護國公爵位之後會讓納奴婢爲妾。”
聞言,慕容笑笑心裡的怒火更是蹭的往上涌,怒視着面前哭着求饒的宮女,生不起一絲的同情之心。
“府裡還有多少人你們的人,如實說出來,可以饒你不死。”
一聽有活命的希望,宮女忙不跌的如實交待。
宮女擡頭之時,細細看去,慕容笑笑才發現宮女雖然生不美,但眉宇間卻有一股清純之氣,讓人實在想不到將她會是那種奸邪之人,也難怪師公會忽視此女,即是她活了兩世,只看一眼,也斷不會想到她竟是如此貪婪又怕死之人,不得不說,二舅選人很有眼光。
“南宮,將他們賣給人牙子去。”
“是,老大。”南宮祺表情極爲嚴肅的應道,他明白老大的意思,給這羣人一條活路已是老大的格外開恩了,像他們這樣心懷鬼胎,受不住誘惑容易叛變的人,若爲已用,難保不會再出什麼簍子,唯一辦法只有眼不見爲淨。
宮女不由得大瞠,尖叫道:“太子妃,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呵呵……”慕容笑笑冷笑了幾聲,如刀般的眸子剜着宮女:“我怎麼說話不算話了,我有說過要你死的話嗎?”
“可是……”宮女頓時啞口無言,只是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小,她是沒說要她死的話,可是賣給人牙子,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即使有,那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啊。
“太子妃,奴婢願爲您作牛做馬,求您不要將奴婢賣了,求您了。”
來硬的,她只有死的更快,那就來軟的好了。
面對宮女的求饒,慕容笑笑無動於衷:“你這樣的,我還真是用不起,我可不想養條毒蛇在身邊,隨時都有會被毒死的可能。”
她說的極輕,極慢,但直白的話落在宮女的耳朵裡,充滿了無情的冷漠。
臉色一白,宮女頓時無言以對,最後被南宮祺拉了下去,連帶着她出賣的兩人,一同被帶出府賣了。
“難怪一大清早不見你的人影,綺羅,你有心了。”慕容笑笑感激的對綺羅投去一笑,能這樣輕輕鬆鬆將三個人給解決了,於她,於皇甫墨邪都是一件好事。
綺羅有些害羞的拉了拉袖口:“小姐過譽了,也是我運氣好。”如果不是她肚子疼,也不能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從後門溜出去。
沒多久,小順子帶着一些管事的走了進來,對着慕容笑笑恭敬的行了個大禮,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敬畏又惶恐的神情。
“奴才見過太子妃,這些都是負責府中各項鎖事的管事們,請太子妃示下。”小順子說道。
淡淡的目光輕輕掃過廳中跪着的人:“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有一點希望你們明白,既然被指來了太子府,你們便是太子府的人,忠心的,也只能是太子一個,好好辦事,以後的好處,少不了你們的,但若是誰敢生出異心,那突然不見的宮人們的下場,就是日後你們的下場。”
恩威並施,讓宮人們即喜又恐,府裡上下人人都知,今天一早起來,府裡的宮人幾乎少了三分之一,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但卻隱隱覺得事情不同尋常。
如今一聽慕容笑笑的話,當下明白了幾分,那些突然失蹤的人不是無緣無故的,太子跟太子妃才入住太子府一夜而已,竟能抓出這麼多心懷鬼胎之人,可見手段與能力非同一般,想要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生事,無疑是自找死路。
如此一想,主事們又堅定了爲太子府效力的決心,先不說萬一做了對不起太子的事情而小命不保,就是日後太子登基,他們這羣人亦是往上升了的。
“奴才(奴婢)誓死對太子,太子妃忠心不二。”
雖然不知道留下來的這些人背後真正的心思是什麼,又有多少人真心忠於太子府,但她的話已經放出來了,日後的路怎麼走,就是他們的選擇,誰敢背叛太子府,她會讓他們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慕容笑笑這般想着,而後落在小順子的身上,帶着幾分柔和之色:“小順子,太子信任你,府裡有你管理我很放心,回頭你將鳳鸞閣的宮人們都安排到其他地方去,只需要每日過來打掃一遍即可。”
近身伺候的人,還是信任的人最好。
“是,奴才遵命。”小順子磕了一個頭,應道。
不到午膳時分,皇甫墨邪沒有回太子府,卻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太子妃,越太子與北朝五公主來了。”
慕容笑笑將在笑音閣的藥圃給搬到了鳳鸞閣,經過幾次的搬移,她更加小心翼翼的照顧着這些對她來說視若珍寶的藥草,只聽小順子站在藥圃外,恭敬的稟告道。
拿着小鏟子的手驀然一頓,而後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便繼續埋頭於藥草間。
小順子納悶的眨了眨眼,在慕容笑笑的身站站了片刻還得不到她的其他迴應後,撓了撓後腦勺,便離開了鳳鸞閣,繼續做他的工作去。
太子妃沒有任何吩咐,想來就是讓他什麼都別做,雖然那兩個人的身份極其尊貴,但在他小順子心裡,認的主子只有太子跟太子妃。
“越太子,咱們來這裡做什麼?”玉華廳內,北堂汐雲面帶嬌笑的看着身旁俊美妖嬈的龍越寒問道,一副小女兒家的狀態。
龍越寒心底劃過一絲不悅,臉上卻還是他一貫風流的表情,迷人的丹鳳眼輕輕眯起,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足以迷惑人心。
“我來太子府自是有我的事情,就是不知五公主一直跟着我是爲何意。”
“我……”北堂汐雲嬌作的低下了頭,一副委屈的模樣:“太子哥哥被洛帝禁足,我一個女孩子家身在異國,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越太子是汐雲唯一親近的人了。”
龍越寒微微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五公主這話讓龍某實在不敢當,龍某與五公主不過幾面之緣,親近二字委實擔當不起,龍某覺得這個時候五公主應該多關心一下北堂兄的處境。”
如果對方不是北堂的公主,他真想將她有多遠扔多遠,第一次覺得主動粘上來的女人當真讓人厭惡。
如此一比較,龍越寒越發覺得綺羅的與衆不同,她就像是一朵寒梅,傲然卻堅強不屈,冰清玉潔。
北堂汐雲聽着他略微疏離的話,臉上有一絲的尷尬,很快掩飾過去:“洛帝這一次太過份了,竟然將我的太子哥哥禁足,待使臣回去稟報了父皇,定要讓洛朝好看。”
“北堂兄軟禁一事定有隱情,否則堂堂北太子也不會心甘情願被禁足在洛朝皇宮,五公主還是不要輕下妄言纔好,洛朝也不是不知禮數的國家,別忘了,咱們還在人家的太子府上,這話若是被太子聽到了,就是我也未免能保公主周全。”
說完這話,龍越寒在心裡也唏噓了一下,誰能想到,他們心心念念想要拉攏的無雙城主,竟是洛朝的六皇子,如今更是貴爲太子,這一下別說拉攏的希望破滅,怕是洛朝在三國中的地位更加的堅固,短短的三四年裡,皇甫墨邪就能把一個默默無聞的無雙城發展成讓三國都不敢小覷的地步,足以證明他的實力與能力,就是連他也不免小小的佩服了一下。
北堂汐雲表情訕訕的,抿了抿脣,也不敢再編排洛朝的不是,說到底,這裡也是人家的地盤,在人家的地盤上說不是,真的是給自己找麻煩。
可是……
美眸環顧四周,北堂汐雲臉上的不耐煩越來越濃,太子哥哥的事情她沒法說,但是這太子府的待客之道,她難道還說不得嗎?
“越太子,咱們都來了這麼久了,爲何這廳裡也沒有一個人來伺候咱們,就連茶都不奉上一杯,這洛朝太子府的待客之道,未免也太不將人放在眼裡了。”
她的聲音尖銳而又高亢,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是故意說這麼大聲的。
龍越寒也奇怪爲什麼他們來了這麼久別說主人,連下人都沒有一個,更別說上茶,但是北堂汐雲尖酸刻薄的語調更讓他惱怒。
不管太子府裡的人如何待客,可她身爲北朝的公主,這樣的素質未免也太差了一些,而她高傲不可一視的神情,讓他有種她纔是這裡主人的錯覺。
突然,門口一道清冷不帶一絲感情的嗓音傳來。
“五公主這話好笑,請來的才能算客,你不請自來的,也算是客嗎?沒有把你趕出去已是最大的面子,在太子府都敢這般放肆,真當我們是死人嗎?”
話落,慕容笑笑清麗的身影翩然而至,精緻的容顏,冷若冰霜,彷彿面前站着的不是高貴的公主,不過是一介蟻民。
“越太子久等了。”慕容笑笑有禮的對龍越寒福了福身,對龍越寒她並不是特別討厭,但偏偏他跟北堂汐雲有着婚約,跟北朝也算是一家親,對北堂赫奕跟北堂汐雲的敵意,也或多或少的波及到了他。
“太子妃客氣,是我們堂突了。”龍越寒笑着回禮,心裡苦笑,剛剛她的那番話,可是把他也一起罵進去了,好吧,誰讓他真是不請自來呢,人家不把你當客,也不能怪別人無禮,何況慕容笑笑剛剛那一番話跟動作,也稍稍表明了自己的一些歉意,如果他再拿喬,不就變得跟北堂汐雲是一路人了嗎。
可是隻有這樣登門而入,纔有機會見見綺羅。
在驛館時,他的腦子裡皆是綺羅冷淡的模樣,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每想一次,就覺得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表情,從沒有哪一個女子能時時刻刻跑到他的腦海裡。
這個只見過兩面的女子,讓他的印象實在深刻,難以忘懷。
“慕容笑笑,我可是堂堂北朝五公主,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北堂汐雲雙眸一瞪,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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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某祥又當機了,腦子裡總是想不出情節,這一陣字數可能時多時少,想用多的時間存些稿,如果一直處於萎靡狀態的話,可能要儘快完結了,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