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一),重生之一品庶女,五度言情
皇甫沉言不滿的撇了撇嘴,抱怨道:“父皇,你偏心,兒臣不過是想盡盡孝道,怕你批奏摺太累了,所以來陪陪你,給你垂肩鬆緩筋骨,你居然懷疑兒臣別有用心,太傷兒臣的心了。”
“知子莫若父,你是父皇的兒子,如果不是有什麼事,你又怎麼肯乖乖陪在父皇身邊這麼久,何況戍時早過,父皇的奏摺也早就批完了,而你卻不讓父皇離開,還不是有事?”皇甫臨含笑的看了皇甫沉言一眼,小七雖不如老三跟老五那般有才華,有魄力,卻是他幾個兒子中最乖巧孝順的,也頗得他心。
聞言,皇甫沉言乍舌,眨了眨眼,暗暗驚歎,父皇不虧爲父皇,連觀察力都如此敏銳,這差事,果然不是那麼好當的。
“嘿嘿。”他咧嘴一笑,捏着肩的手更加的賣力:“父皇,您真的是多心了,兒臣真的只是想盡一盡孝道而已,奏章批完了,你也可以看看書,反正天色還早。”
皇甫臨明顯不相信皇甫沉言的話,卻無耐的低頭笑了笑,也不再反駁,閉眼享受着兒子難得的伺候。
還別說,真挺舒服的。
殘月如鉤,星星似塵,清冷的光芒籠罩着大地,夜風襲襲,帶着涼意。
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了宮門口,守門的御林軍橫着長槍,將馬車攔下。
“站住,宮中有規定,戍時一過,任何人,任何馬車一律不得出入。”一名御林軍面無表情的對着趕着馬車的人說道。
石千書一襲樸素的青衣坐在馬車外,手裡拿着馬鞭,見侍衛攔車,忙自懷裡掏出從皇甫沉言那裡拿來的令牌。
“我是七皇子宮中的太監,奉七皇子之命出宮接一個人,路上耽擱了些時候,七皇子吩咐過,今天一定要見到此人,若是你們加以阻攔,妨礙了七皇子見貴客,這個責任,你們擔待的起嗎?”
石千書神情淡然的說着,心裡卻一陣翻江倒海,天哪,他的一世英明,爲什麼他的命要這麼的苦,爲什麼是他來假扮七皇子身邊的太監,爺就不能隨便找一個嗎?想他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扮太監不是侮辱了他嗎?
但是,最終他還是被皇甫墨邪一句別人我不放心的話將心底的怨念給生生的抹了去。
爲了爺對他的信任,他就犧牲一下好了。
守門的御林軍聽了石千書的話,面面相覷,雖說這位公公面生的很,但是他手裡拿着的的確是七皇子的令牌,而且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說假的,既然是七皇子的貴客,他們也不能怠慢,否則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猶豫了半晌,其中一名侍衛抱拳說道:“公公,裡面請。”
石千書淺淺的勾了勾嘴角,笑道:“有勞了。”比預想中的容易許多,如果讓侍衛知道馬車裡坐着的是無雙王爺,而他這麼晚與七皇子私下見面,定會有謠言傳出,他已經做好了發揮他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力,卻不想輕輕鬆鬆的就混進宮了。
馬車進了宮,直奔御書房而去,雖然途中有人攔下,但當石千書拿出皇甫沉言那塊令牌時,當下便讓人沒有任何懷疑。
御書房的四周,寂靜無聲,也沒有看到一個侍衛守侯在門口,就連貼身伺候皇甫臨的德公公也被皇甫沉言給打發了下去。
“爺,我們到了。”
石千書跳下馬車,掀起車簾,恭敬的說道。
皇甫墨邪與慕容笑笑最先走了出來,看着面前燈火通明的御書房,皇甫墨邪的心情很是複雜,銀色面具下的表情,冷若冰霜。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是這一次,他將用皇甫墨邪的身份與他面對面。
“你給我下來。”
接着,石千書又對着坐在馬車裡的曹平惡言惡語的說道,曹平經他一瞪,忙嚇得渾身忍不住打顫,腦子裡盤旋着這幾日石千書對他般百折磨的情形。
這一幫子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慕容笑笑出主意,石千書動手,君無雙更是不理會他想要坦白從寬的心,讓他繼續受盡折磨。
總算,他們在五天前終於願意聽他說話了,而他受苦的日子,也在那一天結束,感謝老天。
曹平慢慢悠悠的自馬車裡鑽出來,南宮祺實在受不了他如烏龜一樣的慢速度,擡腳,對着他的屁股一腳踹去,曹平猝不急防,整個人自馬車裡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六皇子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跟在六皇子身邊五天,他也多少從石千書嘴裡聽了個大概,當下對這個曹平充滿了深惡痛絕。
曹平出去後,南宮祺這才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下車後,又對着馬車裡另外一個走出來的婦女說道:“大娘,您小心點。”
婦女四十歲左右,粗糙的臉上佈滿了皺紋,長期的勞作讓她整個人看上去蒼老的很,她的臉上帶着驚恐與懊悔的神色,走的每一步路都帶着一絲顫抖。
她環顧四周,看着這個熟悉又莫生的環境,心裡充滿了感慨。
十四年了,這件事壓在她心裡十四年了,自從偷偷出宮,她每天都生活在不安中,當前幾天六皇子的人找到她時,她就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一行人大咧咧的走到了御書房的門口,輕輕一推,厚重的大門被推了開來,發出吱呀的聲音。
皇甫沉言捏肩的手倏地頓了一頓,即緊張又擔憂的看向門外。
皇甫臨緊閉的雙眸驀地睜了開來,如鷹般犀利的眼一瞬不瞬的望着門口慢慢走進來的一行人,幽深的眸底深處,縷縷幽光淡淡溢出,帶着一絲疑惑。
他們怎麼進宮了,這個時候,宮門早該禁止人出入了纔是。
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撇向身後的皇甫沉言,俊眸輕眯,看得皇甫沉言頭皮陣陣的發麻,他訕訕的對皇甫臨笑了兩聲,乖巧的站到一邊去。
皇甫臨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還給他垂肩,陪他批奏摺呢,果然是有企圖的,君無雙能這麼順利的進宮,怕是少不了他的幫助,什麼時候,小七跟無雙王爺走這麼近了。
帶着不悅的神情瞪了皇甫沉言幾眼,皇甫臨這纔將視線重新落在皇甫墨邪一行人的身上,身子坐直,他面帶威嚴之色的問道:“沒有傳詔,深夜擅自闖宮,君無雙,你可知罪?”
他是要依靠着君無雙的勢力,但卻不表示君無雙可以這樣目中無人,皇宮想進就進,深更半夜闖宮,就算御書房外沒有任何人可以通報,他難道連基本的敲門都不懂嗎,這分明是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啊。
臉色一沉,他的目光帶着銳利的神情,忽地,皇甫臨又看向了南宮祺,冷聲道:“南宮祺是罪臣之子,君無雙,你膽敢將罪臣之子明目張膽的帶進宮,是想造反嗎?”
南宮祺的臉色略微變了幾變,跟六皇子進宮面聖,本就是件危險的事情,一個不好,就會當場被皇上給抓住,然後再把他扔進大牢裡。
可是,他如今都跟了六皇子,他相信六皇子既然願意護他,就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所以當聽到六皇子讓他跟着一塊進宮時,他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但真面對皇上厲聲的質問時,南宮祺還是有些忐忑了。
就算爹沒有被抓,他在面見皇上時都會緊張個不停,更何況現在他還是個朝庭捉拿的欽犯了。
面對皇甫臨的輕斥,皇甫墨邪冷冷的勾起了脣角,一抹疏遠的冷意在他的嘴角慢慢劃開,慕容笑笑一臉嚴肅的站在他的身旁,與他十指相扣。
皇甫沉言見皇甫臨的滿臉的怒意,忙跳了出來:“父皇息怒,他是六哥啊。”
轟——
有什麼東西在腦子突然炸開,皇甫沉言的話,像一道悶雷一樣向皇甫臨劈了下來,表情瞬間凝固,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皇甫臨的雙眸瞪到最大,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的驚愕,他側目,看着一臉緊張的皇甫沉言說道:“小七,你……你說他……他是誰?”
“父皇,他真的是六哥,六哥沒有死。”
皇甫沉言見皇甫臨如此吃驚不相信的神情,忙重重的點頭聲明道。
他當初也不相信,可是實事卻是真的,那真的是六哥。
皇甫臨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深沉的眼中倏地染上了一圈紅色,他顫抖的站起身,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那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
下一刻,皇甫墨邪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嘴角,是嘲諷到極點的笑容:“怎麼,我沒有死,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老六,你真的是老六?”皇甫臨對皇甫墨邪惡厲的語氣置若罔聞,他忽地向皇甫墨邪走去,在他的眼前站定,眼中盪漾着激動的神情。
他的心裡是喜悅的,對老六再有不滿,那也是他的兒子,他從沒想過他會死,如今他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叫他怎麼能不激動。
雙手剛要搭上皇甫墨邪的肩膀,皇甫墨邪便冷冷的向一旁躲去:“我今天來,是替我娘洗刷冤屈的。”
他面無表情的說道,與皇甫臨的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
雙手在半空中頓了一頓,皇甫臨無力的垂了下來,在聽到皇甫墨邪的話後,更是滿臉愕然的望着他:“你說什麼?”
心驀然一沉,皇甫臨的心裡,慢慢浮出一絲不安的感覺來,從來沒有人會跟他說,如妃是被人冤枉的,當年他雖然也有一瞬間的懷疑,但是如此確切的證據擺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而今,老六卻突然跑到他的面前,信誓旦旦的對他說,他娘是被冤枉的。
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帶着一絲攝人的寒光,皇甫墨邪冷冷的看着皇甫臨:“我從不相信我娘會殺人,以前我沒有能耐替我娘找出真兇,她冤了十四年,你也該還她一個公道了。”
“你有何證據證明如妃是冤枉的,當初她並沒有對她做過的事情加以否認。”也正是因爲如此,所有人才會更加相信毒害妃子,皇子與皇女是如妃做的,如果她沒有做,她爲什麼不據理力爭。
“她喊冤枉的時候,你有聽嗎?”
當查出真兇是母妃的時候,她沒有喊過冤嗎?可是當時他又是怎麼看待母妃的。
皇甫臨動了動雙脣,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反駁不了。
當時所有證據都指向她,她喊冤的時候,自己正在氣頭上,如何會相信她,哪一個人不在犯了罪之後說自己是冤枉的呢?可是他也並不是沒有查過,但是卻無蹤可尋,到最後,如妃對自己的罪行雖不承認,也不否認了,那也就默認,既然她默認了,自己還有何理由懷疑呢?
“皇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突然,曹平驀地對皇甫臨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皇甫臨猝然一驚,怔愣片刻後,他頓時露出了悟的神情,曹平知道……
“你知道什麼?”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啊,十四年前,害死元妃娘娘跟皇子公主的不是如妃娘娘,而是……而是……”
曹平說到一半,頓了一頓,膽怯的目光悄悄睨了皇甫臨一眼。
“是誰?”皇甫臨面色一沉,厲聲喝道,心裡一個答案慢慢浮了上來。
“是宸妃娘娘!”
“什麼?是宸妃?”皇甫臨臉色變了幾變,卻也沒有太多的驚訝,顯然是想到了曹平所說的真兇是誰。
他目光倏地一凜,瞪着曹平的眼中滿是陰鷙的神色,冰冷的目光似冰刀般射在曹平的身上,皇帝的威儀讓他嚇得瑟瑟發抖。
大掌撩起明黃色的龍袍,皇甫臨回身坐在龍椅之上,冷冽的瞪着曹平,一字一頓的說道:“曹平,把所事情都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朕可以念在你坦白的份上賜你全屍,若有隱瞞,立即五馬分屍。”
老六能找到曹平,查出宸妃是幕後真兇,定是對此相充滿了信心,而且眼下,他也相信曹平的話,曹平一向深受宸妃的器重,宸妃對他的好相信讓他不敢隨意背叛,除非這件事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