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連安寧沒心沒肺的話,皇甫沉言黑暗了,漂亮的眼睛在院子裡掃視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理他,手指上的螃蟹夾得牢牢的,他疼啊!
沒人幫忙,那就只好自救了,不敢拿另一隻手去抓,就怕自己的另一隻手也遭了秧,被螃蟹的另一個鉗子給夾住。
烏黑的眼珠子四下轉動了一下,皇甫沉言提着手,驀地瘋了似的甩了起來,沒幾下,那隻螃蟹就被他給甩了出去。
“嘿嘿,看來我這招挺管用的,哼,你們不幫我,我自有辦法。”皇甫沉言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沾沾自喜道。
“皇-甫-沉-言!”
突然,一道森冷至極的聲音幽然響起,帶着如千年寒冰般的冷意,光是聽聲音,就讓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用看也知道出聲人此刻一張臉有多陰沉。
回頭,每個人臉色大變,抽氣聲在院子裡接二連三的響起。
只見皇甫墨邪的臉上,那隻被皇甫沉言甩出去的螃蟹猖狂的趴在上面,那隻特大號鉗子正夾着他英挺的鼻子。
皇甫墨邪拿着菜刀的手不停的抖,沒有人懷疑那是因爲害怕纔會抖,很明顯是被皇甫沉言給氣得,一雙似嵌了黑寶石般璀璨的瞳眸佈滿了濃郁的黑色,可想而知,如果皇甫沉言不是他的親弟弟,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菜刀給扔過去。
皇甫沉言側身看到了這一幕,也被嚇了一大跳:“啊,六哥,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六哥那表情,像要吃人似的,太恐怖了,他是不是應該先溜走避一避,免得他一激動,手裡的菜刀就這麼向他拋來。
皇甫墨邪額間青筋暴突,身子繃的緊緊的,就這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咬牙切齒的說道:“少說廢話,還不快來拿開
。”
皇甫沉言聽罷,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嘿嘿笑道:“六……六哥,你知道的,我……我不敢。”他好不容易甩掉了,哪有再去抓的道理,這不是去自討苦吃嘛。
眉角不停的抽搐,皇甫墨邪英俊的臉更黑了,早知道就不將面具拿下來,他看着面前個個瞠目望着自己的屬下,厲聲喝道:“很好看嗎,還不快把這隻螃蟹拿下來。”
衆人猛然回神,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手忙腳亂的向皇甫墨邪撲去,幾個人將皇甫墨邪團團圍住,就爲了抓那一隻螃蟹。
“來一個就夠了,要這麼多人做什麼。”可惡,他只要一個人就夠了。
“哇,你們輕點。”螃蟹的角夾着他鼻子了,拿的時候不會輕點啊。
“該死的,不要壓。”是誰又把螃蟹給壓他臉上了。
被人圍住的一個圈裡,傳來皇甫墨邪壓抑着的咒罵聲。
皇甫沉言一臉抱怨的看着面前一羣人,這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他讓人幫忙的時候一個人都不理,怎麼六哥一出聲,一下子涌上來這麼多人,他七皇子的頭銜,到了這裡怎麼就一文不值了呢?
“爺,你別動,屬下快要抓到了。”
“你把手拿開,別搗亂,爺的鼻子都要被夾壞了。”
“快抓,否則它又要鉗人了。”
衆屬下們小心翼翼的跟只螃蟹對戰,又怕被它夾到,又要擔心這麼多手一起上會讓皇甫墨邪更痛苦,簡直比打鬥更累。
怪只怪螃蟹趴的地方可是他們最尊敬的爺的臉上,他們可不能讓爺如此俊美的臉蛋被螃蟹給毀了。
聽到院子裡的吵鬧聲,在廚房裡忙碌的衆人紛紛走了出來,慕容笑笑頓時有些啼笑皆非。
不就是被螃蟹夾住了,怎麼鬧這麼大動靜。
慕容翼晃了晃可愛的腦袋,扔開手裡的菜葉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人最多的地方,軟軟的童聲響起:“你們在玩什麼,跟翼兒一起玩唄
。”
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眨動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內充滿了激動與興奮的情緒。
皇甫墨邪的頭頂幾乎要冒青煙了,再被人折騰了許久之後還能感覺到鼻子上的痛楚不斷,他無語了,他手底下的人個個能力出衆,爲何卻對這麼一隻螃蟹束手無措。
“停,你們都閃開。”
忍無可忍,皇甫墨邪突然大聲吼道。
所有人的動作幾乎在他的話音一落便頓住了,紛紛向四周散去。
只見皇甫墨邪本整齊的頭髮,此刻凌亂一片,更有幾縷貼在了臉上,而唯一不變的是他的坐姿跟那隻安靜的趴在他臉上的螃蟹,幾隻腳慢慢的舞動着,囂張至極。
“你來。”皇甫墨邪拿菜刀的手對着其中一人說道,被點到名的人看着那明晃晃的菜刀,一顆心跟着抖三抖。
剛要上前,一道甜美的嗓音驟然響起:“我來我來。”話落,慕容翼小小的身影向皇甫墨邪跑去,看着他如此勇敢的表現,衆人在心裡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皇甫墨邪眉稍輕挑,頗爲懷疑那躍躍欲試的小人兒的能力。
白白胖胖的手伸到皇甫墨邪面前,慕容翼看着那張揚舞爪的螃蟹時,愣愣的吞了吞口水,小手又給縮了回來。
這隻螃蟹的大鉗子好可怕,等下會不會夾他呢?
想了想,他說道:“無雙哥哥,你等一下喔。”
說罷,他咚咚咚跑回廚房,再出來時,手裡拿着慕容笑笑炒菜時的鍋鏟。
重新站在皇甫墨邪的面前,他舉着鏟子,從下而上,順着鼻子一個用力,那隻螃蟹就這麼落到了地上,伴隨着皇甫墨邪的抽氣聲。
慕容翼見螃蟹掉在了地上,翻了個身橫着爬行,小臉上露出了美美的笑容,小手揮舞着鍋鏟好不得瑟。
“看吧,還是我厲害
。”這些人真笨,這麼簡單的辦法都沒有想到,難道說自己的腦袋已經聰明到達到大人的地步了?
不對,應該是已經超過這些人了,看來他也是個天才嘛。
滴答——
鮮血流在地上的聲音。
衆人望着皇甫墨邪不斷流血的鼻子,心裡默默的同情着,這螃蟹是拿下了,可憐爺的鼻子被螃蟹的鉗子劃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爺,你還是快去擦藥吧,這裡交給屬下們來就可以了。”
皇甫墨邪摸摸鼻子,立即有一股粘粘的感覺,雖然痛,但整個人卻頓時放鬆了起了,再一次後悔沒有把面具給戴上。
皇甫沉言雙手環胸,盯着皇甫墨邪看了良久,直到看他站起來,倏地嚷道:“六哥,我知道了,你也怕被螃蟹夾對不對,所以你纔會選擇殺魚,你看你剛剛的表情有多緊張,我就說嘛,你怎麼要讓別人幫你拿螃蟹。”
興災樂禍的話讓皇甫墨邪倏地止住了腳步,他轉身,如深海般幽靜的眸子輕瞪了皇甫沉言一眼,而後呼出一口氣:“冷雲,七皇子武藝不精,想找你切磋一下。”
“是,爺。”
冷雲自人羣裡走出,一臉恭敬的領命。
皇甫沉言一頭霧水,左右看看,伸手撓了撓的腦袋:“什麼切磋?我沒有要想要找人切磋武藝啊,何況,我武功一點都不弱。”
六哥這話什麼意思,他怎麼聽不明白?
連安寧跟南宮祺相視一望,彼此會心一笑,心知肚明。
這小七,夠笨的啊,什麼切磋,那明明是六皇子想要找機會報那被螃蟹一夾之仇,本來已經沒事了,偏這小七不怕死的說些興災樂禍的話,就算六皇子真的是怕,也不能說出來不是。
“安寧,你搖什麼頭?”皇甫沉言見連安寧頻頻搖頭,問道。
連安寧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你自求多福
。”
還沒等皇甫沉言理解這話裡的意思,冷雲便強勢的將他給拖到了沒人地方,沒多久,就響起皇甫沉言悽慘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冷雲,你幹麻把我倒吊着,快放我下來,好暈啊。”
他這是招誰忍誰了嘛。
“對不起七皇子,屬下也不過是奉命行事,一個時辰後,屬下自然會放了七皇子。”好歹是爺承認的親弟弟,爺也不捨得讓他吃太多苦,當初石千書可是更慘。
皇甫墨邪回屋,慕容笑笑見狀,跟了上去,然而,剛跨出廚房,裡面便傳來廚子的驚叫聲:“不好了,有賊。”
“怎麼了?”慕容笑笑忙回到廚房,問道。
廚子指着空了的桌子:“王妃,我們做好的魚都不見了。”別說魚,連盤子都不見了。
“怎麼可能,我出去的時候還看到盤子擺滿了桌子呢。”君羽諾瞠目結舌,怎麼現在這張桌子這麼幹淨,誰啊,敢在香飄樓裡偷東西吃,而且還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
慕容笑笑微微蹙眉,看了看四周,思索了半晌,而後道:“算了,少了幾道菜沒什麼,羽諾,你將鍋裡的酸菜魚盛好了放在桌子上,大家都出去吧。”接着,她又看向兩名廚子說道:“你們經常在廚房裡幹活,知道怎麼處理螃蟹,一起出去幫忙。”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慕容笑笑話裡的意思,但見她這麼說,沒有異議的走出了廚房,桌上重新擺上了酸菜魚的盤子。
當所有人都離開了廚房之後,慕容笑笑悄悄的躲在門外觀看着裡面的情況,果然,沒多久,一道身影自房樑上跳了下來,忙端起桌上的魚,正要重新回到屋頂上時,就見慕容笑笑突然跳了出來。
“大膽小賊,居然敢偷-吃,這下看你往哪裡跑……師公,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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