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上午,經過五年的刻苦攻讀,柳莎莎終於戴上了博士帽。
遺憾的是她父親沒有來,作爲副省級的高級領導幹部,出國是需要有關部門審批的。高興的是一幫小姐妹全來了,連幾個童年好友也來了,與她的男朋友一起見證了她人生最輝煌的那一刻。
柳博士原想着拿到學位就回國,一來回老家探親、訂親,二來是回國創業,沒想到李家明被公事拖住了。
iphone太成功了,雖然因爲出口退稅政策的原因,其在國內售價高達7000元,只能是有錢人用着裝逼,但耐不過漢華的那些合作伙伴將低端智能機賣得滿天下都是。即使是低端機,性能也強過雙滑蓋設計的n95,尤其是屏幕自動旋轉功能,可謂是一招鮮吃遍天,將市面上的所有外資品牌比成了渣。
短短的三個月內,靠着莞城世界工廠的製造實力,漢華公司在深城、羊城那些合作伙伴用鋪天蓋地的廣告轟炸開路,用阿里、sohu易購、極速網購當渠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將外資品牌手機打得潰不成軍。至柳莎莎戴上博士帽的那一天,那五家廠商居然佔據了國內手機市場的80%市場,再次創造了一個產業神話,而且這個神話還在向國外蔓延。
一臺智能手機要交給漢華公司50美元專利費,加上除芯片之外的核心部件銷售,漢華公司三個月的銷售額高達271.52億美元。雖然歐美市場終將飽和,市場上也會很快出現競爭對手,但這樣一家公司,該如何估值?即使楊總他們親自出馬來加州談判,面對託尼他們的強勢也招架之力,只能是來找李家明這個幕後人物周旋。
商人是不要臉的,政客是沒有節操的,這二者相加就是毫無底線。雖然楊總他們沒有明言,但柳本球的官位無疑成了籌碼,哪怕那是一個副省級城市的行政主官。
怎麼辦?
即使要強如莎莎,也沒有要求男友公事公辦,因爲那是她父親。她父親爲了那個職務付出了多少,改善了多少老百姓的生活,她當女兒的身有體會。走在袁州街頭,坐在潯陽的餐館裡,哪個老百姓不豎起拇指誇她父親?
“家明”。
“沒事,要相信你未來老公的能力,不就是幾個跳樑小醜嗎?”
“我不是那意思”
李家明當然知道愛人是什麼意思,自己尚且左右爲難,何況是她?
可柳莎莎根本就不是那意思,主動依偎在男友懷裡良久,突然小聲道:“家明,我們分手吧。”
“什麼?”
“我們分手!”
如晴天霹靂,劈得李家明腦子一空,茫然不知所措,可柳莎莎越說越流利。
“我們分手,他們不就是想用我耶耶來要挾你嗎?只要我們分開,我看他們拿什麼威脅?我算是看清楚了那幫人,爲了個人利益可以罔顧一切公理。”
見李家明不作聲,呆呆地看着自己發愣,剛纔還說得有條有理的柳莎莎突然淚流滿面。自己都能想到的辦法,他怎麼可能會想不到?
李家明是真的沒想過,見女友突然流淚,慌得他六神無主。在他的記憶裡,她就哭過一次,那是當年自己以一種極粗暴的方式宣告兩人一切都結束了。
“莫哭,莫哭,到底是爲什麼?”
“求求你,到底爲什麼?”
滿臉淚水的柳莎莎突然覺得李家明很陌生,憤怒地用力推開他,尖叫道:“分手!”
“爲什麼!”
“分手!”
樓上的激烈爭吵,嚇了樓下的傭人們一跳,連忙躡手躡腳離開。可在花園裡拍照片的鐘老師聽到後,皺起眉頭走上樓來,沉着臉道:“怎麼了?”
救星來了,急得團團轉的李家明連忙道:“鍾老師,莎莎講要分手,我問她爲什麼,她又不講。”
知女莫如母,柳莎莎心裡如何想的,鍾老師又如何不知?平時溫婉的鐘老師臉色陰沉,指着李家明鼻子一字一句道:“李家明,做人不能太虛僞!”
“我到底怎麼了?”
面對未來的妻子和丈母孃,李家明是有火不能發,只能壓着火道:“鍾老師,不管你信與不信,我跟任何人都會耍心計,哪怕是我耶耶,只有對文文、莎莎、婉婉沒耍過手段。”
“是嗎?”
“我可以用我姆媽的名義發誓!”
李家明是孝子,用亡母的名義發誓,擔保他沒對女兒耍過任何心計,不禁讓鍾老師心裡一軟。當年這小子跟老柳鬧翻,也寧願用訓斥的方式結束與女兒的戀情,而不是用嘲諷挖苦去踐踏女兒的自尊心。
“你真沒想過?”
“我想過什麼?”
可要讓鍾老師相信,又確實太難了,利字當頭,誰不會理智選擇?女兒主動提出分手,還能保住尊嚴,可這混蛋也太虛僞了!
“只要你們分手,對方就威脅不到你。李家明,那是上百億美元的財富,你就沒有想過?”
我的天吶,原來是爲這事啊?急智之下,李家明算是恢復了平時的清明,苦笑道:“鍾老師,你問問莎莎,我一直想把基金會的受益人改成她和文文、婉婉,有沒有過這事?我的全部家當,都想全部交給她,還會去想那種破事?
錢那東西,對於我來講,一億跟一千億有什麼區別?你問問莎莎自己,我一個月能用幾個錢?”
真的是沒想過,而不是得了便宜還把別人當傻子?
“真的,莎莎,你不記得了?我的所有財產都在基金會名下,我要是想過犧牲我們的感情,會一直想在基金會的所有人里加上你?”
是哦,剛纔還悲苦的柳莎莎破涕爲笑,扭過身去擦了把眼淚,轉過身來嬌斥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別人哭啊?”
“呵呵”,李家明連忙陪笑,可不再哭的柳莎莎依然堅持分手。對方拿父親的仕途當籌碼,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逼得愛人和父親鬧翻。女婿不是女兒,即使是以後有了外甥,熱衷功名的父親也不可能站在家明的角度上去考慮。
十二年前,父親能搶了家明的加分指標,十二年後,他爲了他自己的前程,照樣能以親情的名義壓迫家明讓步。政治人物,永遠是政治人物,用家明的話來講,那就是有追求無底線,柳莎莎不想看到父親將來可能的醜態。
“唉,沒用的”,此刻的李家明沒了改變世界的自豪,反而很落寞道:“莎莎,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