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然用那男人的手機";>撥了辦公室的座機,報出一個電話";>號碼,又再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子書言玉不會勸蕭凌然說什麼有個差不多就行了,蕭凌然這麼大的人了,懂得只比她多不比她少,該做到什麼程度,他自然有分寸。再換句話說,蕭凌然敢做到什麼程度,自然就能承擔什麼程度的後果。
替子書言玉拿起外套披上,蕭凌然道:“走吧,這事情,我有分寸。”
子書言玉應了一聲好,去辦公桌上拎自己的包,手機";>就放在包邊上,一把抓了起來。
正要往外走,腳步突然頓了頓,停了下來。
“怎麼了?”蕭凌然忙靠了過去:“怎麼了?”
子書言玉的神情有些猶豫,停了停,道:“把剛纔那個手機";>給我。”
“怎麼了?”蕭凌然不解,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我懷疑一個人。”子書言玉接了手機";>,語氣有些遲疑,可是動作卻並不猶豫。
蕭凌然皺着眉看子書言玉:“你有得罪了什麼人?”
子書言玉哼了一聲:“不就是前幾天剛得罪了一個?你那個好助理。”
問題是,今天又得罪了,而且還故意的威脅了一下,雖然說看似林嘉怡是那種正經的很的白領,可是人心隔肚皮,她會做出什麼事來,又有誰知道。再說了,就算是警察查案,第一個鎖定的目標嫌疑人,也是和受害者有間隙的,纔會有作案動機不是。
蕭凌然雖然也覺得是熟人作案,可卻沒有想到是林嘉怡,雖然他不至於以貌取人,可是畢竟覺得林家一家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又都是文縐縐的,不至於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相比而言,其實蕭凌然比子書言玉更是見過許多亡命之徒,兇險環境,可是在某些情況下,卻因爲接觸層面不同,反而沒有子書言玉看得清楚。
再者,畢竟林嘉怡的父親是他的老師,在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敬畏,也便不願意把這些事情想到她身上。所以蕭凌然想到的那個熟人,是一心一意看得不痛快的許殊。
眼角看着蕭凌然那表情,子書言玉心裡又哼了一聲,知道他在想什麼。
索性把手機";>放在桌上,打了一行字:“你要的東西到手了。”然後又輸進了許殊的電話";>號碼,發了出去。
再擡頭看蕭凌然:“林嘉怡的電話";>是多少?”
蕭凌然不可能有公司每個員工的號碼,但是林嘉怡那個級別的,應該還是有的。
果然蕭凌然猶豫了一下,在自己手機";>裡查了一個號碼,報了出來。
子書言玉又再一模一樣的內容給林嘉怡發了一條短信,然後道:“那天的事情,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弄錯的人都不是我。而且,我懷疑那些照片,就是她寄到公司的,我旁敲側擊過,她是許殊是一個學校的,有可能在校園網上通過許殊的空間下載到那些照片,要不然的話,我告訴她我打算報警處理,她的臉色不至於一下子變得那麼難看。”
蕭凌然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一出,正要說話,短信響了,第一條回的消息是許殊的,上面是一句話:“你是誰,什麼東西?”
面對一個陌生號碼發的看不明白內容的短信,這算是很正常的一個回答。
手機";>還沒放下來,第二條短信又響了,是林嘉怡回的。
子書言玉冷笑一聲:“真是沒想到,穿的那麼美得姑娘,心這麼狠,她還真是敢。”
那天陷害自己的事情也就罷了,雖然說不厚道,可畢竟說到底只是個道德問題,最嚴重得後果,不過是被蕭凌然開了。可是今天這事情如果也是她做的,這可就是違法犯罪的事情了。僱人行兇,這可是刑事罪。
林嘉怡回的消息,也是簡單的一句:“半個小時後,東門北島咖啡廳門口。”
北島咖啡廳子書言玉知道,離這裡二十分鐘的車程,是家開了很多年的咖啡廳,一直營業到凌晨一兩點鐘。
子書言玉擡眼望着蕭凌然,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就算不能憑着這條消息認定這事情就是林嘉怡做的,可至少已經脫不了關係。若不是一直等着,這話怎麼會回的如此到位。
“怎麼辦?”子書言玉輕嗤:“要不要走一趟,看看你的林助理到底和這個人有什麼交易?”
雖然知道蕭凌然當時站在林嘉怡那邊,八成是因爲許殊的事情看自己不順眼,可是支持的人原來是這樣的離譜,子書言玉還是覺得可笑。
蕭凌然略覺得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覺得要解釋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林嘉怡是個美女,可是對蕭凌然而言,不過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屬下,年紀輕輕的位居高職,也只是因爲真的有能力,至於其他的,若說長相什麼的,在遠然總部裡,不知道有多少美貌與智慧並重的白領曾明確示好,也都被他冷淡推拒。
倒不是說什麼定力與眼光,實在是看得多了,根本沒把林嘉怡放在眼裡,那日的事情,大部分倒是被許殊和子書言玉的合影所刺激。
“抱歉。”沉默了一下,蕭凌然終究還是開口:“那天的事情,其實與林嘉怡無關。我並不是爲她說話。”
“算了。”子書言玉笑笑,伸手拍了拍蕭凌然的肩:“我知道你不是爲她說話,她在你心裡,還沒到那個份量。”
那個時候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所以對立。現在既然真的想要和平共處了,晚上又確實是蕭凌然救了自己一回,還惦記着以前的事情,那就沒意思了。
蕭凌然點了點頭,道:“我想先送你回紫園休息,再去了解這事情。不過我想,你的性格,一定不願意置身事外。就算是我告訴你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也不會肯。”
子書言玉笑了笑,斜睨蕭凌然:“你倒是還有些瞭解我,那就走吧,北島咖啡廳。我倒想看看,林嘉怡能強硬到什麼程度。”
今天當着她的面說自己會報警讓警察介入處理,其實既算是給她一個警告,也算是給她一個機會。可卻是怎麼都沒想到,她面對這樣一個機會的時候,會選擇進一步的強硬。
蕭凌然晚上喝了點酒,進遠然的時候還有點微醉,這一驚嚇一折騰的,是徹底的清醒了。不過還是不能開車,子書言玉的手腕又有些蹭破了皮,在袖子下面裹着紗布,也不能開車。
蕭凌然的第一反應是給司機打電話";>,可是電話";>拿出來想了想,這事情還是不讓別人知道的好。可以不顧忌林嘉怡的名聲,可是不能不顧子書言玉的。
保安看着蕭凌然站在大廳裡猶豫,小心翼翼的上前道:“蕭總,有什麼事嗎?”。
蕭凌然一指門外:“去給我叫輛車。”
小保安就是送醫藥箱上去的,本來還不知道是誰需要,可是現在看着蕭凌然和子書言玉下來了,心裡隱隱的有些明白。本來就七上八下的,這下更惶恐了,根本不敢問爲什麼他自己不開車,也不敢獻慇勤說我送蕭總回家,連忙應了小跑着出去。
好在這個時候的出租是很好叫的,小保安出去幾分鐘,便坐着出租回來。
蕭凌然和子書言玉上了車,直奔東門北島咖啡廳。
子書言玉靠在車座上細細的理着,那男人手機";>上林嘉怡的號碼存的不是名字,而只是一個通話記錄,這就說明兩人不是熟識的。也就是說,那男人在事情敗露逃跑之後,就算是想通知林嘉怡,也未必有辦法聯繫上她。
而林嘉怡回的短信上說了交接的地址,那麼在事前,兩人也並沒有做後期再見面的聯繫準備,那麼應該說起來,林嘉怡現在還並不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
這個時候路上雖然還是燈火明亮的,可是車和人都已經不多了,司機又是個急性子,一路速度很快,十幾分鍾就已經能看見遠遠的北島咖啡廳。
咖啡廳的大門是在一株榕樹下,亮着醒目的燈,門口並沒有人。
蕭凌然看了看,對司機道:“師傅,麻煩把車停在咖啡廳旁邊的廣告牌後面。”
司機應了一聲,減了速把車靠了過去。
車子停下,蕭凌然卻並不下車,反而從錢包裡拿了兩百塊錢出來給了司機:“車就停在這裡,我要等的人一會兒纔到,師傅幫我看着點,咖啡店門口如果有一個女人出現,喊我一聲。”
司機有些奇怪,不過看着蕭凌然是從遠然出來的,攔車的穿着制服的保安在下車給蕭凌然拉開車門的時候,還頗爲討好的說了句什麼總慢走之類的,想來是個有錢的角色。
反正是賺錢,車子跑不跑對司機沒有影響,便應了,側着頭看咖啡店門口。
蕭凌然和子書言玉都坐在後座,車窗搖起拉着窗簾,從外面什麼也看不見。而前面的車窗開了一小半,正對着大門,林嘉怡就算是來了看見了身邊停了輛等客的出租車,又哪裡能想到上面坐的是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