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公園

五人匯合後,都說玩膩了,便換回鞋子,去附近公園遛彎。

金雅楠和夏天挽着胳膊走在前面,其餘三人跟在後面。

公園很大,金雅楠走累了,便找了一處涼亭坐下。中間一張石桌,周圍還有長凳。

可惜石桌不大,凳子只有四張,五個人不夠坐。

常嘉文主動說,“你們先坐,我去附近再找找凳子。”

“不用了,我不累,站着就行。”夏天接話。

楊紫悅道:“附近肯定沒有,你就不用去找。”

“金雅楠,你不是累了嗎?你先坐。”程星宇對着金雅楠做出“請”的手勢。

“你們站着我坐着?這多不好意思~”金雅楠道。

“嘿~你別說,我也累了。”程星宇伸個懶腰,扭動身體,“我陪你,咱倆坐着歇會兒~”

“這……”

看金雅楠不好意思,程星宇一把拽她坐下,兩人肩並肩,踵接踵,顯得什麼親暱。

楊紫悅一屁股坐程星宇另一邊,三人湊道一起。

剩下夏天和常嘉文,兩人對視一樣,常嘉文正要說話,只聽程星宇喊道,“嘉文,來,你坐我對面。”

夏天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又不想常嘉文爲難,便對大家說,“你們想喝什麼飲料嗎?那邊有小商店,我去買。”

程星宇一聽立馬報名,“我要喝百歲山!”

“我喝小茗同學,謝謝夏天~”金雅楠跟着說。

夏天看楊紫悅低頭默不作聲,只好開口詢問,“楊紫悅,你要喝什麼?”

“隨便。”聲音很小,很輕。完全不想像時她的做派。

“我陪你去。”常嘉文道。

第三次,兩人一起給大家買飲料。

“好啊~”夏天笑着點頭。

“嘉文!我有個事想問問你,你先別走!”程星宇在他身後喊道。

“什麼事?”

“你過來,我跟你說。”

“不着急的話,等會兒說吧?”

“有點兒急……”

夏天默默翻白眼,哪有這麼巧,常嘉文一走,他就有急事?這不擺明了報復嘛!

“你去看看吧。”夏天道,“我先去買。"

“……好吧,我很快過去。”常嘉文道。

夏天知道,他來不了了。

沒事兒,夏天自我安慰,不就是買幾瓶飲料麼,請朋友喝東西再正常不過了。

幾瓶飲料也不沉,不到十分鐘,夏天就提着袋子放到圓圓的石桌上。

“飲料來咯!”夏天故作輕鬆地語氣,“天熱,來瓶冷飲解解暑~”

“謝謝夏天~”金雅楠甜甜道謝。

“不客氣~”夏天拍拍她的圓腦袋。

程星宇和楊紫悅伸手拿各自的飲料。

“星宇,你幫我擰開~”楊紫悅衝程星宇撒嬌。

程星宇卻不接招,“自己擰。”

“冷凍過的,太緊了,我擰不開~”

“使勁兒擰,就擰開了。”

“你就幫幫我嘛~”

“人家金雅楠都是自己擰開的,你再試試。”

楊紫悅把飲料瓶往石桌上重重一放,生氣道,“我不喝了!”

程星宇轉頭問金雅楠,“金雅楠,你的小茗同學好喝嗎?”

“好喝,超級好喝!”金雅楠豎起大拇指。

“可以給我嚐嚐嗎?”

“可是……我已經喝過了欸~”

“我不介意的。”程星宇道,“金雅楠,你是在嫌棄我嗎?”

“啊?”金雅楠得糾結雙手繞圈,“我……我倒不是嫌棄啦~”

“那是什麼?”

“我喝過的水給你喝,就相當於和你間接接吻欸~”

“所以呢?”

“你喝了我喝過的水,再讓我喝,我們兩人豈不是……豈不是……那個了?!”

“哪個呀?”程星宇好笑地湊近金雅楠。

惡劣!夏天再看不下去,出言制止,“小金子,別讓他喝。”

楊紫悅張口質問,“程星宇,你什麼意思?逗人很好玩嗎?”

程星宇置若罔聞,雙眼盯着金雅楠越湊越近。

“唔……”金雅楠嘴巴里含含糊糊嗯一聲,縮起脖子,臉羞得通紅。“你要幹嘛?”

“噓!”程星宇用食指壓上她的脣峰,“別說話。”

夏天看着這一幕,似曾相識!

兩人鼻尖幾乎貼到,金雅楠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等待——

“程星宇!”楊紫悅大喊着一把拉開兩人,“你!你——”氣得說不出話。

程星宇耍無賴,“我,我怎麼了?”

“你這個王八蛋!我恨你!”

常嘉文站起身來,勸楊紫悅,“冷靜~”

楊紫悅哼一聲,扭頭就走。

夏天忙去追她,“楊紫悅——”

她卻走得更快了。

“楊紫悅,我跟你說句話!”夏天小跑起來。

她不僅不理睬,反而越走越快!

夏天衝到她面前,伸手攔住去路,“給我一分鐘,我保證不再煩你。”

楊紫悅停下,沒好氣地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眼睛卻冷傲地看向別處。

“金雅楠被當槍使了、她、是無辜的、你不要、遷怒於她。”聲音因快跑而斷斷續續。

“哼!”楊紫悅冷聲道,“這一次我當她無辜,下一次就一定不是了!”

夏天順口氣,繼續說道,“楊紫悅,男朋友勾搭其他女生,要修理的,不能一走了之。”

“你!”楊紫悅怒目圓瞪,“不用你教我做事!”

“我是好心提醒你呀!”夏天無奈攤手。

“說完了沒?說完了讓開!”楊紫悅氣沖沖地往前走。

“嗡嗡嗡——”包裡手機震動,楊紫悅拿出手機,“幹嘛?!”“……”“等着!”

夏天驚奇地發現她又折回來了。“怎麼了?”

楊紫悅徑直越過夏天,往涼亭走去。

上次吃杭幫菜,程星宇一個電話就把楊紫悅叫到網球館,這次不會還是……?

儘管有些難以置信,但夏天回到涼亭發現,楊紫悅又坐回程星宇身邊,和他一起飲茶納涼!

小金子和常嘉文兩個人站在附近大樹下說着什麼。

便倚着涼亭柱子觀望。

“你們剛纔說什麼呢?”程星宇問道。

夏天聞聲望去,他正歪着頭等楊紫悅回答。

楊紫悅瞥一眼夏天,搖搖頭,“沒,沒說什麼。”

“你不是說,可以爲我做任何事麼,我問你問題,你就老實回答。”程星宇似笑非笑。

楊紫悅略微猶豫,又緩緩開口,“她讓我不要怪罪金雅楠。”

“哦?”程星宇被勾起了興趣,“你是怎麼想的呢?”

楊紫悅眼神閃爍,不知如何作答。

程星宇見狀道,“我不喜歡不誠實的人。”

聞言,楊紫悅垂下視線,恨聲道,“我怪她沒有自知之明,癡心妄想!”

“就這些了?”

“唔——”楊紫悅眼神瞟向夏天,與夏天目光相遇,便低頭閉嘴不語。

“看着我——”程星宇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回答我的問題。”

“還……還說……說……讓我管管你……”

“管我?!”程星宇偏頭瞪眼夏天,“嘶~”一聲站起身,走到夏天面前。

他的眼睛靜如死水,夏天看不出任何情緒。

夏天揚起下巴,主動承認,“沒錯。我跟楊紫悅說:男朋友勾搭其他女生,得好好修理,不能一走了之。”實在是不想拖累他人。——如果程星宇要發火,衝自己好了。

“夏天——你真是有病!”他的眉毛緊緊擰成一團,“不是身體,而是這裡——”

他用手指戳在太陽穴的位置,夏天看懂了,他想說:腦子有病!

翻個白眼,夏天冷靜反擊,“劈腿、暴力、又不負責任的你又好到哪裡?!”

程星宇怒火中燒,一把按住夏天肩膀,“你說什麼?!”

夏天見勢不妙,轉頭求救,“常嘉文——”

不料頭被大力掰回,“看着我!”程星宇怒吼。

“一、我沒有劈腿。二、你一直對我冷暴力根本沒資格說我。三、從沒有過承諾,何來責任?”只見他伸出手指逐條反對。

常嘉文和金雅楠聽到動靜很快圍過來。

夏天定下心神,也學他的樣子伸出手指,“一、當着楊紫悅的面撩小金子,不是劈腿是什麼?二、什麼是冷暴力?言語侮辱還是歧視孤立?我從未做過,問心無愧。三、責任心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與口頭承諾無關。”

程星宇盯着夏天一字一說放慢語速,反駁得清清楚楚:“一、劈腿是指同時與多人交往,而我單身。二、拒絕溝通就是冷暴力。你總什麼都不跟我說,不是冷暴力是什麼?三、世人千千萬,我只對在乎的人負責。”

夏天好笑地問楊紫悅,“楊紫悅,他說他單身欸!你同意嗎?”

楊紫悅忽然被問,措手不及,“厄?”

“我單身,你有意見嗎?”程星宇冷眼望向楊紫悅,而後者像被禁錮一般,一聲不吭。

“楊紫悅?”夏天喊她。

“我就說你腦子有病!”程星宇一臉不解,“我單身,你問別人幹嘛?!”

夏天再次看向楊紫悅,後者臉上陰晴不定,眼神逐漸陰鷙。

心裡已經有了判斷,楊紫悅這個傻子,一廂情願!

“喜歡你的人,你不喜歡沒關係,能不總招惹嗎?這樣真的很殘忍……”夏天對程星宇說。

“呵!”程星宇自嘲一笑,笑容卻透着傷感,“原來你也知道很殘忍……”

“唔?”夏天一愣。

肩膀又被他緊緊抓住:“我跟你說了分手、斷絕聯繫……一切都很順利,我以爲很快就能把你忘記!可你倒好,大病一場,然後就又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我面前!彷彿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他苦澀一笑,“夏天,你真厲害……”

“程星宇!那我呢?”楊紫悅終於忍不住質問程星宇,“我們一起度過那麼多美好時光——”

程星宇望向她,低聲嘆氣,“我不知道。”

“不知道?!”楊紫悅難以置信,“我哪一點不如她?!爲什麼這麼久了你還是放不下她?!”

“這個我也不知道——”程星宇苦笑搖頭,“可閉上眼睛,總能看到她……”

“不!程星宇,你別這樣……你被她騙了!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楊紫悅急切地喊道。

一旁的常嘉文此時出聲,“楊紫悅,男女之間靠的是吸引,而不是打壓。你如果是他喜歡的類型,你什麼都不用做,他就會過來。如果不是——你假想的‘情敵’就永遠都打不完。”

“我不信!輸給她?!我不服——”楊紫悅搖頭冷笑,“咱們走着瞧!”

說罷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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