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出兵準備
東隋的戰爭機器，隨着崔澈決定出兵干預突厥內戰，而再度運轉。
貞元二年（公元607年）三月初六，崔澈通過執掌軍事的中外府下達王令，徵召帳前效節軍、銀鞍契丹直、博陵騎卒共計二萬五千人集結於晉陽城外。
在內戰之中，崔澈如願佔據了關東之地，可屢屢使用騎兵奔襲，也使得治下馬匹數量銳減。
在幽州時，崔澈缺了軍馬，徑直與周邊部落強制交易便是。
他們一來敬畏崔澈的威名，二來恐懼隋朝強大的國力，縱使不情願，也只得違心答應。
但如今，崔澈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內戰之中，自然不能對周邊部落逼迫過甚，以免激得他們反叛，而崔澈也因此少了一條軍馬的重要補給來源。
哪怕已經重新整頓馬政，但也是任重道遠得事情，短時間內不能見到結果。
而這一次所徵召的三支騎卒，正是如今崔澈麾下所剩不多，仍然具備長途奔襲能力的精銳部隊。
也只有他們還維持着一人三馬的規模。
中外府長史劉方提醒道：
“今時不同往日，還請大王愛惜馬力。”
崔澈明白劉方的擔憂，若是這一次出塞，再損失大量的戰馬，也就只能削減其餘騎兵部隊的規模，使得帳前效節軍、銀鞍契丹直與博陵騎卒能保持機動性。
“劉長史無需擔憂，孤此役並非是要摧敵，專爲劫掠而已。”
崔澈笑道。
雖說遊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但也有個大致範圍，崔澈屢次出兵塞外，對於漠南有哪些豐美的草場，可以說是心底門清。
同時，他的目標是迫使啓民可汗回援，也並非是在短時間內橫掃漠南，一舉將啓民部落打殘，從而使得都藍部落坐大。
自然也不會如同過往一般，使用騎兵，其疾如風。
晉陽，沈府。
崔文繡得知出兵的消息，就已經在家爲丈夫收拾衣裳。
沈光在汜水城一戰後，就被崔澈調入了帳前效節軍，作爲軍中將領，自然也在徵召名單之中。
帳前效節軍是一支特殊的部隊，東隋將領分爲三等，也就是大將、亞將、偏將。
大將統率一軍，但帳前效節軍是沒有大將的，或者說是崔澈親自作爲大將，統領這一支從當初八萬燕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騎卒。
故而，哪怕沈光作爲崔澈的女婿，也只是擔任亞將一職。
今夜沈光就要往大營報到，崔文繡將收拾好的行囊遞給他，叮囑道：
“此去漠南，夫君不可掉以輕心，當心存謹慎。”
新婚燕爾，沈光也不捨與妻子離別，但男兒功名自在馬上取，又怎可日夜守着妻子，憑着燕王女婿的身份而求富貴。
沈光將包裹放在一旁，握住了妻子的手，溫聲道：
“細君放心好了，此去既非決戰，並無多大的危險。”
夫妻二人依依不捨的話別之後，沈光帶着行囊辭家而去。
而此時，晉陽城外的軍營內早已是人聲鼎沸。
徵召令下發的當天夜裡，就已經有超過一萬多名騎卒來到了大營，剩餘之人，預計也將在明日之內抵達。
崔澈一身常服，行走在軍營之中，時不時與撞見的將士們親切地打着招呼，遇見眼熟之人，無論對方是將領，還是普通騎卒，也會停下腳步，和他拉幾句家常。
哪怕如今貴爲燕王、相國，崔澈也沒有放下他過去收攬軍心的那一套。
吳起爲了能讓士兵效死，甚至能夠爲人吸膿瘡，你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又憑什麼指望別人向你歸心。
而崔澈也少見的沒有讓太多親衛隨他穿行軍營，僅有長孫無忌、麥仲才、麥季纔等寥寥數名親隨跟在他的身後。
帳前效節軍、銀鞍契丹直、博陵騎卒都是崔澈麾下的老部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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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銀鞍契丹直有三千將士在守衛高壁嶺時，損失慘重。
崔澈隨即派遣大賀盡忠等人往契丹部落招募，而不是就地在河東補充。
至於帳前效節軍的缺額，則是在原有的燕軍騎兵部隊之中抽調壯士。
而博領騎卒遭受了損失，崔澈便會派人回到博陵選撥騎卒子弟。
自然無需懷疑他們的忠誠度，也必不擔心有忠於楊諒、楊顥父子之人妄圖行刺。
當天夜裡，崔澈並沒有再回晉陽，而是宿在了軍營之中。
此番出塞，他必定是要親自指揮的。
這兩萬五千名精銳騎卒，無論交給誰，崔澈都不能安心。
倒不是崔澈多疑，放心不下那些忠心耿耿，跟隨自己多年的將領，擔心他們生出二心。
而是這支精騎是崔澈對庫莫奚等部族的重要威懾力量，不容有失。
帥帳之內，作親兵打扮，跟隨崔澈入營的楊阿五輕聲道：
“夜深了，妾身來爲大王更衣。”
在過去，她是絕不可能做出女扮男裝，混入軍營這等失禮之事。
可見到大姐因爲容顏老去，與崔澈少有夫妻歡樂後，已經三十五歲的楊阿五也不願意繼續守在王府，枯耗所剩不多的好年華。
崔澈點點頭，將雙臂擡起，任由楊阿五爲自己更換寢衣。
一夜春潮，起起落落，翌日，黃昏之前，三部騎卒，二萬五千人盡數集結，只不過還有牲畜需要在河東各州縣徵調。
出兵塞外與兩隋內戰不同。
無論是河北、河東亦或是河南，野外大多是田地，種植的是農作物，沒有大規模的草地來供應崔澈驅使數以十萬計的牲畜作戰。
而出兵漠南，則又回到了崔澈最熟悉的遊牧作戰方式。
三月十二，房玄齡爲崔澈調集數萬牛羊等牲畜，崔澈亦在當天舉行了一場閱兵儀式，邀小皇帝楊顥與文武百官、各方使節共同觀摩，以耀武揚威。
崔澈開闢四夷館、四夷裡後，也只有安置西隋之人的金陵館空置。
甚至就連與東隋之間隔着西隋關隴之地的吐谷渾，也同樣派有使臣與東隋建立外交關係。
當然，崔澈費心費力舉辦這一場閱兵，主要還是向依附於東隋的草原部族，諸如庫莫奚、契丹等族展示武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