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到處躲，倒不如躲在官差的眼皮子底下。”她拿出一套新的男裳穿上，穿起來倒是非常合身的。
“媳婦……”他疑惑地問道，“家裡什麼時候有正好合適穿的男裳了？”
“段前時間有次去鎮上買的。”換好了衣服，她紮了個男人的髮型，然後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化妝盒，在臉上把輪廓勾勒出線條，點上一些斑，再從瓶子裡倒了些藥水塗上，潔白的皮膚就變黯了，再沾上粗的假眉毛，絡腮鬍。
一下子，一個俏生生的女子不見了，變成了一個滿臉鬍子的漢子。
“認不出來了吧？”她發聲，竟然是標準的男音。
他大驚，“媳婦，你的聲音……”
她回覆女聲，“江湖上不是有一種藝人會口技嗎？有些戲班子裡的人也會。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跟人學過。高明的人能模仿別人的聲音唯妙唯俏，但我不行，變個聲倒是可以，仿別人聲音的本事還沒學會。”
“哦。”他已從吃驚中回過神，眼神裡充滿困惑，“媳婦，你究竟是何人？”
“現代人。”她不想騙他。
“你是那種傳說中的人？”
“是。”
他沉默一許，“我向人打聽過了，沒有人聽過傳說中的現代人。”
“那是因爲他們學識不夠。知識面太窄。”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必糾結那麼多了。”她的目光黯然了幾分，“過去的就算了吧。反正我也回不去了。”
他嚇得渾身一抖，緊緊地摟住她，“媳婦，你還想回現代？”那聽起來，似乎是個他無法觸及的地方，他真的好怕她突然消失不見了。
“不想。”她回擁住他，“三哥，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家。”
他感動得漆深的瞳仁中盈起了霧氣，“媳婦，我愛你！”
“爲什麼你現在才說愛我？”
“我早就說了啊。”他吻了下她的脣。
“操！滿臉鬍子你也親得下去……”
“你是我媳婦，你變成啥樣我都敢親。”
她微仰首看着他，“我是說，在寒潭裡，你出不來，而我出來了，爲什麼你對我說的不是‘我愛你’，而是‘活下去’？”
他伸手撩了撩她的髮絲，“媳婦，聰明如你，又豈會猜不出來？”
“我想聽你說。”
他凝視着她，儘管她化了妝，外表看起來與男人無異，他盯着她的目光依然深情不已，“因爲我怕你這個傻丫頭沒了我，就不想活了。我想你活下去，那便是我對你最大的愛了。”
攬着她的腰，聲音有些感慨，“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鬼魂呢？倘若有，我若死了，化成了厲鬼，也一定不會離開你身邊，我會長期地、永遠地守候着你、纏着你。”
她翻個白眼，“你變鬼就變鬼，幹嘛要變厲鬼？”
“聽說厲鬼比普通的鬼厲害一點，我想能力大些，多保護你一些。”
“嗯。”她將頭埋靠在他懷裡。
少頃，兩人收拾了一番，走到了院子，並把院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