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朱嘯這麼說,南宮柔就放下心來了,朱嘯既然要遠行,那麼別人是很難再找到他的了,那麼回去就可以謊稱朱嘯已死,他雖然陰囊還很疼,不過心中已經在竊喜了。
南宮柔回來的時候,那一天的天氣很好,雖然風中還帶着寒意,可是陽光卻十分燦爛,片片楓葉飄落在道路上,給人一種悽豔的美感。
南宮柔的心情真是說不出的好,終於可以回去完滿的交差了,在回來之前,他甚至還去了一趟妓院,找了幾個紅花爽了一夜,他覺得自己以前的日子實在過的太苦了,應該給自己犒賞犒賞。可是這種態度的改變,卻註定了他以後的毀滅。
他心情好的時候,也不忘記讓別人心情也跟着好一下,怎麼讓別人心情好呢?他很快地看到了一個乞丐,乞丐在路邊蹲着,一動也不動地曬太陽,也完全不說乞討的吆喝話。
南宮柔走了過去,在乞丐的面前站立了一會,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銀票,看也不看,就甩在了乞丐的面前。
他丟完這張銀票之後,以爲乞丐肯定會感恩戴德地叩頭相謝,誰知他步子還沒有跨出去,乞丐忽然跳了起來,將他丟在地上的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撿了起來,揉成團,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然後就身後就傳來了乞丐的怒罵聲:"你丫的不要當爺爺是乞丐,爺爺有錢的很,爺爺家是開客棧的,爺爺在這裡曬太陽呢,你冒充什麼個勁。"
南宮柔:"……"
除了無語之外,他還能怎麼樣,難道跟這個老大爺扭打起來嗎?只能怪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朱嘯已死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葉盛的耳朵裡面,葉盛爲了驗證這消息的真假,還特意去了護龍府一趟,因爲這個消息是五道派人來傳給葉盛的,葉盛不聽到五道親自對自己說,他是不會相信的。
五道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以四皇子葉盛的性格,一定回來當面求證的,所以他早就在正廳裡面等候葉盛了。
葉盛的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悲傷,又很憤怒,還有一點急躁,畢竟朱嘯跟他自己有很多年的交情了,男人跟男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比小兒女的愛情來的還要深,還要強烈,沒有一個真正的男人不渴望友情的。
五道還未及納頭拜下,葉盛已經將五道扶起來了,道:"是不是這樣的?朱嘯真的已經死了?"
他平時都稱呼朱嘯爲朱嘯,現在改口成朱嘯顯然是不願意相信朱嘯已死的真相。
五道的臉上也充滿了悲痛跟哀傷,黯然道:"是微臣保護不周,才讓朱嘯喪生,這是微臣的錯,還請四皇子責罰。"
葉盛現在根本沒有心情責罰五道,只是揮了揮手,道:"算了,你跟我說說朱嘯是怎麼死的,究竟是何人所爲,是不是官家的人?"
五道眼珠子微微一轉,道:"不是管家的人,朱嘯浪跡江湖,四海爲家,在江湖上因爲意氣用事,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他頓了頓花陰囊,注意着葉盛臉上的表情,見葉盛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就接着道:"所以在路上遇上了幾個仇家,被圍堵了,縱然朱嘯武功很高明,可是畢竟一人之力,難以抵擋衆人,於是就被……"
他的話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了,可是話裡面的意思卻足夠清楚了,朱嘯是被仇家埋伏殺掉的,與官家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這樣的話,朱嘯的死是怪不到任何人的頭上來的。
葉盛仰面向天,顯見十分的悲慟,閉着眼睛,靜了片刻,才緩緩地道:"殺他的是什麼人?"
五道是個編織謊言的高手,旋即道:"殺他的是什麼人,我們還不清楚,可是我派出去的人發現了朱嘯的屍體,爲了安全保險起見,我只派出了我最信任的親信。"他指了指站在身邊的南宮柔,道:"你跟四皇子說說當時的情節。"
他們兩個人顯然在葉盛來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一唱一和的。
南宮柔先作禮,道:"當日,我查至城外的流雲泉,看到了一具屍體被懸掛在瀑布之上,面目已經模糊不清,可是通過衣着打扮,還是可以分辨是朱嘯的,於是我就趕近了看了兩眼,朱嘯的上身已經着,身上被利器劃了幾道血口,血口已經被瀑布衝的泛白了,可是依稀能夠辨明是‘朱嘯罪有應得,大仇已報,快哉快哉’幾個字,顯然是朱嘯的仇家所爲。"
他說的很是詳細,好像真的親眼所見一般,其實壓根就沒有這件事。
這南宮柔說謊的本事還真是跟五道兩個人如出一轍,本事通天,說起謊來,就像是真的似地,而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化無方,讓人不相信都難。
而葉盛顯然也被他們的話與他們假裝的表情矇騙過去了,長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我想不到我的好朋友武功蓋世,竟然會被幾個毛賊殺之於荒野,真是可嘆可悲啊。"
他的聲音越說越沉痛,最後眼中都幾乎沁出了淚水了。他強忍着沒有流出淚來,忽然轉過首看着五道,道:"你幫我徹底地查處那幾個兇手到底是什麼人,我一定要讓這些人血債血償。"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悲憤跟殺氣,手上的指節咯咯作響。
五道與南宮柔對望了一眼,道:"微臣遵命,不出三日,微臣一定能夠將兇手徹查出來,如若未果,當提頭來見。"他的話語決絕,表示出了他的決心,可是他心中早就盤算好了,只要隨便找幾個替死鬼給四皇子殺殺,出出氣就可以了,憑藉自己的人力財力,想找幾個替死鬼,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可誰知葉盛忽然又道:"既然你們找到了朱嘯的屍首,我想看看他的遺體,就算是送我的摯友最後一程吧。"
朱嘯根本就沒有死,哪裡來的遺體,在這種情況之下,別人估計早就容顏失色,露出破綻了,可是五道卻泰然自若,道:"回稟四皇子,當時瀑布水流好大,家奴根本無法接近朱嘯的遺體,等到找來繩子的時候,朱嘯的屍首早已被水沖走,無處可尋。"他馬上跪倒在地上,道:"是微臣辦事不利,還請四皇子責罰。"
連屍體都沒有留下,這讓葉盛勃然大怒,罵道:"你這是作死,你是怎麼辦事的,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枉費了我父皇對你如此信任,你還有臉在這裡混下去嗎,爲什麼不打包回鄉下種田去呢,你可真是個廢物。"
這話說的有點傷人了,可是五道卻一點也沒有被傷到,只是連連道:"罪臣該死,該死,請四皇子賜罪。"
葉盛將手一揚,道:"賜什麼罪,還不趕快遣人將屍首找出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屍首,否則你也別想在京城待下去了。"
五道已經拜倒在地,整個身子都伏在地上,道:"罪臣必定敬遵四皇子之命,將屍首找出來。"
葉盛又罵了幾句話,出了出心中的怒火,然後悻悻地走了出去,過了很久之後,五道才從地上爬起來,眼中發出怨毒的光芒,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朱嘯並沒有死,我們去哪兒找屍首?"南宮柔顯然有點亂了陣腳了。
五道的視線還在門外葉盛離去的方向上,冷笑着道:"我自有主意,你剛纔已經說過,朱嘯面目全非,我們只消找一個跟朱嘯身形差不多的人,然後將其毀容,在水裡泡上半天,割上幾個字,就可以充作朱嘯的屍首了。"
南宮柔一聽,果然是個好計謀,立馬讚揚道:"果真是個好計策,我這就去辦。"
五道點了點頭,道:"葉盛,你囂張,我就讓你囂張,你橫,我就讓你橫,因爲你已經猖獗不了多久了,很快我就可以將你們東方家取而代也。"
葉盛雖然出了門,但卻沒有回去皇宮,而是徑直來到了飄香的房間裡,將這個消息告之了飄香,飄香一聽之下,打擊甚重,無法承受,竟然舊傷復發,昏厥了過去。
葉盛也想不到這一變故,立刻回去皇宮,從御藥房中取來了一些上好的藥品給飄香服下,不過飄香依舊未醒,這讓葉盛很是苦惱,自己的好友已經亡故,而好友的女人自己卻也照顧不了,真是混蛋還加八級。
在這個時候,五道也得知了飄香昏迷不醒的情況,心中非常急躁,如果說天下還有什麼人是他真正在乎的,那就肯定會死飄香了,除了飄香,沒有別的其他一個人了。
這時,他就像葉盛獻計,讓葉盛去皇上東方傲的御書房中偷取一種叫做"忘情草"的神藥,這種藥據說可以包治百病,但是康復之後,卻能令人忘記以前的一切記憶與情感。所謂有得必有失,這種草藥也是不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