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利劍穿透人的脖子纔會發出的奇特的聲音。
葉盛轉過身的時候,就看到了慕容瀟湘的劍****了蕭秋雨的喉嚨裡,蕭秋雨的眼珠突出,眼中佈滿了血絲。
慕容瀟湘轉身,劍隨之被拔出,又回到了劍鞘中。
一股鮮血從蕭秋雨的咽喉中箭般飈了出來。
在蕭秋雨的身後還站着一個人,卻不是蕭秋風,而是葉盛,葉盛剛纔若是出手,說不定還能挽救蕭秋雨一命,可是他卻在一旁袖手觀看。蕭秋雨這種人本來就是該死的。
葉盛雖然知道慕容瀟湘的劍是刺向身後的,但他實在想不到身後的人居然就是蕭秋雨,他也不知慕容瀟湘爲什麼要殺蕭秋雨。難道是因爲他怕蕭秋雨泄露了他的秘密,那下一個要死的是不是就是葉盛?
慕容瀟湘若無其事般走進了屋子,葉盛跟葉盛只有跟着走了進去。
慕容瀟湘將劍放在桌子上,才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殺他?"
葉盛不知道。
慕容瀟湘道:"因爲他要殺你。"
蕭秋雨爲什麼要殺他?這讓他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葉盛拱了拱手,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晚輩有個問題要請教。"
慕容瀟湘道:"你說。"
葉盛並沒有直接切入這件事情的關鍵點,只是問道:"聽說前輩一直都居住在北山的縹緲峰,怎麼會到了此處呢?"
慕容瀟湘道:"誰說的?"
葉盛道:"前輩可還記得一個叫做明鑑的僧人。"
這句話才讓慕容瀟湘平靜的臉上有點變色。這也更加讓葉盛肯定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慕容瀟湘。
"你在什麼地方見到他的?"慕容瀟湘道。
"城外的黃帝廟。"葉盛道。
慕容瀟湘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一直都住在這,已經住了幾十年了。"
葉盛怔住。
既然慕容瀟湘根本不在縹緲峰,那明鑑爲何要欺騙葉盛呢?葉盛若是去了縹緲峰,那定然不會找到慕容瀟湘,那對明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他大可不必告知葉盛慕容瀟湘的居所。而慕容瀟湘若是真的是盜取碎寒劍的歹人,那憑它一身的劍術,葉盛十之不是他的敵手,可他對葉盛卻沒有一絲的敵意,這些究竟是何故?
葉盛沉思了很久,忽然滿臉驚懼之色,道:"前輩,可否隨晚輩去黃帝廟一趟?"
慕容瀟湘似乎也看出一些變故,便道:"無妨,我就隨你走一遭。"
果然不出葉盛所料,黃帝廟裡不但空無一人,而且整個廟宇已經被焚爲了灰燼。葉盛急忙在灰燼中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具屍體,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一副骨架。葉盛回過頭,看了看慕容瀟湘,道:"前輩,尊師怕是已遭不測。"
慕容瀟湘看着這具黑色的屍骨,既沒有悲傷,也沒有憐憫,只是直直地看着。
葉盛將這個屍骨從頭到腳地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卻發現這右手齊腕斷去了,既然死了,爲什麼要割斷手腕呢?莫非手裡藏着什麼證據。可是證據大可以隨着屍體一起焚燬呢。葉盛站起身來,沉思了片刻之後,將事情的前後跟慕容瀟湘說了一遍。
慕容瀟湘顯然也有了跟葉盛同樣的猜測,便道:"你所見到的家師肯定是別人易容改扮的,他的目的只是爲了引你去北山的縹緲峰,縹緲峰山一定佈置了埋伏,你只要一去,恐怕就有去無回了。"
葉盛道:"而尊師在這之前定是就遭到了別人的毒手,他在臨死之前,想必從兇手的身手抓獲到了一點證據,所以兇手就一怒之下砍下了他的手,然後將此處付諸一炬。"
慕容瀟湘頷首,道:"殺人肯定在夜間行事,身上都會穿上夜行衣,也不會帶上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那家師是從兇手的身手抓取下了什麼呢?"
葉盛沒有回答,因爲他也有同樣的疑問。
這是慕容瀟湘又開口,道:"也許只有一個人例外。"
葉盛立刻道:"誰?"
慕容瀟湘道:"蕭計物。"
葉盛被慕容瀟湘一點,就頓時想通了,道:"不錯,蕭計物爲人驕矜自大,殺人的時候不但穿着白衣服,還要綴上閃亮的鐵片,而且易容術也十分高明,尊師定是撕下了他身上的一塊鐵片,這就能證明蕭計物的身份了,而蕭計物大怒之下就斬下了尊師的手,並且毀屍滅跡。"
現在一切就顯得明瞭了。
可是設若如此,那其一:蕭計物本在隱昀樓裡,爲什麼要易容改扮成明鑑呢?其二:既然不是慕容瀟湘盜取了碎寒劍,那誰纔是真正的大盜?其三:跟着自己而來的蕭秋雨爲什麼要殺自己?蕭秋雨既然已經死了,也問不出所以來了,只有去問蕭秋風了。
葉盛還沒有問出來,葉盛已道:"蕭秋風此時怕早就走了。"果然,等他們三人趕到酒樓的時候,蕭秋風已經人影無蹤,現在線索又斷掉了。
葉盛只有指望着朱嘯能查出些頭緒了,若是能找到張玉塵,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朱嘯現在正躺在酒香中,幾個漂亮的女人依偎在他的身旁。
"大爺,你睡着了嗎?"幾個女人在紛紛地拍他的臉,朱嘯將女人的手拂開,換個姿勢又睡着了。
所有的女人相互對望了一眼,臉色忽然變得惡毒深沉,然後她們就從內衣裡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着白色的寒光。
她們又相互地交換了個眼神,一齊狠下殺手,三五把匕首紛紛插向朱嘯身上幾處重要的致命的部位。
"吭"地幾聲急促的響聲過後,所有的匕首都盡數斷了,幾個女人都駭地退出了幾步。
本來還在沉睡中的朱嘯忽然睜開了眼睛,眼中還帶着笑意。看上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清醒。
"你們都是這樣對我的麼,這真是太叫我傷心了。"朱嘯故意作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女人們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你……你,怎麼沒事?"
朱嘯這才慢慢地拉開衣服,衣服裡閃閃發亮,好好的衣服怎麼會發亮呢?
"這個東西你們想必都見過吧,以前別人都叫它金絲甲,不過我覺得這個名字實在太俗,就改叫它護胸。"朱嘯道。
他站起身來,用力地伸了個懶腰,道:"你們要是想殺我,就要多給我喝點酒,才一罈酒,怎麼能灌醉我呢?"
幾個女人已經在緩緩地後退,準備找個最好的機會逃走。
朱嘯根本沒有阻止她們逃走,只是道:"現在酒也喝過了,覺也睡好了,不如你們就帶我去見你們的幫主獨孤秋吧。"
獨孤秋也正在喝酒。
他的興致真是好極了。這筆買賣那點資料可值錢多了。
他一邊喝酒,一邊大笑。可他並沒有笑太久。
朱嘯從門口走了進來。
"獨孤大叔,你這人未免太不講義氣了,自己在這獨自享樂,把我一個人留在房間裡,你這種人,該打一百大板。"朱嘯居然還沒有生氣。
獨孤秋看到朱嘯,就好像嘴裡被人塞滿了十幾個包子,訥訥道:"你……你怎麼……"
朱嘯恍然大悟似地,道:"哦,我差點就見了閻王,不過我太想念獨孤大叔你了,所以想先來跟你道個別。"
獨孤秋已經有點手足無措了,雙手背過身去摸那柄跟隨着自己幾十年的大刀。
朱嘯道:"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到底誰想要我的命,我真想謝謝他,原來我這條命也值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