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要弄成這個樣子啊。”李晟嘟噥着,好容易將他們一個個都扶起來,然後便說了剛剛與黃忠相談的那件事情,並說道:“以後就不要跪拜啦!那樣子弄得我怪難受的。”
“可是,擅改禮儀的話,只怕於劉表大人那邊不好看。”羅照略略有些擔憂的說道。他是負責情報方面的事情,平時裡幹得都是魏延所說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因此他對於做什麼事情會在哪裡得罪什麼人都清楚的很。他覺得李晟在這個問題上似乎,做得太急了。
“這……”李晟一下子哽咽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太過痛快了些許,只想到怎麼好怎麼做,而忘記了眼下以自己的身份似乎太沒有權利做這些。
“怎麼辦?”他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來。
“其實也不必太過在意這檔子事。”石韜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劉表大人任命主公爲西陽縣令並督剿江夏北部四縣盜匪之職還有是擁有一定權職的。若以這樣的權職通令本部人馬執行新規的話,劉表大人自然也不會說什麼。至於其他將領,官員之類,從今起不都只奉主公一人之號令麼?這自然也不會把我們這邊的事情傳到劉表那兒去了。除非,我們這裡有人泄密。”
泄密?提到這一點,人人都緊忙的擺了擺手,連道不會。
事情大體上就這樣決定下來,在同自己的手下人商量了一些具體的事情之後,今日的早會便算是這樣散了。因爲知道對方有可能投降的事情,自己這邊又已經根據這樣的事情制定了相應的對策。
李晟除了吩咐營中的士兵們加緊防備,預防萬一之外並沒有進兵的打算。派去江夏說服黃祖的人手已經出發了,李晟現在做得,就是靜靜的呆在這裡,等候黃祖那邊回信的到來。畢竟只有到了那個時候,這西陽的戰鬥纔算真正的結束。
五天,足足過了五天的時間,李晟等人才看見有一路人馬從東南邊往自己這邊過來。一開始,李晟不支這隊伍的究竟,自是下令營中做好了應敵的準備。可等這路人馬靠得近了,旗幟完全展現出來,李晟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這來的正是江夏黃祖兵馬,其中就有自己前幾日派出的使者跟隨。
李晟細看那隊伍,發現這隊伍中除了一溜百十號人在當先一員校官的帶領下顯得特別雄壯之外,剩下的那些雖看上去也有些士兵的氣概,但給人的感覺卻有些差,似乎是完全沒有經歷過戰場的模樣。
李晟命人一打聽,回報說是:“那些弱的都是江夏黃祖的後備兵。眼下是由一個新歸順的偏校帶領,護衛江夏長史黃靖來西陽處理西陽盜匪的投降問題的。”
“黃靖?就是那個黃祖的侄兒?”李晟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又會意過來:“恐怕又是來撈錢的。”李晟是劉表直接任命的西陽縣令,並沒有在黃祖帳下待過,與黃祖手下的那些人並不熟,有的也只是聽過關於他們中某些人的傳聞而已。
對於這個黃靖,李晟所知的也就是一個貪財好色的混蛋形象。這是羅照給他的情報,因爲這一段李晟手下情報人員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北四縣和襄陽那邊,對於江夏重點也就瞭解了黃祖一人,而其他的並沒有多花什麼精力。
“恐怕是這樣。”身邊的羅照苦笑道,“不過,只要我們肯捨得。黃靖這人便不難對付。主公眼下雖是劉表任命的西陽縣令,但還算歸江夏郡黃祖掌管,自然也需要和黃祖搞好關係了。我聽說黃祖對他自己的這位親侄兒很錯哦。”他話語一轉,仔細的提點起李晟來。
“親不親自家人嘛!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李晟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過對於這樣沒什麼水平,只是靠關係便獲得官位的人,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他擡眼瞅了瞅那支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隊伍,重點瞄了瞄其中那顯得出衆的一羣人,心中不由得一動。
“仲明,你給去打聽打聽這一羣人的消息。”李晟指着這些人吩咐道。
“他們?”羅照順着李晟的食指望去,瞬間便明白了李晟心中所想:“主公可是看他們的雄壯而起了愛才之念?”
“我還太年輕,手下的人也太少,離我們的目標還是太遙遠。我需要更多更多的人來幫我一把。看他那樣子似乎在黃祖軍中過得不是很容易,我想把他要過來。如果可以的話。你不覺得他們的頭和黃忠、魏延將軍有的一憑嗎?黃祖這個蠢才,真是認不得人才啊。”李晟撇了撇嘴說道。
“能和黃忠、魏延將軍相比?主公如此說法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呢?還是說主公早就聽聞過此人?”羅照一聽李晟話,心中不禁有了無數的念頭。不過既然是李晟吩咐下來的,他自然的用心去做,當下便迅速的領命答應下來。
既然接近營地的人馬已經確認是黃祖帳下的隊伍,那麼除去一些必要的防禦措施之外,整個營地自然不需要如此的緊張。李晟下令大開寨門,自己領了軍中帳下的僚屬們帶着自己的親衛隊步出寨門迎接。李晟更是獨自一人上前許願,側着身子在營門的一旁垂手而立,擺出一副恭迎的樣式。
在“古代”待了這麼許久,又早已和各色各樣的人交流了許多,李晟已是明白對什麼樣的人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了。在他看來,黃靖既然是一個貪財好色的人,那麼也必然喜歡別人的恭維。
自己眼下與他是第一次見面,適當的表現出些許恭敬的模樣,給他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顯然是必要的。畢竟這也是爲了和他身後的黃祖處好關係。於是,李晟便給對方來了這麼一個還算是高規格的迎接儀式。
“敵見於面,不得不旦夕枕戈。未知上使早來,無法出十里而迎,真是罪過。眼下還請上使入帳休息,我以安排人去準備酒宴去了,還請上使少待偏刻。”對方近了,李晟連忙迎了上去,說出了這麼一通,他自己聽了也有些害臊的話來。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那依舊穩坐在馬上的黃靖,見他神色稍稍有些歡喜的樣子,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得意:“似乎取得了不錯的效果啊。這路看來使走對了。”
當下將他這一行迎入寨中安頓下來,李晟便告罪一聲,離去了。他終究不是那種非常擅於同人交往的傢伙,要他陪着這麼一個公子哥吆五喝六的去說上那些風花雪月之類的事情,那還不如殺了他更好些。
當下他便把那叫黃靖的交給自己手下的“名公子”——石韜去處理了。李晟想來以石韜的交際能力和其自身也算得上是風流的個性,於這黃靖相處,應該是能博得他的好感吧。
“不過,石韜似乎也是很不願意做這檔子是的哦!”想起前面將這任務交給石韜時其所呈現出的那一副苦澀扁嘴的模樣,李晟便有些好笑。只是在笑過之後,他依舊不得不承認一點:“我手下的人手似乎還是太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