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隊伍終於在在各自首領的帶隊下碰在了一起。雙方交接的對戰了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的隊形,只是各自摸上了一名屬於自己的敵人,然後就這樣捉對的廝殺起來。
在鐵與鐵的冰冷對撞中灼熱的火花和紅色的鮮血時不時的迸射而出,清脆的交鳴聲和或嘶啞或粗壯的吼聲交織在一起。
完全憑着各自本能的廝殺,另這一處混亂的地方,隨時都有人倒下,或是李晟這邊的,或是裴元紹這邊的。
戰鬥持續着,裴元紹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敵人也就是自己眼前的這些。雖說是負有傷亡,但他這自己這邊的傷亡卻明顯的超過了對方那邊。
他的隊伍在敵人的攻擊下不斷的後退。他試圖阻止這樣的後退,但根本就無濟於事。敵人很強,強到了居然能連連突破他手下對自己的護衛直接攻到自己面前來的地步。
儘管攻來的人每每又被壓制下去了,但裴元紹知道,自己的手下並沒有能夠消滅他們。因爲他在對方不斷的突破中看到了逐漸熟悉起來的面孔。
“怎麼會有戰鬥力這麼強的隊伍?”裴元紹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一切。他拼上了一個敵人,雖然只是一個小兵模樣的傢伙,卻明顯讓他覺得有些棘手。
他不斷的揮舞着手中鐵刀朝對方的身上招呼而去,對方也不住的在着招呼中退卻,但情況就此糾結在一起:一個前進,一個後退,配合得可以說是完美了,以至於裴元紹根本就沒有辦法斬對方頭顱。在擋開了從左右而來得兩柄鐵矛的刺擊之後,他更是完全失去了那人蹤影。
“敵人的長矛兵很討厭。”這是令他火大的另一件事情,到了眼下的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意識到了一點:“敵人最初的後退完全是一種故意的行爲.那個時候,敵人的兵力絕對是分散的。‘
“唉,失算了。”他嘆息着,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在鬱悶中無奈的繼續下去。然而他卻是不甘如此的,他一直都想將今夜的事情理出一個頭緒來。在
擊退了敵人尖兵的又一次突擊之後,他讓自己的手下將陣線稍稍的往後撤了一些,更加堅實了自己周圍的防禦力量。這使得他從緊張的對敵中擺脫出來,稍稍有了喘息的機會。利用這個機會,他繼續思考下去。現在他已經有些相信敵人是官軍的說法了。因爲面前的敵人是如此強悍而有紀律。
在他的仔細觀察中,一些細微的端倪頓時被看了出來,這更肯定了他對於敵人是官軍的判斷:雖然對方的主將試圖在掩蓋這個事實,並不以軍陣來與自己交手,而是同自已一樣用散陣拼殺,但這只是大概上的狀況,是屬於表面的。
潛藏在表面之下的內裡是:對方在看似散陣的同時以少量士兵的互相配合以一種小規模的陣勢來侵蝕自己的兵力。自己手下的士兵,並不是與面對面的一個敵人作戰,而是同時必須面對一個小隊裡的五個敵人。
“好厲害的手段。”清楚的明白了這些之後,裴元紹暗暗的咋舌着。由於對方編排的巧妙,互相配合的士兵在作戰時總是不停的前後移動,使人無法一下子把握到這一點,而以爲整個戰局是處於混戰的狀態之中。
“因爲混戰是無法控制的,所以在這個時候的大多數將領都只能坐視這一切的繼續。而這種繼續的存在,卻正是對方所希望看到的。”很快裴元紹便想到了這一點。
“那麼如何破解這一切呢!”裴元紹想到一招。也許這招不是最好的,但在眼下這種時候,卻是最有效的。他迅速的下達命令:“撤退,回營鞏固。”說着,他帶頭首先回轉回去。
“什麼?在這個時候後撤?”在陣中看到這一切的趙芸覺得很有些不可思議。她瞪着那雙美麗的大眼問李晟:“怎麼?他難道不怕這樣的撤退變成潰敗麼?畢竟在這樣的混戰之下,只要有一方頂不住了,那另一方是完全可以壓着對方打的。他難道都不怕這個麼?”
“他不怕的。因爲他手下的這些人都是他的老人了。完全都理解他每一句話的意思。山賊和官軍不同,你很難界定出他們敗與撤究竟有什麼區別。雖然他們也都是聽山寨總首領的話,但底下的各個小頭目卻對他們下面一級的部署有絕對的權利。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所有的小頭目都死掉或是他們都背叛,否則他們都不算被完全的剿滅。因爲他們會以獨立成各個小團體的模樣繼續跟你作戰。這是他們最令人頭痛的地方。”
李晟笑着解說到,基本上將對面敵人的情況給分析了一個十之八九。他看着對面裴元紹的舉動,心中已然猜想到他接下來要作出怎樣的反應了。
“這也是一個不錯的將軍。壯士斷腕,果然是好手段啊。”李晟想着,臉上的笑容更加深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