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煙霧衝擊在泥流上瞬間分散,散開的煙霧緩緩向前延伸逐漸形成更加細微的煙霧攀附着泥漿企圖尋找泥漿的盡頭。
“小心點,不過趁着它還沒有真正觸及到你,正好幫我們分析一下那煙霧到底是什麼,我怎麼感覺那煙霧怪滲人的。”望着如臨大敵的馬山,冷琳琳悠悠的提醒。
話語間多少有些戲謔的意思,但冷琳琳對於聶青所散發的煙霧的確有些心悸。
‘譁~’一道道手腕粗泥漿憑空而起,在半空中勾勒着優美的弧線衝向那些四散蔓延的煙霧。
目光轉向被馬山用泥漿包裹的聶青,鍾發白卻發現那緩緩封閉的泥漿內,已經沒有了聶青的身影。
到底是什麼鬼,到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判斷出來!冷冷的盯着四散的黑煙,鍾發白知道,聶青的本體就在這四散的煙霧中,但對於聶青的身份,他還是沒辦法判斷出來。
“這傢伙的身份你看出來了嗎?”冷琳琳目光轉向鍾發白,對於聶青的身份她雖然不能肯定,但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僅僅只是一個輪廓而已,要想證明恐怕還要問鍾發白吧,畢竟他多少應該清楚。
搖搖頭,鍾發白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說說看吧,我對它的身份根本就一無所知,畢竟我的流派太過弱小,也沒有那麼多的資料流傳下來,所以還要靠你們這樣家族式體制的大家族。”
他之所以有很多經驗,都是從實踐中得到的,而且曾經也多少憑着自己的本事借閱過一些大家族珍藏的古籍,但終究不是道家正宗,沒有那麼多純粹的異志古籍供他參考,他能瞭解的也是一些邊緣的皮毛而已。
“看它的體態特徵,應該是攝青鬼。”冷琳琳目光凝重的打量着聶青的體態樣貌,開始大膽的分析。
攝青鬼,這可是幾乎能夠永生的厲鬼,雖然只是猜測,但她還是希望自己猜錯了,因爲這種鬼幾乎不怕任何的法器,能剋制它的,只有陽氣,至純至盛的陽氣!
旁邊的聶青聽着冷琳琳的分析,不等鍾發白反應,突然出現在冷琳琳面前擡手劈向對方胸口。
關於自己的身份,這些人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像冷琳琳這種人,自己要先將其除掉,哪怕她是優秀的後輩也在所不惜,因爲像這樣的人,往往總能抓住自己的把柄,對於這種瞭解自己的人,哪怕是自己人也要斬草除根,更何況她還是個未知數!
不等冷琳琳反應,鍾發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其拉到身後,另一隻手捏着符紙擋在聶青面前,‘譁~’不等聶青的到來,手上的符紙突然消失,隨之出現的是一塊迅速在手臂上凝聚的晶瑩冰盾,在空中散發着乳白色的寒氣。
望着眼前凝聚出的冰盾,聶青瞳孔一縮,手刀翻轉五指張開勾起,化作一隻利爪,身體隨之後退,指尖摩擦着冰盾‘刺~’在上面劃出五道淺白的劃痕!
這小子!馬山盯着鍾發白手中的冰盾,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生猛的攝青鬼竟然會退縮!
這冰盾,到底是什麼!
拍了拍鍾發白的肩膀,冷琳琳遞給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卻發現鍾發白的臉色鐵青,渾身散發着冰冷的寒氣。
“沒事吧,你怎麼了!”看着鍾發白的不適,冷琳琳連忙伸手拍着對方的肩膀,僅僅是一個轉瞬的接觸,刺骨的冰冷從指間傳遞到她各個神經。
刺骨的冰冷,彷彿有生命般直擊她的靈魂深處。
“你很聰明。”聶青盯着已經僵硬的鐘發白,臉上帶着一絲稱讚:“竟然知道避開和我的直接接觸!”
身爲攝青鬼,它還有一種更加純粹,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法術,不,應該說自身就存在的護身符,屍氣,而且比一般的屍氣更加精純,毒性更加猛烈!
難道不能和它直接接觸?那我的傷!一旁的馬山聽着聶青話裡的意思,下意識目光轉向自己的傷口,因爲像尋常那樣封住了自己的心脈,所以馬山並沒有太在意。
此時,馬山的傷口已經開始烏黑的潰爛,因爲太過迅速,傷口處連疼痛都沒有,有的只是麻木,沒有任何感覺的麻木!
餘光打量着驚慌失措的馬山,鍾發白緩緩開口:“快走,去找鴆,也許只有他能幫你,小心,要儘量平緩自己的氣血,不能太過沖動,否則氣血攻心,屍毒入侵心脈,你必死無疑!”
雖然跟馬山並沒有多大的交情可講,但他畢竟是一個人,畢竟是一條人命,如果見死不救,實在讓鍾發白心裡難安。
“先彆着急走。”聶青看着馬山驚恐的表情,淡淡一笑:“反正你也活不了了,何必在乎這一時半刻的時間,不如用你餘下的時間陪我好好玩玩。”
對於自己的屍毒,聶青很有自信,哪怕是鴆,也會束手無策,所以去與不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可不一定吧。”鍾發白上身前傾,下身雙腿彎曲,整個身體的重心放在下身,渾身微微顫抖着盯着聶青,泛青的嘴角微微勾起淡淡一笑:“其他人也許不行,但要是鴆的話,沒準能救的了他。”
受玄冰寒氣的原因,鍾發白渾身還處在恢復階段,因爲對方是攝青鬼的原因,自己只能調動全力催動玄冰對屍氣進行抵抗,但後果就是要受到玄冰的反噬。
畢竟不同於尋常的寒冰,它除了抵禦基本所有的物理攻擊外,對毒素的抵禦也有着顯著的效果,只是因爲玄冰的威力太過霸道,所以長時間的使用也會受到它的反噬,就像上次的玄冰咒一樣,雖然能保身體的絕對防禦,但時間長久,寒冰的特徵就會顯現,對人體的傷害無疑是巨大的。
看着鍾發白此時的樣貌,聶青臉上的冷笑更加濃烈,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吧,受到玄冰咒的反噬,你的動作和神智都會相對減弱;不對,應該說你的動作會減緩,但神智會更加清晰,畢竟寒冷會讓人更加清醒,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都已經喪失抵抗的能力了吧,很好,就這樣被我一一除掉就好,至於鍾發白和冷琳琳,就招收看看吧,畢竟一旦招收成功從另一個角度上看也算是一種剷除。
“還愣着幹什麼,讓你走,就快滾啊!”看着還在有些發呆的馬山,冷琳琳提醒着大罵。
這個時候,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三個人加起來都不是對方的對手,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二保一,兩個與對方周旋,剩下的一個去通知鴆,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大家都活下去。
“走?走的了嗎!”聶青望着發呆的馬山緩緩搖頭。
弱,太弱了,不過弱者也是有分別的,像鍾發白這樣的,雖然弱小,但他敢和強者正面抗衡,雖然弱,卻有一顆強者的心,這樣的人無疑是主人需要的最好人選;但像眼前因爲自己的強大而腿軟的老傢伙,嘿,他就沒有存活的必要了,一把年紀,早就該消失了吧,身爲一個弱者,消失是註定的事情。
“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你這樣做,太不給我鴆面子了吧。”就在聶青認爲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時,鴆的聲音緩緩出現在衆人耳畔猶如天籟。
隨着聲音,聶青的目光緩緩一瞥:“我記得你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對於鴆,聶青有着特殊的感覺,因爲雖然它是攝青鬼,但說到底已經脫離了厲鬼的範圍,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它就可以從鬼,變成妖屍,成爲和鴆一樣的存在。
妖,比厲鬼高出不知多少的生靈,尤其是像他這樣經歷過厲鬼蛻變的新生命!
“對你,我好像一直都心慈手軟。”緩緩出現在聶青的視野中,鴆揹着雙手一臉悠閒。
鴆想了很久,在想自己要不要出來看看,這個攝青鬼到底是什麼底細,畢竟在他的記憶裡,陰靈峰手底下的攝青鬼本來就不多,而自己被封印的時候,身邊也有一些人背叛了自己加入了陰靈峰的隊伍中,其中就有一些是攝青鬼,過了這麼多年,不知道這些人還在不在。
沒想到,自己只是想出來碰碰運氣,卻發現眼前的攝青鬼竟然是自己的老熟人,想想還真是造化弄人。
聽着兩人熟絡的交談猶如爆炸性大八卦直接讓冷琳琳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一臉好奇的在聶青和鴆的身上瞅來瞅去。
我去,熟人啊,而且看樣子還是我的前輩,怎麼感覺又這樣的前輩自己倍兒有面兒的感覺呢?
是大人的手下?下手還真一點也不留情面啊!馬山也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畢竟鴆已經出現,自己的解毒算是有着落了。
看了看馬山的狀態,鴆目光盯着聶青:“聶青,要回到我身邊嗎?發白的實力你已經看到了。”
揹着的雙手掌心不斷涌現着墨綠的鴆毒,對於聶青,他雖然很珍惜,但終究不是自己人,一旦對方有任何異動自己一定要提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