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真的相信那丫頭的話?”雖然明知道冷琳琳已經和鴆簽署了所謂的契約,但馬山多少還是有些懷疑。
除了事情進展的太過順利之外,還有最爲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冷琳琳身爲道宗名門,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服軟,如果說她是爲了保命而退而求其次還說的過去,可是,就這麼放了她,於情於理在他心裡都有些過意不去。
幽幽的走在馬山前面,鴆一臉的得意:“不管她是怎麼想的,她到底簽了契約,這是真的就夠了。”
什麼雙宿雙飛都是扯淡,鴆真正在意的是鍾發白對同門,或者說對人的關注,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好是壞,身爲降妖除魔的衛道士,他就有責任來保護對方,這也是人性最有意思的,明明什麼都保護不了,卻裝作一副捨身取義的樣子,虛僞啊。
人類的感情,真是怎麼玩,都玩不膩啊。
雖然沒有明說,但馬山在心裡一個勁的嘀咕,難道你看到的就一定是朝你想要的方向發展嗎?
猛然轉身,後退一步以免和馬山撞個滿懷,鴆笑吟吟的望着已經走出的校園:“馬山,你就留在這裡吧,我暫時還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來安排你。”
得意歸得意,但他不蠢,怎麼可能真的放任他們兩個在這裡,雖然說不可能跑得了,但這是誰又可能百分之百的保證?
小丫頭背後明顯有着長輩的依靠,只要去找他們,自己的契約雖然破解起來很麻煩,但並不是破解不了,而且,自己已經進了學校一次,務必引起了陰靈峰的注意,接下來,他想怎麼對付自己,誰又知道呢?
所以把還算可靠的馬山留下,作爲自己的一隻眼睛,是再好不過的打算,而且自己這次是爲了恢復功力,除了食用童男女還有其他的方法,但這些方法是他不想讓馬山見到的。
“明白,小的就在這裡做大人的眼睛,爲大人盯緊這裡的一切。”說到底,馬山也不願意陪着鴆,但沒有辦法,誰讓對方抓着自己的命脈,對於那些高價的功法,他着實是眼饞的很!
爲了那些功法,只要鴆不讓他馬山死,他馬山什麼都願意做。
沒有多說什麼,鴆緩緩向前邁出一步,消失在原地。
功法嗎。虛無中望着馬山,鴆搖首一笑,功法他有的是,但對於眼前這一個老傢伙兩個小傢伙而言,這些功法哪怕在低級他也不願意傳授,畢竟只有握着命脈的人才是掌控所有的關鍵,纔是讓馬兒奮力奔跑的糧草。
環視四周發現沒有了鴆的蹤影,馬山長吁一口濁氣,硬朗的身體癱軟的倒在馬路的臺階上,原本光滑的額頭沁出一層汗珠,擦擦汗水,馬山警惕的環視昂首望着已經泛白的天空,這一夜,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推開公寓寢室室門,只見陸宇、沙木、苗大勇三人圍坐在客廳,桌上冷卻的清茶早已沒有了茶香。
“怎麼樣?”一見到走進來的鐘發白,三人連忙起身,眼巴巴的望着對方,昨天這一夜,真的是很煎熬,等待真的是最痛苦的時候。
比起陸宇和沙木,苗大勇打量着鍾發白片刻,緩緩坐下,聲音中帶着一絲解脫:“沒受什麼傷,萬幸。”
這是苗大勇唯一能慶幸的,畢竟在學校受傷,如果太明顯或者太嚴重,難免會被老師發現,到時候的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自顧自的端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在衆人的目光中,鍾發白稍稍定了定神:“陸宇,你能不能把學校以及學校老師領導的資料給我一份。”
之前鴆一直說陰靈峰隱藏在這裡,鍾發白一直都抱有懷疑,但一想到這裡厲鬼的數量和嚴格的等級劃分,規律制度,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鬧能夠形成的,而且對方的實力和鴆相比更甚這就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尤其是它的實力,能比千年的妖怪還要可怕,並且將其封印這麼長時間,這絕對不是一般厲鬼能夠做到的。
如果說之前的筆仙已經成精的話,恐怕這個老怪物已經成精了,鬼仙,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從古書的記載中並不是沒有。
“我會通知家裡給我送一份,不過可能會有些花時間。”神色嚴肅的點點頭,陸宇打量着鍾發白,雖然像往常一樣沒有明顯的外傷,但那種驚慌失措是他從來沒有在鍾發白身上見過的,一直以來,鍾發白都是有着強大的實力和相媲美的自信,此時的鐘發白,他還是第一次見。
對於陸宇來說,一份詳細的學校資料信手捏來,只是要給對方一些蒐集和整理的時間。
爲鍾發白空蕩的茶杯裡添上茶水,沙木一臉好奇:“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原以爲這種表情只會出現在自己臉上,沒想到一向在自己看來猶如殺神的鐘發白臉上竟然也會掛上這樣的神情。
捏了捏疲憊的眼皮,鍾發白在腦海中整理着語言思路,他在想要怎麼把事情從頭到尾的向衆人敘述出來,而且到底要不要說,這也是一個問題。
“我先撿着重點說。”緩緩睜開眼,鍾發白目光嚴肅的迎接着衆人好奇的目光,緩緩伸出食指:“第一件事,從今天起斷絕我們所有的聯繫,包括陸宇,以後我們在宿舍,最好不要有過多的語言交流和接觸,你就把我當成你最討厭的人來相處。”
之所以把這件事放在首位,也是爲了提醒大家,學校裡,並不太平,哪怕是私人的宿舍也不會是一定安全的地方。
“要不以後讓陸宇搬來跟我住?”苗大勇看的出鍾發白的難言之隱,畢竟有誰沒事會把自己的朋友往身外趕?
像他們這樣身份的人,能有一個平凡的朋友,每天看看玩笑聊聊天,是很珍貴的,畢竟沒有幾個人會知道自己的底細,這種真正知根知底的知己是不多的。
搖搖頭,鍾發白目光轉向沙木:“以後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畢竟從外貌和家族底蘊涵養上看,你們兩個最爲貼近,這也是爲了側面的把大家聚在一起,但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膽的聚集還是不要了。”
有點像地下的接頭,但細想一下,不是有點而是本來就是,外面所有的厲鬼的眼睛都盯着大家,放在以前,鍾發白也許不會怕,因爲他不知道或者說沒有具體意識到學校的可怕,但今天見到了鴆,一切假設的幻想都形成現實,而且更加殘酷,這樣的環境下,他不得不化整爲零,將所有的注意都引到自己身上,爲大家的安全,和以後的調查做好充分準備。
“天上那傢伙到底是什麼?”從鍾發白一進門的緊張,陸宇在心裡就能猜測出情況的危急,這也是他沒有插嘴的原因,畢竟在這種事上,他根本沒有插話的權力。
一切,都只要按照鍾發白的指使招辦就好,這不是麻木的應和,而是信任,對朋友,對兄弟的完全信任。
但說到底,他又對昨天發生的那一幕久久不能介懷,那東西,雖然讓他感到恐懼,又不停的吸引着他。
“這也是爲什麼我要讓大家分開的原因,陸宇,你很聰明,一猜就能猜到事情的原因,我不瞞着大家,今天我遇見的就是天上的那個傢伙,一隻貓妖。”知道瞞不了陸宇,鍾發白索性全盤托出,也是給大家一個警醒,讓大家平常多加小心,畢竟大家的身份多少都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沙木張張嘴,卻沒有說什麼,但身體卻不停的顫抖,雙眼異彩連連。貓妖,妖怪,這個世上真的又妖怪,我真是幸運,竟然能有機會見見妖怪,這個事情可不是隨便就能遇上的。
搔搔首,苗大勇目光轉向鍾發白,說到底他是趕屍匠,對這些妖精之類的並沒有什麼應對的方法,妖精不是鬼,他們不怕陽光,沒有太多的忌諱,是並且有着和人一樣的智慧,並且從各方面的角度來說,都要強於人類,算是比較棘手的怪物:“你想要我做什麼?”
棘手的妖怪,單憑鍾發白和冷琳琳兩個是根本不可能對抗了的,自己雖然知道自己的斤兩,但願意爲大家出一份力。
“按我說的,假裝我們不認識,因爲我和陸宇是舍友,這層關係沒有辦法將他隔離,而你們也要小心,我們可能時刻都在他們的監視中。”鍾發白再次提醒着大家,這種事,也容不得他不加強強調:“不過大家也要保持平常心,過多的敏感很可能時而其反,做好平常心就好。”
如果刻意的僞裝,沒準會引起鴆的猜測,沒有辦法,對方是活了千年的妖怪,哪怕這樣強調,鍾發白心裡還是沒譜兒。
無論是實力還是見地,自己這羣人和他相比都相差太多太多。
“還有,我知道陸宇,沙木你們兩個對鬼怪都有着很大的好奇,但是絕對不能表現出來,尤其是陸宇,你的底細說好聽點,很乾淨,起碼不像我們這樣有着和陰司打交道的工作,所以,鴆對你應該不會太注意,但以防萬一,以後不要在使用牛眼淚,見不到鬼更好,虛虛實實才不會引人注意。”鍾發白提醒着陸宇要注意的事情,一切都是爲了陸宇的安全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