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啊!”眼見着那些鋼筋的飛射,棉花尖叫着下意識閉上雙眼。
雖然她對陸宇很有信心,但眼前的畢竟是命懸一線的危險,她又怎麼可能不感到恐懼?
緊緊的盯着陸宇,對辛婷來說,如果僅僅只是打破鬼撞牆這個舉動,根本不足以得到她的青睞,她要找的是能夠給她十足安全的男生,所以這~纔是真正考驗的開始。
不知道辛婷的想法,陸宇望着眼前的鋼筋,下意識舉起手中的噴霧劑。
他是喜歡刺激,但不代表他會傻到正面迎接刺激。
眯着雙眼,筆仙盯着陸宇手中的噴霧劑森冷一笑:“你不覺得有點晚兒嗎?”
時間就是生命,這是她經歷和同類反覆廝殺後得到的結論,也是最爲致命的結論。
就在陸宇眼眸中倒映出那些鋼筋的一刻,他下意識閉上雙眼,手中的噴霧劑隨之按下。
wWW¸ Tтkan¸ co ‘滋~’隨着霧狀的暗黃霧氣迎向鋼筋,‘鐺~’半空中的鋼筋紛紛掉落在地。
不等陸宇睜開雙眼,‘啪~’手腕突然就被冰涼的巨力所鉗制,感覺着危險的他連忙睜開雙眼,望着手腕處那隻蒼白閃爍着淡淡銀白光澤的纖細玉手,一時間大腦陷入空白,連同恐懼都消失的空白:“那什麼,姐姐,你手勁兒有點大。”
連陸宇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說,也許過度的恐懼,令他下意識回到了原來一直的僞裝,那種玩世不恭心態的僞裝。
緩緩靠近陸宇的臉龐,盯着那雙有些恐懼,還有一些興奮的眼眸,筆仙雙眼微醺,深深吸了口氣:“童子的恐懼,還真是讓人心清氣爽啊。”
凡是都有兩面,厲鬼恐懼人身上的陽氣,而用陽氣修煉,卻又能令修爲事半功倍;同樣的,童子身上所傳出的恐懼,要比其他人更加純粹,更有助修爲提升。
“姐~姐姐,男~男女,授受不親啊。”陸宇盡力避開着筆仙的動作,臉上努力的擠着笑臉。
雖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恐懼,但望着那張滿是血污的臉,鼻息中縈繞着那散不開的血腥味,怎麼能不恐懼?
輕瞥了眼被鉗制的男嬰,筆仙的另一隻手輕輕揮舞,目光卻一直盯着被自己鉗制的陸宇:“死,還是活。”
原本想了結對方,但她看到陸宇身上所散發出的陽氣時,不經改變自己的決定,一個連對手都算不上的道士,那他就意味着對自己根本產生不了什麼威脅,但當所謂的威脅不存在時,那要做的就是壓榨利益,壓榨他所有的價值。
“活,活。”聽着筆仙轉變的話鋒,陸宇連連點頭。
雖然不知道筆仙想幹什麼,但從她這種威脅上來看,自己應該不會死,只要自己爲鍾發白拖夠時間,那局勢就會發生轉變,而且現在,他也只能順着對方的意思來。
滿意的望着陸宇,筆仙的目光再次轉向衆人,好東西要留到最後細品,而這些人則是前菜。
“你這個廢物,怎麼這麼快就敗了!”見筆仙的目光再次襲來,辛婷剛落下的心再次懸起,秋眸緊緊盯着苦笑的陸宇,厲聲發泄着心中的不滿。
原以爲一切都到此結束,沒想到最後只是空歡喜一場,而且那種再次回到絕望中的感覺,令她除了恐懼又平添了一絲暴躁,那種恐懼和氣憤交織的暴躁。
訕笑着,陸宇朝辛婷連連點頭致歉,此時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不,應該說他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可以反敗爲勝的時機。
望着一個個面如死灰的衆人,筆仙突然發現,原有的恐懼變得更加精純,那是希望破滅的恐懼,那種恐懼就是絕望。
就在筆仙享受着這突如其來的饋贈時,一隻紙鶴呼扇着雙翅從她眼前緩緩飛過。
此時,衆人也見到了那隻紙鶴,要知道一隻宛如活物的紙鶴擺動着雙翅在半空飛翔,想不注意都難,況且這隻紙鶴還黃的有些扎眼,好似閃爍着微弱的金光。
“這是~”辛婷愣愣的望着那呼扇的紙鶴,她不是沒有見過紙鶴,但這麼一隻會自己扇動雙翅,上下翱翔的紙鶴她還是第一次見,而且細聽,還可以聽見微弱的鶴鳴。
緊緊盯着那隻紙鶴,不知爲何,隨着那紙鶴的飛來,筆仙心中的恐懼也會加深幾分,眼見着紙鶴飛到眼前,她的身體下意識有些後退。
“砰!”黃鶯般的擬聲詞,帶着一絲頑皮從衆人身旁響起。
隨着那聲詞的響起,筆仙眼見着那單薄的紙鶴瞬間膨脹,沒有任何的遲疑,她身體一輕緩緩飄起隨後借陸宇的手臂爲支點用力一推,將自己迅速推離那膨脹的紙鶴。
‘轟~’緊接着,金黃的火焰猶如波濤般從紙鶴體內涌出,朝四周迅速蔓延。
“火!”辛婷望着那迎面撲來的火海下意識蜷縮起來,也因爲恐懼,她竟然沒有感覺到,那洶涌的火焰其實沒有一點溫度,她所感覺到的,只是心裡的恐懼所產生的熾熱感。
“哪兒個宗門的?”俏生生走到陸宇面前,冷琳琳望着對方那蜷縮的身體不禁嫣然一笑,這個道友也未免太膽小了,雖然他敢一個人來對抗這麼強大的怨靈,但如今這副德行,實在是~不是一點點LOW就能表達出來的。
聽着身前響起的關切,陸宇下意識擡起頭,只見冷琳琳俏生生的正朝自己微笑,他極力吞嚥着乾澀的口腔:“我~我不是宗門的人。”
雖然他也很想站起來告訴冷琳琳自己是跟誰混的,但在經歷被對方救下後,他選擇沉默,如果是自己應付了筆仙,他當然會毫不留情的誇大自己,但自己是獲救的一方他沒有權利去誇大,因爲他誇大的不是自己,而是鍾發白,是鍾發白的宗門,如果自己這樣做了,蒙羞的只會是鍾發白。
“沒有宗門?”狐疑的望着陸宇,冷琳琳想將他的一切都看清,卻發現對方除了一身名牌之外一無是處。難道他真的不是宗門的人?不過這一身名牌可不是普通的貨色~
賊不走空可是冷琳琳一直的行事風格,雖然她鄙視巧取不義之財,但卻不介意趁機斂財,當然二者的區別就在於冷琳琳自認爲的做事風格。
眼見着冷琳琳的目光朝自己上下掃視,陸宇下意識側過身,提醒着對方的同時,雙手不露聲色的捂住關鍵部位:“那個~後面那倆貨~你怎麼處理?”
實在是被冷琳琳看的發毛,陸宇急中生智的提醒着對方,好趁機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輕蔑的瞥着身後,冷琳琳撇撇嘴冷哼:“放心,這兩個裡,也就那隻筆仙還有點道行。”
其實冷琳琳更關注的是那隻鬼嬰,要知道這種供養鬼嬰的手段極其邪惡,而且鬼嬰已經成型,可以供宿主驅使。這就意味着不管對方有沒有拿鬼嬰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心中的夢魘已經成型,這種潛在的危險纔是最致命的。
“話說那玩意兒~”聽着沒有危險,陸宇大膽的微微斜首手指指向鬼嬰:“到底是什麼?”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第一次捉鬼,竟然還捉了個雙兒。
狐疑的眯起眼,冷琳琳上下打量着陸宇:“那東西不是你養的?”
當然她這也是個假設,畢竟二鬼身上都有傷明顯是經歷了一番打鬥,而且陸宇手上又有克鬼的武器,這沒有辦法不讓她先把所有的假設都放在他身上,而且她也有些疑問,要知道養鬼會隨着時間慢慢消耗自身的陽氣,但這小子~陽氣看上去還滿充足的樣子。
瞄了眼鬼嬰,陸宇連忙收回目光打着冷顫:“開什麼玩笑,這麼噁心的東西,光是看看就夠反胃的。”
他是喜歡個性張揚些,但這個東西,他實在是接受不了。
緊緊盯着陸宇的表情,隨後,冷琳琳的目光幽幽瞟向恐懼的衆人,雖然陸宇的嫌疑最大,但那厭惡的表情不是僞裝這麼簡單的,而且這種東西~雖然製作麻煩,但也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想要獲取製作方法,也不是特別困難。
“啊~”鬼嬰尖利的慘叫,拉回了冷琳琳的思索。
只見一道漆黑的身影帶着那悽慘的哀嚎,朝冷琳琳迎面撲來,在那還在燃燒的火浪前越來越大。
右手食指迅速纏上一張符紙,冷琳琳目光冰冷中帶着一絲果斷:“找死!”
她實在沒想到,自己已經這樣出手,對方竟然還這樣賊心不死,通常來說,遇到這樣的陣勢的法術,不是實力均衡的硬鋼,就是實力不足的逃跑,而從那兩隻鬼的綜合實力來看,不管是誰,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種蛇吞象的經典典故,放在冷琳琳身上,令她沒有覺得對方有任何的勇氣可嘉,相反一種被輕視的感覺,不由令她無比火大。
“等等~”在身影衝出火浪的瞬間,映着火光,辛婷看到了那身影的摸樣,那是自己的‘孩子’!
她企圖阻止,沒錯就是阻止,阻止鬼嬰受到再一次的傷害,因爲她不敢保證,面對這樣傷勢的鬼嬰,自己會付出什麼代價,也許這個代價,不是自己能夠償還的,一旦這樣,自己該怎麼辦?靠眼前那個男生?
聯繫後來這個女生的嘲諷,辛婷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一個學藝不精的人怎麼可能幫自己擺脫這個‘孩子’?可擺脫不了,自己該怎麼辦?
就在辛婷悽聲的提醒中,冷琳琳擡起的右手聞聲一停,隨後朝鬼嬰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