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鴆毒!”冷琳琳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咬字很清晰,但從她那有些顫抖的身體和蒼白的臉色上看,她對鴆毒有了本能的恐懼。
除了這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鴆毒之外,今天的見聞着實令她有些頭皮發麻,如果說古代的化屍散是世間最歹毒的毒藥之外,那現在她眼前這種連靈魂都能泯滅的劇毒又算是什麼呢?
泯滅靈魂的毒藥,連聽都沒聽說過,哪怕是家族中最古老的典籍都沒有對此的任何記載!
鍾發白同樣震撼的盯着眼前的這一幕,但比起對此一無所知的冷琳琳,他還是有些瞭解的:“他已經注意到我們了,而且逃是沒有用的,他是貓妖,貓捉老鼠本來就是天性,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能操縱鴆毒!”
一想到鴆朝自己投來的目光,着實有些無奈,沒想到原本想仔細的觀察一下對方,好在和對方交鋒前想出對敵的策略,可沒想到,終日打雀,今天卻被雀啄了雙眼。
“你有應對的辦法!”一臉期待的望着鍾發白,對於這個道法詭異的道友,冷琳琳竟然有了一絲強烈的依賴性,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是那麼可靠。
撓撓頭,鍾發白一臉難堪的苦笑:“鴆毒除了對肉身和靈魂有着幾乎泯滅的傷害之外,對我們常用的法術也有些是幾乎無懈剋制的,五行中,金木水火土,只有火能抵抗鴆毒,當然也僅僅只是抵抗,鴆毒有着強烈的腐蝕性,所以更不能用水系法術,因爲水可包容萬象,一旦受鴆毒的污染,施術者也會遭受巨大傷害。”
道家五行法術是最基本,也是最容易操控的法術,法術可以隨着施術者的道行來增減力量的強弱。但如果對上眼下的鴆毒,五行法術的施術者只要不是比對方強大到質的躍度,雙方交鋒,五行佔不到哪怕一丁點的優勢!
哪怕施術者比對方強,交鋒時,也不過是五五分的平局,這,就是鴆毒,兇殘的鴆毒!
期待的臉龐漸漸有些失落,但很快冷琳琳有聚集了精神:“我記得你還會雷術!”
要知道雷術是超越五行並且最強橫霸道的至剛至強法術,如果用這至剛至強的雷術來對付鴆毒那是不是行事就會有所轉變!
搖搖頭,鍾發白解釋着自己的爲難:“雷術的確可以對抗鴆毒,但你知道我是體修,我的雷術是配合體術進行戰鬥,如果去對付他,就要和他近身搏鬥,我~”
和鴆肉搏,就連鍾發白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的雷術一定能對他的鴆毒躲避的遊刃有餘,既然保證不了,那就算去了,也是送死,這不是體現自己什麼無私奉獻的精神,如果自己明知這樣是找死,還白白的去送,那不叫無私,叫愚蠢!
冷琳琳眼神有些渙散,但又瞬間聚集起精神,猶如從未發生此事一般和以前一樣精神抖擻的撇撇嘴:“切,不就是隻野貓嗎,建國以後的動物不能成精,那些厲鬼就是來終結他的,一隻畜生還敢這麼狂,簡直就是找死!”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冷琳琳還是將剿滅鴆的希望放在了眼前的厲鬼身上。說到底反正兩方的仇恨看上去不共戴天,任何一方落敗,對她來說都是好事,但這僅僅侷限於剛纔,鴆沒有使出鴆毒的剛纔。如今眼前的鴆太過強大,強大到連她,甚至是她的家族都無法抗衡的強大。
對於這樣的敵人,自己出手抗衡絕對是下下策的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禍水東引,將對方推給自己另一個對手,讓對手來制裁他,這樣,自己完全可以舒服的坐山觀虎鬥,享受最後勝者的權力。
只是現在最麻煩的就是,敵對兩方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懸殊到根本不足以用以制衡貓妖!
“你沒發現這件事有些蹊蹺嗎?”沒有拆穿冷琳琳的口是心非,鍾發白死死抓住着事情的源頭。
畢竟這些厲鬼對於鴆來說就是如同螻蟻般的存在,他爲什麼對這些螻蟻下這麼重的毒手,而且鴆口中他們所追隨的人到底是誰!這也是鍾發白最好奇的,而且這個秘密很明顯那些厲鬼不可能告訴自己,而想要答案,除了那些厲鬼,知道的就只有這個令人髮指的妖怪,可這個答案~值得自己冒險嗎?
鍾發白一時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找到合適的機會站在鴆的面前,提出自己的問題,但這樣做的風險,幾乎是找死!
抓着一隻厲鬼的手腕,鴆用力一扭‘咔~’肩胛骨隨着扭動而斷裂,森白的骨茬刺穿厲鬼的皮膚,烏黑的血染透了它襤褸的衣衫,隨後手臂被鴆生生扭斷,外斂骨茬割斷了筋肉,一條手臂被鴆握在手中。
被鴆握在手上的手腕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對方隨手一丟,探出左手掏出厲鬼的心臟。
從一開始他就不停的殺人,他難道真的只是爲了泄憤?我怎麼總感覺沒這麼簡單!周禮實在不清楚鴆的想法,憑着自己的直覺,周禮怎麼也不相信鴆這樣的作爲是沒有任何動機的,要知道眼前這個可是千年的大妖怪,還是和主人鬥了多年的怪物,怎麼可能做出泄憤這種幾乎低俗的手段,事出必有妖,這句話形容的不就是妖怪不拘常理的做派嗎!
就在周禮不停懷疑時,鴆環視着四周幾乎死屍遍地的操場,陰森的盯着對方嘿嘿一笑:“看來你這個所謂的智囊也不過是個虛有其表的架子而已,儘管你一直都在懷疑,卻不知道自己懷疑的到底是什麼,說真的,你還真是可悲啊。”
周禮的懷疑,鴆一直看在眼裡,可他還是做了,而且是明目張膽的做,他不怕周禮發現自己的目的,可令他自嘲的是,這個周禮竟然一直僅僅也只是懷疑,而沒有看出他的動機,這就是陰靈峰的智囊嗎?
不得不說,真的是很差勁,差勁到了極點。
左手握拳,豎起中食二指,鴆雙腿用力一彈,躍起,俯視着腳下猶如螻蟻般還在不停朝自己撲來的厲鬼,緩緩從口中吐出法咒:“世!”
這是他獨有的咒術,雖然名字有些霸氣,但他自認爲自己的法術,配得上這個字,世界的世,他就是新的世界!
“退,都離他遠點!”周禮神色大變,大聲提醒着。身爲一個以居士自稱的他,竟然這樣慌張,他失禮了,但這一點都不影響他驚慌的神情。
從一開始,鴆就一直在用體術來對抗這些厲鬼,這麼突然的使用法術,這兒就算沒有他周禮,他相信但凡長了腦子的就知道,這件事絕不尋常!
果然,胡沼還沒有在周禮下令前,就已經悄悄的退出了人羣,看着手裡握的雁翎刀,臉上掛着苦澀的笑,冥器又怎樣?在鴆這種大妖怪前,自己算什麼?比棋子更不如的炮灰吧,當然,他胡沼還不想死,如果說上面真要他死,那他哪怕拼死都要逃離學院,逃出去或許能活下來,如果站着等死,那就是真的死了。
緊緊盯着鴆的手勢不放,就在鍾發白也好奇對方的法術到底是什麼的時候,遍地屍骸上墨綠的鴆毒隨着鴆的施法猛然竄天而起,那一道道沖天的墨綠煙霧,在半空猶如一條條靈蛇般靈活的變化着行動軌跡,時而急速,時而緩慢,沒有齊頭並進的整齊,卻多了一絲雜亂無章的衝動!
瞳孔中倒映着這些線條,周禮下意識迅速後退,他突然間意識到,眼前這個被主人封印的傢伙,絕對不是依靠自己的謀略就能制服的。
一直都把他看做強勁的對手,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是自己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存在。誰說人是世間的寵兒,說什麼只有人才能更好的繼承法術的傳承。相比而言,妖,纔是世間的寵兒,他們有着人的狡猾、還有着野獸對鮮血的瘋狂和對獵物的執着,這是人所不具備的!
不等周禮內心的感慨,一條條墨綠煙霧紛紛調轉矛頭射向對方,那墨綠的劇毒在迅猛的飛射間,將周圍空氣摩擦的‘滋滋’作響!
這是毒!感受着周圍空氣的擠壓和消失,周禮身形迅速朝前移動數米,速度之快,眨眼之間。
‘哧~’沒來得及觀望,周禮原本站立的地面被腐蝕出一道數十公分深的坑洞!一陣殘留的墨綠煙霧在半空徐徐揚起。
震驚的盯着那道坑洞,周禮後怕不已,畢竟被那東西碰到,自己絕對會沒命的,就像金剛的‘一力降十慧’,讓自己來正面對付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簡直就是找死!
目光轉向還在震驚中的厲鬼,周禮想要提醒的想法剛到嘴邊又咽進腹中,剛纔的提醒他已經仁至義盡,而且有了剛纔的教訓,這些傢伙就該小心纔是,自己沒必要一直給它們擦屁股,而且現在這個情況,是它們該回報自己的時候了。
也許是看出了周禮的想法,鴆將煙霧轉向四周的厲鬼,沒有任何的懷疑和僥倖,那些本來就存在於煙霧夾縫間苟活的厲鬼被煙霧死死封鎖了出路,在煙霧的侵蝕中,身體緩緩化爲一陣青煙,隨後與煙霧融合成爲鴆毒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