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馬山朝自己移來的目光,黑貓漫不經心的翹起後臀,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隨後吐着猩紅的舌頭舔着自己的前爪,一切都猶如一隻在普通不過的貓咪無二。
緩緩朝黑貓踱步而去,雖然馬山很想就此離開,畢竟就拿剛纔黑貓離自己這麼遠還能猶如在耳邊說話的法術來說,這絕對是一隻道行匪淺的老妖怪,對於這種成精的妖怪,馬山還是很忌諱的,畢竟把它惹毛了,可沒自己好果子吃。
可話又說回來,既然它要自己過來,自己還真不能拒絕,畢竟現在情況還不明朗,沒必要引起對方的不快。
走到黑貓面前將其抱在懷裡,馬山顫抖的手輕輕撫摸着它的皮毛,畢竟如果要真的趴在地上,或者湊過去聆聽對方的教誨,無論是哪一點,都會成爲周圍人的笑柄,他馬山可丟不起這人。
沒有反抗,黑貓溫順的臥在馬山懷裡,對於後者的撫摸,它很是享受,雖然擺出一副享受的表情,但聲音卻帶着一絲冰冷:“我需要你幫我辦件事,放心我不會白讓你乾的。”
雖然已經出來了,但黑貓彷彿有着什麼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或者說仇恨,但看看如今的自己,還沒有能力去親自出手。
沒有多說什麼,但馬山一直撫摸的手換成了輕輕的捏拿,顯然他對黑貓口中的報酬很在意。
‘喵嗚~’舒爽的**着,黑貓再次從馬山身上伸了個懶腰:“去查查,這裡面的頭是不是一個叫陰靈峰的,放心,那狗東西傲氣的很,不會改名換姓的。”
被封印多年,黑貓根本不知道它眼前的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但它很清楚一點,就是那個將自己封印的混蛋一定在這裡。
世上有一種人,雖然外表看上去很謙虛,但實則內心狂傲的很,他不會輕易將別人當作對手,甚至會把這些不配成爲對手的人都一一變成自己的棋子;而一旦他將對方當成對手就會不擇手段的將對方打壓到窒息,但絕對不會至對方與死地,因爲這種人很自傲,他堅信自己能打壓你一次,就能打壓你第二次,第三次。陰靈峰就是這種人,他將自己封印在這裡,憑他的自傲,絕不可能對自己這麼多年都置之不理,哪怕他堅信自己不可能逃出來,他也會時不時的在自己身旁轉幾圈,以此彰顯自己當年的威風。
所以說,這種人都很混蛋。
順着黑貓的目光,馬山望着眼前的學校,不由一愣:“這裡?不能吧?”
開玩笑,堂堂學校校長是鬼?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雖然剛纔的確見到了幾隻,但那種程度的小鬼能入眼前懷裡這位祖宗的法眼?
“怎麼你在懷疑我的判斷?”不耐煩的擡頭瞅了馬山一眼,黑貓慵懶的聲音充滿了殺氣。 被封印的上千年,沒想到一出來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小輩所質疑,真當它貓爺是吃素的!
感受着黑貓身上散發的殺意,馬山連連搖頭,豆大的汗水從臉上滲出:“不敢不敢,小的這就去辦。”
懷疑?笑話,就算是懷疑,只要你說的,道爺也得照辦啊,誰讓咱倆裡你是爺呢。
張嘴打着哈欠,黑貓眯起雙眼:“你也不用這麼拘束,先吃個飯吧,我順便教你幾個法咒,不然以你的實力幫我打探消息,簡直就是找死,你可不能死,得給老子好好的活着,好爲老子盡心辦事。”
短短的呼吸間,黑貓就改變的想法,就連語氣也越來越強硬,而且它也已經想好,眼前這個人不能死,畢竟裡面那些小不點都需要他來幫忙擺平,畢竟自己和那個混蛋平起平坐,如果和那些小魚小蝦打起來,沒意思不說,還跌了自己的身價。
沒有任何的反駁,馬山抱着黑貓緩緩離去,相比起黑貓要自己做到事,他的心思更多的還是放在了對方口中的法決上。
‘砰’老闆椅的扶手上傳出重重的錘擊聲,座椅裡的人發着沙啞的低吼:“怎麼回事,讓那傢伙就這麼跑了?”
要知道那傢伙是主人的死對頭,儘管主人一直都沒有露面,但這也是因爲以後的大局,而對於那傢伙,自己在發現這個問題後就已經派人去時刻盯緊,不求能鎮壓住它,只求能監視它,起碼在它逃跑時知道它的大概方位,這樣也便於以後的搜捕,可沒想到現在,連對方跑哪兒了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說這些也已經沒什麼用,趕緊找到那個傢伙纔是最要緊的。”書桌前站着的幾名男女中,一男子緩緩邁出一步,相比起眼前趾高氣昂的對方,男子異常的冷靜。
按道理,男子和對方應該是同等級別關係,只不過對方在這裡的職位比自己高,就這樣趾高氣揚,着實令男子有些不爽。
本來就是演戲,不要太入迷。
對方揮着手,聲音中語氣仍不可示弱:“別在這兒打哈哈,既然你知道怎麼做還不快去!”
眼下的事情根本容不得一絲的鬆懈,最重要的,男子的一番話着實讓他有些心虛,畢竟眼前的衆人都屬於平級關係,男子的那一番話明顯就將自己至於衆矢之的,如果現在不一筆帶過,恐怕今天自己會被撕成碎片,至於自己的職位,隨便在找個人補上就好,反正就是一張皮,誰穿都一樣。
幾百歲的他對於利弊瞭解的還是很透徹的。
沒有多說什麼男子轉身離開辦公室:“我去通知樓裡的那些雜碎,它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
他不傻,想登樓的厲鬼不在少數,誰敢保證在它們中沒有登上後把自己給拽下來的?往日上面規定不能干涉下面的爭鬥,但特殊情況就要特殊對待,而且要是真的有人能阻止了那傢伙,那絕對是頭號的功勳,一步登天不在話下,前提是要有那個本事!
冷冷的盯着離去的男子,座位上的人看來好久,突然緩緩吐出一句嘲諷:“好一招借刀殺人,用的還真漂亮,你們可以都感謝他。”
打量着周圍沉默的衆人,他不禁開始在心裡冷笑,借刀殺人的確是漂亮的一招,只不過要看怎麼用,你的確很有頭腦,不過你真當他們都是傻子?你用了那些傢伙,這些人包括我都不得不人人自危一下,在加上我澆的這一勺熱油,你不死,我死!
男子的消息很快,一時間學校裡所有的厲鬼,包括外面那些修爲不足甚至低微的小鬼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頃刻間,教學樓裡所有的厲鬼都開始紛紛出動,而外面的小鬼則四處逃竄。
那些厲鬼不傻,上面能下達這種猶如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絕對不會平安,這是要用命去咬的,但自己的命只有一條,怕一口咬上去,就沒了。所以這種玩命自己又不得不接的任務,當然是要找小嘍囉來完成。到時候就算自己沒完成也沒什麼損失,死的又不是自己,而且爲此修爲也沒有下降;要是好死不死的自己手中的那些傢伙爭氣,完成了上面的交代,那可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自己撿大便宜了。
儘管後者的機率很小,但這並不妨礙那些厲鬼的出發點,一時間白天還算平靜的學校,又無緣無故的捲起一場暗層面的鬥爭。
星級酒店內,馬山笑盈盈的望着於自己隔着巨大餐桌對面主座的男子,男子烏黑的髮質猶如飛機頭般立起,一張妖冶的臉龐,劍眉下細長的雙眼的眼眸間出現不同常人的幽綠,細長的瞳孔豎着,時不時猛然收縮。挺直的鼻樑下一張薄脣時不時帶着一絲邪魅的笑意;肩膀到手肘這段距離滿是柳釘的側拉鍊機車皮衣緊緊包裹出他修長的上身。身體不可思議的柔韌性使他將穿着皮褲、高筒皮靴的雙腳輕易的搭在餐桌上,上身倚着座椅後仰。
“您還要喝點什麼?”趁着點完菜的空擋,馬山諂笑的望着男子,要知道眼前這人剛剛隨意間告訴了自己幾句法決,沒想到自己只是稍稍運轉就感受到了法決強大的力量。
不得不說眼前這隻貓妖不僅道行高深莫測,還極講誠信,如果不是爲了利用自己那就更好了。
輕瞥了馬山一眼,男子隨意的揮揮手:“不急,吃完飯後和我去那私塾裡面轉轉,我倒要看看陰靈峰和他的那些走狗還認不認識老子,還認不認識我鴆!”
其實在鴆醒來之後就已經開始觀察整個學校,觀察學校裡那些厲鬼的一舉一動,這也是天空中出現那道虛影的原因,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看見的只是那羣所謂的雜魚,至於最主要的那個人,他還沒有發現。
“對方使用詭計封印了大人,如今大人已經脫困,該是他們還賬的時候了。”巧妙的拍了對方一記馬屁,馬山默默把‘陰靈峰’這個名諱自在腦海,能把他給封印住的,一定不是善茬,要是遇見了自己也好做些準備。
一面應付着鴆,馬山一面爲自己默默盤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