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生懸命

公元242年魏曹芳正始三年,大漢劉禪再興五年,吳大帝孫權赤烏五年

劉禪的平行世界三國進入了一個煩躁平淡的階段,本年魏蜀吳都沒有大的軍略動向,各自治理內政。魏國的司馬懿鞏固着家族的專政;大漢的南中總督李嚴因病亡故,劉禪深表哀悼,追悼爲侯爵,並允許其塑像於先主廟文臣列,其子李豐代行南中總督;吳國立孫和爲太子,封孫霸爲魯王,太子和魯王明爭暗鬥漸漸激化,不少朝臣身不由己的捲入。

下面敘述下另一個平行世界,一直作爲二十一世紀平民的莊周的經歷。

2008年二月 日本成田機場

莊周出發前自然又是問了好多朋友一大堆問題,查了論壇上大量資料。換了日元。此次出發有點緊,22號6點在T3門口集合,但21號下午纔看見行程。日本導遊(北京人,在日娶妻生活了10年),頭天打國際長途給莊周,教莊周加套餐多費心。莊周開始感到了掙錢的壓力。夜裡沒敢睡,臨陣磨槍看了會日語。半夜動身出發,4點50公主墳開始發車,5點半到了T3,北京也就這會不堵車。客人大多北京人,少數是天津和甘肅的,家庭式散客。流程:機場接到客人——收小費——說明會——托運行李——上捷運列車——過海關——找登機口。

國航的飛機,起飛過兩小時出了國境區域,手機信號沒了。哎,事先開了國際長途,手機也是3G,但日本不支持。下次去得解決這個問題的。有位空姐笑容很甜美。給客人送餐時一直在微笑。

降落了。出了機艙,幾名日本機場人員對大家微笑致意,讓遊客們有了到達日本的第一印象。莊周走在了客人的最前面,一腳踏上了日本的土地。

莊周開始使用拙劣的日語了,不過心情很興奮,畢竟在大學學習過標準日本語,除了在暑假打工和考過高自考,以及非正式帶散客去長城玩。還沒有好好使用過呢。當你細心去學習一門外語,你的心靈會不知不覺靠攏這個民族的,日本人是個細節精彩的民族,這次終於可以見識下了。劉禪帶着遊客們過了日本海關,出口處日本華人導遊韓導正在迎接大家,三十歲的小夥子西服襯衫穿的整整齊齊(後來莊周才知道日本導遊都是一天換一套衣服,這是日本社會風俗,假如你第二天還是這套上班,即使乾乾淨淨也有人議論,這暗示你當晚沒回家。)

給遊客們開車的是位日本老人。看樣子至少六十了。日本韓導問他年齡,他笑答道自己過了太多的生日忘了。韓導說日本老人最怕的是沒工作幹,所以沒有退休的概念。老先生每天第一件事是幫客人拿放行李。在車廂裡鑽來鑽去。每天早上都要拿起麥克風對大家說“皆さん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大家早上好!)精神飽滿。

韓導車上講解說日本小學生選體育課很自由,你要入棒球隊學校答應你,但會狠狠的訓練你。你打退堂鼓可就不行了,老師會罵道,當初棒球可是你說的喜歡!你要爲你的選擇負責!爲選擇負責!看看日本的街上,清潔工人,馬路交通員,修剪樹木的工人,打掃衛生間的大嫂。這些北京人打死餓死也不屑去幹的活計,日本人在拼命地幹並樂在其中。於是馬路上絕少痰跡和菸頭垃圾,於是交通流暢,於是樹木整齊,於是衛生間一塵不染……在車上我看到日本的園林工人趴在樹上,修剪樹木的認真不亞於在做高級美髮……

莊周呀,你選擇了領隊該怎樣做呢?嘆息自己的年齡優勢沒了?放不下老師的架子怕砸團丟人?怕自己的性格不適應工作轉型?臉紅呀。日本人告訴了自己的答案。今後別再和別人嘆息這點屁事了。真是招人煩……認真呀,變態般的認真,不僅僅是賓館房間和景點,居然連高速路的廁所都這般乾淨。細微處可見一個民族的優秀。我們的導遊韓導也一樣,六天來一直堅持穿西服上團,襯衫衣領每天干乾淨淨。

在一家餐廳用餐,一個日本小姑娘(很懷疑是打工的學生),笑容也令人難忘,想起了國航那位空姐燦爛的微笑。可是國際航線的空姐可是千挑萬選千錘百煉,這只不過是個日本小姑娘而已!當客人們用餐完畢,大冷天她居然追出來,微笑着向中國遊客的車揮手告別……

韓導說日本人的戀愛也別具一格,雙方試探的差不多了,男方很正式的鞠一躬:“請和我交往!”,女方則羞答答的說:“那就拜託了”,全車都笑了,談戀愛也夠認真。

韓導帶遊客們參觀了日本的紅燈區,歌舞伎廳,紅燈區和政府辦公處挨在一起。蔚爲奇觀。莊周記得去澳門,澳門的色情廣告製作精美,夜女郎統一制服,拉客方式別具一格,在你面前一站不說話,直視你的眼睛。而日本絕了,街頭免費得宣傳資料,裡面圖文並茂的介紹這循環流程,不懂日語你都能看明白,哈哈哈,認真精神無所不在。

日語「一生懸命(いっしょうけんめい)」。後世引申的了,意指拼命、拼死的意思。古日語中,武士們常常以“一所懸命”來表達自己拼死的決心。於是在民間廣爲流傳,但是傳着傳着,“所”發的短音“しょ”,被傳成了“生”發的長音“しょう”,再後來,武士階層沒有了,只有民間流傳有發着長音的“一生懸命”成爲現代日語中的一個詞,而“一所懸命”倒成了古日語、稀有詞。

近代以來,隨着私有領地的消失,「一所懸命」也只剩下“盡全力去做某事”這層意思。也因此,人們把「いっしょ」誤念成「いっしょう」,成了「いっしょうけんめい」。

拼命地,認真的做某件事情,就是一生懸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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