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棄寨

公元243年七月 長安 未央宮

劉禪寢室外,一名宮女在無人處悄悄抹眼淚,忽然背後有人叫她:“小雪!”小雪一回身,竟然是李昭儀和幾名宮女在身後,忙跪倒道:“昭儀恕罪。”李昭儀道:“小雪,這些日子你總是心不在焉,家裡有事嗎?”小雪跪在地上眼淚不由落下道:“家裡母親病重了,大夫說要用人蔘,奴婢哪裡買得起?奴婢知道自己是窮人就該人命,可是從小女婢就沒有父親,都是母親拉我長大……”吉祥聽了,對周圍宮女說道:“人蔘我那裡還有些,你先拿半斤和小雪一起回去,問問醫生需要多少,不夠再來告訴我。”小雪聽了,不由伏地痛哭:“謝昭儀娘娘,奴婢粉身碎骨難以報答。”昭儀身邊的貼身宮女卻忍不住問道:“陛下會議廳的一個花瓶沒了……”李昭儀立刻道:“有人放錯了自然會放回去,小雪今後有事就告訴我,她們有事都是和我說的,有事不說憋在心裡,早晚要出事的。”小雪哭的伏地不能起,吉祥安慰了幾句,便走了。身邊的貼身宮女說道:“娘娘太慈悲了,可會不會讓心術不正的人鑽了空子?”昭儀笑道:“大多數的人如果有飯吃,有衣穿,有人關懷就會恪守道理。我相信她不會再錯了。”

正這時人報送來緊急軍情,費禕、姜維都在宮外求見陛下。吉祥知道出了大事,急忙命宮女裝備好洗漱盆具,自己去寢室叫醒劉禪。

羌軍偷襲陰平小路,謝珍解寶叛變,宋江不戰而逃,梓潼城,葭萌關陷落,趙統趙廣陣亡——剛返回長安沒幾天的劉禪看了漢中緊急軍報,直驚得目瞪口呆,半天訪問道:“成都如何了?”費禕道:“賊人打下葭萌關,再次燒燬棧道。已經徹底隔斷了川中和漢中的聯繫,王平和句扶將軍多次帶兵攻打都無效果。”劉禪走過棧道,知道那路一旦破壞,敵我兩軍便是想廝殺都不可得,頂多隔着山崖對射。劉禪又問道:“到底是羌軍還是魏軍乾的?”姜維道:“絕對是魏軍,這兩日潼關上敵軍鼓譟說你們的西川都丟了,還不滾回去,說明他們已經提前知道了,末將覺得應該是鄧艾帶着羌兵偷襲了成都。”劉禪站了起來,他努力想讓自己鎮靜,卻覺得身體僵直,說不出話來:“那太后病重,蔣相病重,還有星彩和孩子,還有月英師母……”忽然劉禪倒了下去,費禕和姜維忙喊太醫,上前扶住了劉禪。

綿竹城外 漢軍大營

關統來到軍營拜見月英,月英問起綿竹要塞修的如何,關統面帶難色道:“這些年主要把國力投在伐魏戰場上,綿竹向來是不大被重視,好多城垛工事都老舊了,這些天向寵將軍和末將一直派人不停的修城挖壕,皇后從成都又派了一千民夫協助,但目前看用來迎敵還是勉強。”月英道:“聽說皇后把皇宮裡的珠寶都拿出來犒賞三軍百姓,要不成都也處處用到人,哪裡擠得出一千民夫來。關將軍莫急,我這邊大寨好歹和魏軍能周旋些日子,你們儘管修城!”關統遵命離去。

月英隨即帶領親兵巡閱大寨,她身邊的親兵都是女兵,星彩特意從宮中挑選了一半女兵給她。月英見外面月色正好,便到寨牆上巡視,此時正輪到諸葛瞻值守,此刻的諸葛瞻才十七歲,卻少年老成,始終站在寨牆上眺望,月英遠遠看了,心裡真是又愛又憐,走上去叫了聲:“瞻兒。”諸葛瞻連忙見過母親,在避風處搬了把椅子請月英坐下,對月英道:“敵人這幾日並無動靜,想必是被八卦陣打怕了,正在想對策。”月英道:“如今敵利速決,我利於持久,他不來攻倒好,只是那日鄧艾兵敗,我很奇怪哪裡來了一陣怪風?”諸葛瞻道:“對呀,要不是這陣怪風,那日魏軍大營我們絕對拿得下。僥倖他們。”月英道:“非也,這股風不同尋常,似乎有一股腥臭味道,我和你父親學過一些道法,你父生前曾說神法不可輕用,惟危急用之,庶可不犯天譴。萬一敵人狗急跳牆,使用妖法,我軍卻不可不防。”

正說間,忽聽軍士猛喊:“黑霧!”月英和諸葛瞻急到寨牆觀看,但見遠處黑霧瀰漫,霧中敵兵喊呼不絕,正是高廉作的妖法。月英道:“命軍士們備好連弩,黑霧接近了便向霧中只管射去。”命令剛下,不料迎面又有狂風颳來,只吹得人迎風睜眼不開。這時燕青也登上了寨牆,請月英到背風之處道:“如今逆風強勁,連弩和孔明火俱不能用,小將請帶五百甲士衝出去擊退賊軍。”月英道:“燕將軍休要魯莽,這月份哪裡來的霧氣,定是敵營中有人會妖術,貿然出擊必然被害。”諸葛瞻道:“那便如何是好,眼見他過來,寨子必守不住。”月英道:“棄寨,我自有辦法,全軍分兩隊,前隊從綿竹後門入城,燕將軍後隊掩護,記住如此如此,也進綿竹後門。”二將奉命去了。

綿竹城

向寵和關統聽說外面狂風大作,月英退軍,都不由大驚。一起登上城,只見月英大軍來到,諸葛瞻打馬跑在頭裡,對城上叫到:“向將軍,主帥命前門絕不能開,開後門迎我們入城!”向寵讓關統在前面,自己忙去城關後門。迎入月英前隊,月英入城後道:“我軍營寨沒了,還有城塞,且未損兵力,將軍不必驚慌,一會後門再來人馬如此這般。”向寵連連點頭。

燕青奉月英將令,待前隊走遠,便用孔明火燒了營寨,帶兵回城,那黑霧逼近,敵軍吶喊衝過來,燕青只是且戰且退。到了綿竹後門。燕青策馬進城,衆軍也亂亂哄哄跟進。等最後兵士都進來了,忽聽巨響,原來是後門鐵閘落下,衆軍這纔看到自己進了甕城,城牆四面都是弓弩手,這纔不敢妄動。只見月英在城牆上說道:“大家不要慌亂,看前面。”大家順勢一看,只見二十幾個女兵,每人舉着一張大紙牌,而紙牌上寫着某營名字。月英道:“大家都按自己番號歸營”當下也有不少軍士跑向自己的營地,向寵忽然喝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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