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可算醒了。”劉禪睜開眼,黃皓正望着自己,一臉的關切。自己正躺在宮內龍牀上,“陛下悼念相父十分悲傷,蔣琬等各位大人讓奴臣把陛下扶回車中,但陛下還是一會哭一會昏睡。回宮後,皇太后和皇后都來看望過陛下的,那時陛下還在昏睡,都回去了。”
劉禪聽了點點頭:“朕知道了,讓他們端熱水上來,朕要洗臉。”黃皓急忙命侍女端來熱水。劉禪擦了臉,清醒了許多,問道:“大黃,此刻是什麼時候了?”“回陛下,此刻已經是三更了。”“太后和皇后過來是什麼時候的事?”“是黃昏之時,那時太醫給陛下把了脈,說無妨陛下休息就好,所以太后不讓驚動陛下,起駕回宮了。”“嗯,明日朕去給太后請安。還有,今天可有奏摺?”“陛下,奴臣多句話,陛下今日當好好休息纔是,如悲傷過度有違聖體,就是丞相在天之靈也會不安的。”“朕明白,把奏摺拿來吧,現在也睡不着。”黃皓遵旨退下,一會大臣們的奏摺被呈了上來。
劉禪翻看了一會,最大的事情主要是有臣下建議爲孔明立廟祭祀。也有反對者稱丞相生前功勞再大也不能有違禮制,立廟實在有點僭越。此刻的劉禪已經擁有了後世記憶,他知道從此刻到蜀國滅亡還有二十九年。他知道後世評價他對孔明的哀悼還是滿意的,但遲遲不爲孔明立廟則受非議不小。
還有,從此刻開始他要改變很多事情,避免出現成都出降的結局。他需要清理思路。
長樂宮
吳皇后端坐着,劉禪跪在她面前,自陳因爲相父去世悲不可抑,竟驚動太后聖駕,特來請罪。吳皇后忙讓宮女扶起劉禪,安慰了一番。吳皇后並非是劉禪的親生母親,劉禪親生母親是甘夫人。早年在荊州去世了。太后本名吳莧,車騎將軍吳懿之妹,本來是益州劉焉的兒媳,劉璋的嫂子。後來劉備入川,因爲吳氏是蜀中大戶,爲穩定蜀中,不顧宗親間的避諱,立守寡的吳氏爲皇后,劉備去世後,尊爲太后,她也是劉禪的兩個弟弟,劉理和劉永的親生母親。
實際上幾位母后中,劉禪知道糜夫人爲了保護還是嬰兒的自己,竟然在長阪坡投井自盡了;而親生母親甘夫人,自己只是依稀的印象,自己不到四歲她也走了,記得自己那幾天哭得厲害,拼命要找媽媽,連父親劉備都趕來抱着自己連連哭泣安慰;再後來來了一位漂亮的母親,就是東吳的孫尚香,這位新母親不僅年輕美貌,而且武藝很好,她曾親自教劉禪舞劍,寫字。她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莊重感,卻從來不對小阿斗發脾氣。小阿斗剛適應了這位新媽媽,卻不想她一去不返了。記得那天是孫媽媽對自己說要帶自己去江東玩,本來很高興,不料船行半路,趙雲叔叔跳上船,竟然和孫媽媽的女兵動手,把自己拉了過去,後來張三叔也趕來了,和孫媽媽吵得很厲害。自那天之後再也沒見過孫夫人。直到劉禪十七歲懂事了,聽傳說孫夫人誤以爲劉備死於猇亭戰場,自己在長江邊上投水而死,東吳百姓沿江給她修了祠。自己知道了,還落下淚來。
至於這位吳太后,是父皇入蜀之後了,父皇囑咐自己把她當做親生母親來尊重,把她的兩個兒子當做親兄弟來看待,自己一直記得父皇的話,而吳太后對自己也算不錯,一年四季問寒問暖,算得上關心備至的。
劉禪先說了第一件事:“兒臣有件事想得到太后允許,相父走了舉國同哀,相父猶如我的父親,也猶如我兩位兄弟的父親,兒臣想要把兩位兄弟召回成都一起祭奠相父,不知太后允否?”他心裡知道太后必然高興,果然吳太后微笑道:“陛下考慮的很是,他們倆身爲藩王此乃本分之事。”劉禪又道:“兒臣還想祭奠相父之後,讓他們在成都待上一段時間,大家團聚下如何?”吳太后果然更加高興:“老身替他們謝過皇上了。”畢竟以古代的通信和交通條件,藩王出都城就藩,幾年能回來一次就不錯了。
劉禪見太后高興,說了第二件事:“還有就是民間不少百姓念及丞相生前治政之恩,上書朝廷想爲丞相立廟祭祀,朝中官員如今有的認爲可行,有的認爲不符禮制,兒臣想聽母后意見。”吳太后道:“凡事都有利弊,爲丞相立廟,一則丞相確實對大漢功勳卓著,二則也可收攏人心。但此事若弄不好,會讓人覺得有失君臣之禮,甚至對丞相身後有非議。不是可於不可,而是如何去做這件事,政事細節哀家不過問,陛下和大臣們商議即可。”劉禪點頭。又和太后問候了一會,劉禪告辭了。
下一件事有點麻煩,去看望皇后張星彩。這張星彩是張飛之女,劉禪即位初期,未立皇后,孔明與羣臣上言:“故車騎將軍張飛之女甚賢,年十七歲,可納爲正宮皇后。”劉禪同意了。這就是張星彩,劉禪記得洞房之夜,他竟想起了父皇當年迎娶孫尚香故事,洞房之外竟有女兵佩劍而立。大梟雄劉備都嚇得一激靈,他這熊孩子自然更加的緊張……唉新婚就鬧矛盾。
後面看張星彩更像孫尚香了,容貌嬌美卻武藝高強,每日晨一劍一盾渾身披掛在花園練武,風雨無阻。她倒是沒有張飛的暴脾氣,顯得很文靜。對劉禪也從無失禮之處,但劉禪卻感到這位皇后對自己實際上很看不上。兩人隔閡漸深。那年皇后兄長張苞在北伐前線受傷,回成都不治而亡。張星彩放聲痛哭。劉禪本動了惻隱之心,准許皇后回府一個月照料家人。不料星彩竟帶幾名女兵私闖漢中前線,路遇魏國遊騎,還砍了幾個首級,去軍營見諸葛主帥,請求留下參加北伐。這邊驚壞了孔明,施展三寸不爛之舌勸解皇后,並嚴令三軍知情者不得外傳一字,並派關興護送皇后回成都。這邊氣壞了劉禪,在他看來這簡直丟了皇室的大人,自此後他賭氣不再去往皇后宮中,只是對皇后一切供給待遇不缺。而皇后更是申請去長樂宮侍奉太后。(長樂宮離皇宮有段距離)劉禪也痛快准奏。夫妻倆已經五六年不曾來往,見面時無非是劉禪看望太后恰好星彩在場,或是年末帝后共同祭祖,太后勸說幾次見無效也不管了,孔明更是顧不上這些事。
皇后住處就在長樂宮花園裡,劉禪進來時,女兵跪迎,劉禪擺手道不用通報皇后,朕自己進去。走進花園,看得到皇后正在習武,不過不是一個人,是和另一位美貌女將對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