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5年6月 鷹愁澗 蜀軍大營
劉禪這次進軍,西羌並不迎戰,蜀軍步步緊逼,到了鷹愁澗紮營。晚上劉禪喚來李蔚指點地理,衆將圍觀,李蔚道:“此處便是鷹愁澗,前面兩岸都是高山,北側一條瀑布連着江水,我軍在這裡紮營倒是不愁水源。這裡山高林密,羌人多在此處紮寨。再往西北便是摩天嶺,更皆是峭壁懸崖,從下望去無不眩目。即使羌人也過不去了,除非少數獵戶、採藥人纔敢攀越。也就是說羌人已經無路可退了。”劉禪聽到:“摩天嶺”三個字,急忙問道:“聽說丞相昔日在這裡駐守一千人馬可有。”李蔚道:“有,舊軍營就在摩天嶺下面,由於羌人這幾個月襲擾糧道,守軍已經撤回梓潼了。”劉禪嘆道:“這還了得!看來這趟來對了,西羌之事必須趕緊解決。”
星彩問道:“那羌人會不會紮寨在老營裡?”李蔚道:“不大可能,那老營位置是防備魏軍萬一潛入陰平,只對摩天嶺方向防守有利。”劉禪問道:“如果他們一直躲在山高林密之處不出來怎麼辦?”星彩道:“想我一千駐軍在此還要外界運糧才能度日,羌人縱能吃苦,也不能在此聚集這麼多人靠果實打獵度日。他若戰我憑兵力壓倒;他若不戰糧食一盡,自取滅亡。我等只需堅守於此,還要防備敵人夜襲。”
剛說到此,但聽帳外人喊馬嘶亂了起來,衆人衝出帳門一看,但見西北方火光沖天,但見一名軍士跑來稟告:“羌人來夜襲,逼近南中營投擲火把,不知爲何火勢不大卻越澆水燒的越猛,羌人中爲首一莽和尚,力大無窮,孟琰將軍被他打傷,南中營已經是大亂潰散了。”衆人一聽都吃一驚,星彩按劍喝道:“休亂!傳令大小將士,各歸本隊,亂者斬!”又下令道:“石秀將軍挑五十名精兵去接應南中敗兵,把他們引到大寨後門休息,敵軍不退不得進寨。前營我負責,左營楊林,右營銀屏,敵軍逼近寨子不許出戰,只用連弩射擊;李蔚和黃皓陪伴陛下在中軍帳!”衆將一起遵命。衆軍士聽了軍令,也漸漸安定了。
原來近衛軍是保護天子的御林軍,裝備最好,人人配了武侯連珠弩,左中右三營軍士熄滅營中火光,布好盾牆,連弩。剛準備好,但見前面火光輝映下,無數人影喊殺而來,三營看敵軍進入射程,頓時一聲號令,那連珠弩又謂之元戎弩,以鐵爲矢,矢長八寸,一次可以連發十箭,好比古代自動步槍一般,羌人背向火光衝來,黑暗中只聽嗖嗖嗖弦響,接着慘叫聲,罵聲一片,第一排羌人倒地或死或傷,但羌人強悍,第二排,三排又至,射傷者只在屍體堆上哀嚎,卻近不得蜀軍大寨。
右營的銀屏正指揮弩手禦敵,藉着火光忽見衝鋒的羌人前頭一個和尚,揮舞鏟杖而來,不由大喜道:“正是這廝來得好!”命軍士們停止射箭,點起火把,自己操起七十二斤注銀狼牙棒向那和尚砸去,那和尚用鏟杖一迎,但聽噹的一聲巨響,銀屏竟連退兩步,那和尚也看得出有點吃驚,竟用漢話喝道:“女娃娃力氣了得!”銀屏站定也笑道:“禿驢倒也名不虛傳!”那和尚大怒,再揮杖打來,銀屏舉棒急架,二人都是大力,旋天轉地大戰三十餘合不分勝負!正這時但聽中營鼓聲,三軍一起舉起火炬,頓時陣前亮如白晝,蜀軍隊列整齊,排着盾陣殺出,羌人本無紀律,都是先偷襲南中寨子成功,仗着一股衝馳怒氣,後來連弩一挫,早擋不住了,四散而逃。那和尚見自己人都跑散了,也賣個破綻跑了,原來那和尚擅長步戰,跑的飛快。銀屏哪裡肯舍,跑回營上了自己的戰馬便追,一路掄圓了大棒,打飛了十餘名羌人,直奔那和尚逃跑的方向追去。
劉禪在中軍帳被李蔚、黃皓和門口護衛軍士攔住,出去不得,急的亂轉,只聽各方報告,當聽到銀屏殺出去追那和尚時,只叫苦不迭道:“三妹如何這麼魯莽?這裡道路我軍一無所知,中了埋伏怎好?朕必須去接應她!”黃皓哪裡肯放,跪地抱住劉禪雙腿苦苦哀求。李蔚說道:“陛下無憂,銀屏將軍武藝蓋世,只是道路不熟;微臣昔日考察過此地,我帶四五個親信去找她回來!”說罷挑了幾個認識路的親兵匆匆上馬去了;劉禪仍是心如懸旌,他知道李蔚畢竟是武藝低微,去接應也未必成功。正這時,石秀跑進來道:“末將已經將南中軍在後門安置了,孟琰將軍傷無大礙。前面喊殺漸弱,羌人已經敗了。”這一說黃皓纔不阻擋,劉禪趕緊出了中軍帳,此刻天已微明。但見各營將士陸續回來,奏稱羌軍或死或降,少數逃散。劉禪急忙對星彩說了銀屏的事,星彩忙叫騎兵二百人,要親自去找銀屏,劉禪也堅持去,星彩不依,正在爭執間,便看見四個李蔚的親兵騎着馬氣急敗壞趕回來,下馬稟告道:“小人五個隨李大人一直追到鷹愁澗北崖上面,見銀屏將軍正和那和尚大戰,兩人打了幾十合也不分勝負,忽然那山崖坍塌,銀屏將軍和那和尚都落了下去,李大人上去抓住銀屏將軍,也被帶了下去。那時天黑,下面根本看不清,小人們只得留下一人看住銀屏將軍戰馬,我們回來報信!”
衆人一聽都急了,劉禪、星彩、石秀隨即點了五百人都騎馬,讓那四人帶路,楊林留下守寨。衆人一路狂奔,劉禪一邊策馬,只覺得手已經不時發抖,心只覺得不會跳了一樣難受,銀屏是關羽的女兒,也是他從小在荊州的玩伴,劉禪、星彩、張苞、關興、銀屏、關索從小一起讀書,一起習武,親密無間;到了現在關家只剩下銀屏和關索了,銀屏再……劉禪想都不敢想,儘管他覺得凶多吉少,還是幻想着各種可能,拼命的策馬加快速度。可眼角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