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狐還在青祁身邊,笑看着她。青祁問道:“你自己也可以到自己心裡?”
“傻瓜!”雪狐敲了敲青祁的腦袋,說道,“這叫元神出竅,妖精都會的小法術!”
雪狐帶着青祁往山洞深處走,青祁只覺得這山洞很熟悉,在那一處轉彎,什麼地方的石頭長什麼樣,她居然都能知道。“這裡我來過,來過很多次。”青祁打量着山洞,對雪狐說道。
雪狐驚訝地看着青祁,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夢裡,在遇見你的之前十幾年裡,我經常夢到這裡。我朝一個地方走,可是總是走不到。不對,夢裡的山洞結了很厚很厚的冰,很冷很冷。”青祁摸着岩石說道。
雪狐上前將青祁摟入懷中,說道:“喝了孟婆湯,你還記得這裡和我的原形,巢陽,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要不然爲什麼記得我而不是夏辰?”
“雪狐,”青祁有些難過地將雪狐推開,認真的看着他,說道,“我不是她,我不是巢陽!你怎麼還是把我當成她?”
雪狐低頭,尷尬地笑了下:“對不起,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吧。”
青祁跟在雪狐身後,兩人沒有牽手,中間隔了一段距離。山洞裡同夢境一樣,有一處光源,雪狐帶着青祁朝着光源走去。青祁開始覺得緊張,她怕這一切還是夢,她害怕會像以前的夢境裡一樣被一塊綠色的東西砸醒。“我在介意什麼?只要他在就好了啊!”青祁這樣想,上前抓住雪狐的手。雪狐覺得青祁的手越抓越緊,手心都有些出汗了,出言安慰道:“別害怕!只是黑了點而已,這兒什麼都沒有。前面就快到了。”
青祁如夢境般到了光源發出的地方,是一座宮殿式的建築。雪狐示意她開門,她推開門,宮裡的陳設跟巢陽殿的一模一樣,只是相比於巢陽殿,這裡多了一絲溫馨。雪狐說道:“這裡是我和巢陽一起幻化出來的。”他撫着寢殿裡的白玉石牀接着說道:“巢陽十七歲帶我去見她父皇,結果被禁足了三個月。她說巢陽殿哪兒都好,就是太冷了,沒有人情味,我便帶她來了這裡
。我問她,你想住一個什麼樣的房子。她說,她從小就住在巢陽殿,她也是在那裡遇見我的。所以我們便在這兒造了一個巢陽殿,一個她要的巢陽殿。”他嘆了口氣,說道:“她被禁足,白天有人會來看她,只有晚上才能進來。完成這座宮殿我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可惜,她一天都沒住過。再後來,她就變了,變了心,變得陌生。”
雪狐向青祁伸手,對她說:“過來,今天,我們就住這兒!”
青祁感受着這裡的溫馨,一點一滴都是他和她。“肖青祁,你爭不過她!你永遠爭不過一個死人!過去吧,還能怎樣呢?他高興就好。”她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她把手放到雪狐手上,任雪狐將她擁入懷中,他的眼神告訴她他很開心,可是她也從那眼神裡看出,他在看巢陽。
這個冬天很特別,如同許多年前她出世的那個冬天一樣。她高興,因爲他每天都陪着她;她也有些失落,因爲在他心裡,她是別人的影子。
“雪狐吃飯啦!”青祁端了一盤雞肉,興奮地看着雪狐。“快嚐嚐,味道如何?”
雪狐夾起一塊放到嘴中,嚼了嚼,皺眉說道:“沒放鹽!”
“不可能啊!我明明放了的!”青祁忙嚐了一口,瞬間氣嘟嘟地打了雪狐一拳頭,“騙子!明明放了鹽,幹嘛騙我!”
“還不是你先騙我的!”雪狐順勢將青祁抱坐在自己腿上,撫着她的手說道,“這明明是你親手做的,爲什麼要假託是阿姨做的呢?”
青祁羞紅了臉,低頭說道:“還不是怕不合你胃口嘛!你要是知道是我做的,肯定不喜歡也硬說喜歡,多委屈自己啊。”
雪狐捋了捋她的頭髮,笑着說道:“我喜歡,你做的我都喜歡。”
窗外,白素素看着屋內發生的一切氤氳了雙眼,“一千年前,她是萬人敬仰的雨燕三公主,所以我卑微;一千年後,她愛你不亞於我,你一樣看不到我的存在。多麼可笑?”她仰天,讓眼中水霧慢慢消失,“青祁比她好,薛大哥,我祝福你。”目光漸漸明澈,她又想起一千年前那個銀
衣少女在雪山上有一次灰頭土臉地做燒雞。
“你在做什麼?”素素好奇地看着站在竈臺上搗鼓的巢陽問道。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本宮是公主,你要稱本宮殿下!”巢陽表情高傲地瞄了她一眼,“沒看見本宮在做燒雞嗎?別打擾我。”
素素心想,她確實是個公主,接着道:“公主殿下,燒雞爲什麼這麼黑呢?”
“因爲,因爲,”巢陽黑溜溜的眼睛轉了兩圈,說,“因爲這是本宮做的燒雞,當然比較特別!”
“可是,它能吃嗎?”素素將信將疑地看着那盤黑乎乎的東西。
“當然能吃啦!本宮做的東西一定是世間美味!”巢陽大聲說道。
“什麼世間美味啊?”雪狐笑着走了過來。
巢陽立刻笑眯眯地迎上去,指着白素素說道:“她,她給你做了盤吃的,說什麼是世間美味,你快去嚐嚐。”巢陽輕輕推了雪狐兩下。
素素睜大眼睛看着他們,忙說道:“不是啊!不是我……”
“不是什麼啊!不是你說雪狐救了你,你要做盤菜報答他嗎?”巢陽立即打斷了素素的話。
“哦?小白蛇做菜?那可得嚐嚐了!”雪狐夾了一塊到嘴裡。“薛大哥不要啊!”白素素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巢陽睜大眼睛,仔細觀察雪狐的表情。只見雪狐一塊一塊把盤子裡黑乎乎的肉都吃乾淨了,然後舔舔嘴巴,笑道:“味道真不錯,不過,下次能不做這麼黑嗎,巢陽?”
“不是我,是她!”巢陽急忙忙指着愣傻了的白素素。
雪狐笑着取出一塊手帕,擦乾淨巢陽那張被煙燻得黑一塊白一塊的臉,說道:“下次別亂指別人了。小白蛇身上乾乾淨淨的,你看你,灰頭土臉的,好意思說是別人做的嗎?”巢陽的嘴噘地老高了,雪狐趁勢湊上去親了一口,說道:“巢陽做的東西果然是人間美味啊!連人都這麼美味!”
巢陽閃到一邊,不搭理雪狐。雪狐又湊上去,作勢行了個禮,大聲說道:“小妖謝三公主賞賜!”巢陽噗嗤一下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