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陽睜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許久才起身，慢慢走向窗邊。她推開窗門，一陣冷風襲來，捲進點點雪花。
“下雪了？昨天的天空還很晴朗的呢！”巢陽將手伸出窗外，接住幾點雪花，任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寒意一點一點滲進骨子裡。
身後有種熟悉的感覺，一件披風輕柔地搭在巢陽身上，魂牽夢縈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穿的這樣單薄，還在窗邊吹冷風，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雪狐的雙手，從背後摟過巢陽的腰，讓自己的胸膛貼緊她的後背，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巢陽緊閉雙眼，逼退就要溢出的淚水，忍了半天，纔開口說道：“你怎麼來了？”
“唉，”雪狐在她耳邊嘆了口氣，接着道，“我不來，你也不去找我，難道我們永遠都不見面了嗎？”
巢陽猛地一轉身，把腦袋埋在雪狐胸膛，在雪狐看不見的地方，咬緊牙關，兩手緊緊抓住雪狐的衣裳。
“這是怎麼了？”雪狐笑着撫摸着她的長髮，說道，“我這不是來了嗎？”
“抱緊我。”巢陽說道，“一會就好。”
雪狐照做，緊緊抱住巢陽，只覺得懷裡這小小的身軀，這些天又銷消瘦了些，身上還有藥的味道。雪狐皺眉，抱着巢陽轉個身，讓自己背對窗戶，使巢陽免受寒風的吹襲。
巢陽埋頭在雪狐胸膛，拼命調整着自己的情緒。雪狐聽着懷中人越來越重的呼吸聲，笑道：“你再不擡起頭可就要憋死了。好不容易纔活過來，就這麼憋死了，多冤啊！”
巢陽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雪狐，說道：“我死不死，與你何干！”
雪狐臉色一變，忙上前握住巢陽的手，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方纔不還是好好的嗎？”
“哼！”巢陽冷哼一聲，說道，“孤一直都好好的。沒有你，孤會活的更好！”
雪狐驚得往後退一步，一千年前的那種的感覺又回來了。“巢陽？你真的這麼想嗎？”
“你！”巢陽右手指着雪狐，眼裡冒出怒氣，說道，“你不要忘了，你還是孤的殺父仇人！現在孤身邊有十萬兵馬，孤一聲令下，你逃得掉嗎？你不要仗着跟孤幼時的一點小交情，就以爲孤不會對你怎麼樣。孤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快滾吧，下次孤再見你，必將你碎屍萬段，以慰父皇在天之靈！”
雪狐身體止不住顫抖地往後退幾步，撞在窗沿，疼得悶哼一聲。巢陽眉頭微皺，卻面不改色。“好！好啊！哈哈哈！”雪狐仰天長笑，眼角溢出一滴淚，說道，“好一個要爲父報仇的燕皇！從今後，我與你，恩斷義絕！”說着他抽出系在腰上的衣帶，一掌把它震成碎片，然後轉身飛出窗外，消失在白雪之中。
“噗！”巢陽一口血噴出來，倒在地上。她緩緩地向窗邊爬行，拾起落在地上的碎布。“你說我不會繡花，這腰帶上的金絲燕是我跟着繡娘學、一針一針繡上去的，當時你心疼我扎傷了手，這一千年來腰帶從不離身。看來，你真的恨我了。”巢陽一點一點拾起碎布，小心地放進一個小荷包中，將荷包放在裡衣的口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