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皇宮之中名貴之樹處處可見,偏最爲奢華的巢陽殿的小花園裡種了棵不起眼的香樟。那還是巢陽十七歲的時候,雪狐有次離開了巢陽三天,回來時巢陽不依不饒要雪狐送禮物她;雪狐無奈,隨手從宮外弄了棵她沒見過的小樹苗給她,巢陽雖知不是什麼名貴的樹木,卻也一直悉心栽培着。
巢陽在樹下襬了座椅,放了兩碟鮮果和一杯茶,準備看書時擡頭看了眼香樟。“想不到夏辰哥哥是禁術竟可以禁錮巢陽殿的時間,要不然我也看不到這樹了。”巢陽嘆口氣,喝了口茶,拿起《古陣詳解》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古陣詳解》裡詳細描述了六國建國之前混戰時期各種有名的陣法,每個陣法適用於怎樣的地形,需要多少兵馬都有詳細說明。巢陽看了一會兒,不由得感嘆道:“這些陣法真是太精妙了,看來先人們的智慧不容小覷啊!只是創陣之人可曾想過這陣法,吞噬了多少士兵的生命啊!”
話音剛落,樹上落下一片樹葉。巢陽皺眉,順手抄起長鞭打向頭頂,吼道:“什麼人敢私闖孤的巢陽殿!”長鞭過處,揮斷了一個樹枝,引得一陣落葉如雨水般落下。
一個黑影從巢陽眼前飄過,落在不遠處,巢陽定睛一看,竟是雪狐。“雪狐!你回來了?”巢陽笑着跑過去。
雪狐打量着巢陽的衣着,嶄新的錦袍,上面用金線和銀線交錯着繡着龍的圖騰,項上一串翠綠的瑪瑙珠格外顯眼,髮髻上用來裝飾地嵌入一塊雕工精美的白玉。樹下的小桌上,乃檀木所制,全新的。兩碟鮮果皆是貢品,聞着茶香便知那是萬里挑一的好茶。他失望地看着雙手挽着自己的巢陽,說道:“我讓你在雪山等我,你卻一聲不吭回到雨燕皇宮讓我一頓好找。如今看來,跟我一起在雪山中的生活確實太委屈三公主了!”
“雪狐,你在說什麼啊?”巢陽的笑容僵硬了,她有些不太明白雪狐的意思。
“我在說什麼?對了,對三公主說話當然要畢恭畢敬的,小妖如此粗魯,三公主當然聽不懂我的話了!”雪狐沒好氣地說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呢?”巢陽有些震驚地看着雪狐。
“我怎麼想你?”雪狐甩開巢陽的手,說道,“我離開雪山不過五天,三公主嶄新的衣服就已經做好了。你看你身上哪一件不是勞民傷財的什物,吃穿用度皆是貢品。小妖那一窮二白的山洞,怎麼能住下三公主這尊金佛呢?”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嫌棄山洞貧寒,貪圖權勢富貴纔回到雨燕皇宮的嗎?”巢陽也有些生氣了。
“三公主慎言,詆譭三公主之罪,小妖可擔待不起。既然三公主在這裡生活得有滋有味,小妖就不打擾了!告辭!”語畢,雪狐使了個口訣,便消失了。
“站住!你給我回來!”巢陽眼看着雪狐消失在眼前,急忙忙喊道,但已無濟於事。巢陽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腦海裡將方纔的場景又回憶一遍,然後自嘲地笑了:“在你心裡,我便是這般喜歡權勢富貴的嗎?你爲什麼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你爲什麼就是不能相信我呢?”眼淚從巢陽臉上滑落,滴在地上散開好大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