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寧遠會戰(2)

博圖禮略略的想了想,立刻點頭表示贊同,臉色充滿了亢奮的神情,說道:“這樣也對,不管金州衛的明軍會怎麼樣,我倒是很期待多砍下幾顆他們的頭顱呢。”

“博圖禮,你明日即調動你的兩千騎兵部到臺縣,與蘇泰做爲第一道正面防線,”代善開始佈置各將領麾下的部隊,“東爾康和塞楊,你們二人一共三千兵力從各自的駐點拔營,遷往臺縣以東三十里處的山坳下,做爲側翼掩護蘇泰和博圖禮二人,如果金州衛的明朝軍隊向臺縣有了動態,你們二人可以繞到後方,與臺縣合力圍攻。”

“大貝勒爺真是神算,勢必要讓明朝軍隊有來無回!”東爾康笑呵呵的道。

“其他將領全部聽我指揮,暫時留守在復州城內,隨時與臺縣保持犄角之勢!”代善補充了一句。

“那大貝勒爺,我們該如何處置這些時日復州地區之內的漢民鬧事呢?”蘇泰忽然問了一句,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很相信代善的分析的。此番民亂必定是有其原因,而如果真是金州衛派出的細作蠱惑民衆,那麼肯定大戰即將來臨,自己的一部駐守在臺縣,理所當然的會成爲首當其衝的地方,一定要謹慎一些才能安然度過。“如果放任不管,漢民越來越兇,越逃越多,不僅我復州軍隊後勤經濟會受到阻礙,而且萬一與明軍互相勾結,騙取城門,那就更不得了了。”

“呵,以我看,不如這些天抓一批漢民回來,聚集在菜市口全部斬首示衆,若不好好嚇一嚇這些漢狗,還真的會鬧翻了天呢。”博圖禮不等代善吩咐,大大咧咧的就說了出來。在他看來,當年國主努爾哈赤的強硬的手段,帶來了確實不小的成果,不僅簡單易行、獲得立竿見影的成果,而且還能發泄對漢族的仇恨情緒。

代善的臉色露出了一股沉思,他輕輕的撫了撫手掌,顯得有些猶豫不決。他原本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只不過對於此番漢民的處理問題,任何差池都會適得其反,而且眼下遼東短暫的太平日子已經過去了,緊張的大戰隨時都能看到烽火硝煙的影子,在這樣嚴峻的局勢下,更不能輕舉妄動。

“這件事絕不好辦,不能像你剛纔說的那麼簡單,”代善語態充滿嘆息,顯出了他自己內心都無法尋找到解決問題辦法的憂慮。他緩緩的吸了一口氣,重新在首座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臉色一片沉寂。

看到大貝勒這樣的神態,博圖禮感到很是不解,立刻嚷了起來:“我的大貝勒爺呀,這點小事怎麼會難道您呢?照我說的,就砍一批人,看他們還敢造亂?要是繼續鬧事,就一直砍到他們不敢再鬧爲止。”

代善冷冷的瞅了博圖禮一眼,臉色帶着一副輕蔑,說:“你懂什麼。現在鬧事的漢民,大多都料到我們不會輕饒他們,於是自然而然會鋌而走險選擇逃跑,而恰恰還留在復州的漢民那是對我滿族還懷有恭順之心的人。如果我們現在抓一批還留在復州的漢民斬了,那麼這些懷有恭順之心的人還會繼續恭順我們嗎?他們一定會跟其他亂民一樣,聚衆鬧事、宣泄仇恨,然後再逃跑,這樣一來最終獲得損失仍然是我們,而獲得好處就將是金州衛的明軍。”

“那……這,這該如何是好呢?”在聽完代善的分析,博圖禮頓時覺得有些醒悟了過來,但是對於如何處理這個問題,仍然感到懊惱不已,“可是,如果不殺,那麼漢民繼續鬧事,對我們也不利呀!”

代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非常難辦,眼下我們只能派出一部分兵力,嚴厲的提防所有鬧事的民衆,只能用這種粗放式的方法來暫時緩解復州民亂的壓力了。”

“什麼,還要分兵去管這種事情?”博圖禮感到很是驚訝。

“眼下只能這麼做了,”代善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了,“不過,料想鎮壓民亂而已,用不了多少兵力,不會對大局有所影響的。”

“哎,”博圖禮伸出渾厚的手,重重的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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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煜派孟宏遠帶了四千兵力前往營口城,並不是真真意義爲了幫助寧遠城地域建奴入侵的。他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是知道寧遠城此番應戰十三萬之多的建奴並不會到達城破人亡的地步,相反還會取得正常歷史上明朝軍隊針對建奴作戰的第一次大勝,甚至還有可能擊斃了奴酋努爾哈赤。所以從正常的推測來說,寧遠城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他之所以派遣四千兵力駐守在營口,只不過是希望給袁崇煥一些底氣,當然也會從側面向建奴發動一定規模的攻擊。這些都是爲了通過寧遠城諸位將領的嘴,向朝廷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北海鎮沒有謀反之心,依然還是在爲大明邊疆盡忠職守。除此之外,孟宏遠這四千兵力最重要的任務,是悄然的繞道復州的後方,趁着復州軍隊全面防守金州衛的時候,與金州衛聯合起來發動夾擊。

但是這種戰略依然存在着很大的風險,畢竟北海鎮所有的兵力加起來也僅僅只有不到兩萬人,而真正能出征的也才一萬兩千人。用本來就少於敵人的兵力去包圍敵人,在兵法上可是一種大忌。《孫子兵法》勢篇:“凡治衆如治寡,分數是也;鬥衆如鬥寡。”

對於這一點,就連韓煜自己都沒有什麼把握。但是不管如何,他在仔細分析了之後,也只有這種計策最爲周全了,如果聚集一萬二千兵力直接從正面向復州進攻,即便自己擁有衆多火器,但是面對彪悍的鐵騎可不會再像旅順山地裡那麼順利了,最終造成的損失那可是會讓北海鎮元氣大傷的。

在這種情況下的作戰,韓煜只能儘量利用斥候團的優勢,在敵後進行側面的破壞和牽制了。不過很顯然,斥候團第一步任務做得很不錯,這一系列的成果對發動進攻起到了十分好的側面幫助作用。

天啓六年正月二十日,就在奴酋努爾哈赤正式向寧遠城發動進攻的同一天,韓煜也帥兩了八千北海鎮精銳部隊悄然的開出了金州衛。他連夜將軍隊開至了距離臺縣東南方向山林之中,然後讓葉夢洲帶着兩個火炮團移動到山林側翼的最高位。

凌晨的時候,韓煜帶着一衆將領來到了山頭上,俯瞰了一下下方的臺縣,只不過自己現在這個位置不夠高,因此還不能將臺縣城牆下面的情況全部探查清楚。

“韓大人,我們這一輪炮打下來,一定能讓臺縣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不用一天的時間,到了正午的時候,想必就能順利拿下臺縣了。”站在韓煜身旁的王雲,帶着一臉喜色說道,兩隻粗壯的手不停的蹉跎着,顯得蠢蠢欲試的樣子,“大人,您打算什麼時候下令呀?”

韓煜微微的搖了搖頭,臉色一片沉寂,看上去甚至還帶着幾絲艱難之色。他冗長的嘆息了一聲,說道:“臺縣雖然是建奴佔領的地方,但是其中還是有不少漢民呀,如果我們現在貿然開炮,不顧我大漢子民的生死,那傳出去可會折損我北海軍的名聲,更有可能降低淪陷區漢民反抗的積極性呀。”

“那,可是我們斥候團不是已經偵查到臺縣城內建奴軍隊駐紮的位置了嗎?”王雲愣了愣,心有不甘的問道。

“雖然有建奴的位置,但是現在天色昏暗,炮兵根本就沒辦法瞄準,”韓煜眉宇擰在了一起,展現出了內心的憂慮,緩緩的開口向王雲解釋道。

“還真得等到天亮呀?”王雲性子有些急切,但是爲了大局着想,他也只能在嘴上抱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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