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煜被逮捕入獄後的當晚,魏忠賢在府上再次召集了顧秉廉、崔呈秀、周應秋和田爾耕一衆黨羽,然而在這四個主要人物之外,還有新任五城兵馬指揮使的楊國棟。楊國棟的妻子本來就是崔呈秀的妹妹,二人的關係本來就很密切,此番爲了嚴防韓善一事,故意將楊國棟調往了京城。
不管楊國棟是不是真有幾分本事,但是此次拿下韓煜的事實是不可改變的,雖然說這其中多多少少有些狗屎運。而楊國棟對於放走韓善、楊漣以及韓煜一衆手下,自然早已經編好了說辭,只道是在城門關閉之前,這些人都已經衝出去了,而韓煜不知道爲什麼走在最後,所以被及時拿下來了。
至於事情經過的真相,魏忠賢一衆人是不願意也沒必要去多追究,雖然走了韓善和楊漣,這兩個人物眼下看來沒什麼威脅,不過一個在逃囚犯而已,但是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給閹黨還是有一些壓力。楊漣是東林黨頗有威望的人,東林黨對於他的下獄一直是心知肚明其中原委的,一旦時機成熟,他振臂一呼,地方不少東林黨官員還是會積極響應的。
不過這些日後值得擔憂的事情,還是日後再進行研究對策,眼下北海總兵韓煜可是已經真真切切的擺在眼前了。說到底,魏忠賢要整治韓善是出於私人目的,是對於韓善不服自己而去幫助東林黨的報復行爲,因爲這個私人目的,從而又引發了對手握兵權的北海總兵韓煜的忌諱。
朝官猜疑帶兵之將在歷史上不算少見了,魏忠賢原本以爲韓氏父子兩人對自己還是抱着傾向的態度,可是到了現在才發現,原本韓善是一個老狐狸,而韓煜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激進型小青年。雖然說,他原本是很想拉攏韓煜的,畢竟多幾個帶兵之將站在自己這邊,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威信就增添不上,不過就現在看來,不僅韓善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韓煜更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經過韓善、韓煜父親二人這次事件,魏忠賢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自己身邊的人,他認爲不一定表示出傾向他閹黨的人,就是真實值得信任的人。疑心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但是這麼多年以來,自己從一個街頭小混混到宮中小太監,再由小太監混到今日九千歲的地步,都因爲疑心的伴隨。
官場之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好了,那麼大家可以先商量一下,怎麼處置韓煜!”魏忠賢的語氣較之上一次會談要想的輕鬆了許多,畢竟上一次會談是商量如何作戰,而這一次會談則是商量如何處理戰後。
“照卑職說來,身爲總兵卻大膽劫獄釋放囚犯,滋擾京城治安,此事影響甚大,若不嚴懲,恐怕有損九千歲您老人家的威嚴呀!”楊國棟第一次參與閹黨高層的會談,又仗着自己逮捕韓煜立下第一頭功,不自覺的有些飄飄然,想要在魏忠賢面前爭取更多的寵信。
魏忠賢只是淡然的哂笑了一下,對於這種千篇一律毫無建設性的提議,他根本就不屑聽取,甚至還會感到一股厭煩。
周應秋與楊國棟的年齡相仿,但是在他的眼中卻漸漸將對方看做是一個小丑而已,根本就毫不放在眼裡,只不過對於在這個會場上多出了一個人感到甚是不滿和不安。他冷冷的笑了笑,眼角不屑的瞟了楊國棟一眼,說道:“哼,嚴懲嚴懲,但凡讓你出主意,你就只會說這樣毫無用途的廢話嗎?該怎麼嚴懲,嚴懲到什麼程度,嚴懲之後該怎麼辦?”
楊國棟不是那種能夠忍氣吞聲的人,但是他也不是一個不懂時務的人。周應秋這般不給自己面子,他一定會記恨在心中,但是畢竟對方在魏忠賢面前比自己這個新面孔要更得信任許多,眼下可不是造次的好時候。他臉上一片陰沉,冷冷的沉默了一會兒後,最終擠出了一副難看的笑容,訕笑道:“周大人教訓的是,是卑職多言了!”
“哼!”周應秋看着楊國棟這樣一副嘴臉,心中感到很是滿意。
“不管怎麼說,韓煜身爲一鎮之總兵,掌握着整個遼東半島的大局,如果我們草率治罪,恐怕在朝堂之上的輿論不太好控制呀,而且弄得不好的話,還會影響到遼東戰線的局勢,於公於私都有不利之處。”顧秉廉對韓煜這樣的將才還是頗有惋惜之意的,於是儘量從大局的真實性方面說起。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在場諸位的臉色,只見所有人都是一副平靜姿態,彷佛都在思索着什麼。
他接着說:“再者,韓煜劫錦衣衛大牢,釋放囚犯這件事,確實非同小可,畢竟這裡可是京城。但是,在追捕逃脫的囚犯這件事情上,田指揮使的錦衣衛做得工作很不錯,讓此事很快就得到了平息,除了被劫走了韓善和楊漣二人,其餘犯人都盡數被抓回來了。從這一個方面來說,韓煜的罪過也不算太大!”
田爾耕原本是想反駁顧秉廉之話的,這件事情鬧到他錦衣衛的地頭上,總得找一個替死鬼出來頂罪,但是聽到顧秉廉誇獎自己處事迅速,平息此事很到位,心中難免又有了幾絲欣喜,索性就不發表任何意見。
魏忠賢仍然沒有表示出任何態度,他雙眉微微的鎖了鎖,很顯然對於顧秉廉的提議不太滿意,但是卻又不能不重視。
這時,崔呈秀悠然的開口說道:“以在下之見,韓煜這廝已經在獄中,十足不必爲懼,他的該死該活,完全是九千歲大人的一句話而已。在下猜測,九千歲您雖然召集我們來討論怎麼處置韓煜,實則是怎麼處置韓煜他統轄的北海鎮。”
魏忠賢的眼睛頓時一亮,看着崔呈秀略略的點了點頭,在自己的所有黨羽中,也就是崔呈秀聰明得能夠體會自己的真實意圖。他很是高興的笑了笑,說道:“確實如此,韓煜這廝死不足惜,但是他死了之後,北海鎮會是什麼樣的情況,那纔是我們應當擔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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