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錯了一些事情?”楊肇基一副興致的模樣,“哈哈,韓大人真是太有意思了,老夫自曲阜與韓大人你見過面,到現在爲止,可沒聽說過你做過什麼錯事。”
韓煜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楊肇基說:“老夫告訴你實情吧,趙巡撫很少會教訓人,他之所以單獨留下你來訓斥,是因爲他很看重你。”
“啊?”韓煜愕然,“這,這怎麼說?”
楊肇基呵呵一笑:“趙巡撫是一個很嚴厲的人,做任何事都願意循規蹈矩,他之所以訓斥裡,是希望你這個年輕有爲的後起之秀,在日後多嚴以律己,不要因爲驕傲而走錯任何一步。”
韓煜恍然,原來是這樣。他在心中漸漸轉變了對趙彥的看法,向楊肇基道:“多謝楊大人提點。”
楊肇基罷了罷手,說:“趙大人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原則,老夫只是擔心你會胡思亂想,所以在這裡等你,向你解釋一下。”
韓煜很是感激楊肇基,連連道:“謝謝楊大人了。”
第二天正午,各路將領齊齊的來到了飛集縣東城門前。已經被官軍團團包圍的飛集縣收到了最後通牒,韓煜原本以爲賊軍會據城頑抗,卻出乎意料的看到飛集城頭豎起了停戰旗,要求講和。
城牆上一片安靜,沒任何士兵站守,只有幾名賊軍將領孤零零站在城頭,頗顯出幾分悽慘絕路的氣氛。其中一人向城下喊道:“你們不是讓我們投降嗎?叫趙巡撫上前講話,如果他能答應我們幾個要求,我們就開城投降!”
城外,各路將領並排騎在馬上,每個人的臉色各異,有喜悅、有輕蔑、有疑慮。[]
“看來,賊子終於畏懼我大明軍威了,哈哈,”楊國棟得意洋洋的說。
韓煜在楊肇基的左側,他側身看了看楊肇基的臉色,卻發現老將軍眉宇緊鎖,似乎也很難斷定什麼。他再次看了看城頭,只是越看越覺得很像當初自己在曲阜使用的疑兵計,不過據探馬彙報,城內確實有四萬之衆,何必佈置疑兵呢?
趙彥一臉穩重,讓人摸不透在想什麼,沉默一番後,他道:“那我就去回一回他們,以免讓這幫亂賊以爲我大明將領都是鼠輩。”
這時,楊肇基開口了:“趙大人,賊子並不認識你,何不讓老夫替你上前試探一番。我看賊軍這種架勢,恐怕有詐。”
“楊老的心意我心領了,我趙彥不是貪生怕死之人,這種場面都不幹站出來,只怕會引得世人笑話,”趙彥正色的道,神態不見任何遲疑。
楊肇基很瞭解趙彥的脾氣,於是不再強求下去,轉而說:“趙大人,既然如此,那就多帶上幾個部屬,一來能展現我軍將士昂然的士氣,二來還能有所照應。”
趙彥點了點頭:“好吧。”
楊肇基向身後的韓語使了一個眼色,韓煜立刻駕馬帶着李允、王雲和趙彥麾下的十幾名親衛一同上了前。趙彥略略的瞟了韓煜一眼,沒有說什麼,拍馬向城下走了去,韓煜等人緊隨其後。
一衆人來到城樓前百米處停了下來,趙彥跨馬向前一步,對這城頭喊道:“我是山東巡撫趙彥,賊衆聽好,棄械投降,我可饒爾等不死。”
韓煜凝神的盯着城頭上的動靜,幾個賊軍將領聚在一起似乎在商議什麼,可是不知不覺之間這些人開始緩緩向後退去,不出片刻就消失在城樓後面。他立刻感到情況不妙,大呼一聲:“趙大人,快退後,有詐。”
剎那之間,變故發生了。飛集城牆上忽然出現幾百名賊軍,每人手中持着一柄火繩統,齊齊對準趙彥扣動了鉤機。韓煜趕緊從坐馬上跳了起來,飛身撲向趙彥,抱着他的身子滾下了馬。一輪槍聲響起,幾個親衛被擊中,人仰馬翻。
趙彥從地上掙扎起來,大罵道:“賊子無信義。”
“大人,快退回去。”韓煜護在趙彥身前,急切的道。李允和王雲也趕緊下了馬跑了過來。
趙彥剛準備轉身退回去,哪知道冷槍只不過是陰謀的開局,沒等到衆人喘出一口氣,飛集城內鼓聲大鳴,城門大開,早已埋伏許久的賊軍蜂擁的殺了出來。韓煜大驚,趕緊扶起趙彥上了馬,向後方官軍方陣撤去。
遠處,楊肇基看到賊軍開門襲來,心中大叫不妙,立刻招呼各路將領道:“快,組織部屬迎敵,去把趙大人給我搶回來。”
各路將領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他們都沒有料到在通牒的時候賊軍竟會突然開城進攻,一時手忙腳亂起來。而部屬在後方的數萬大軍更是驚慌不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站在最末端的一些膽小民兵,甚至隱隱的開始向後退去。
韓煜一邊騎着馬掩護趙彥退回陣中,一邊對李允喊道:“李鎮撫,快,你快和王雲回去組織青州衛的兄弟,向後退去十里。”
疾馳中的趙彥聽到韓煜的話,當即怒道:“韓煜,你幹什麼,臨陣脫逃是死罪。”
“大人,賊軍出其不意發動不進攻,肯定不是單單從這東城門殺出,其他城門也一定有所行動,現在我軍高級將領都聚集在這裡,根本就無法統帥部屬,只要一個方向失守,全軍就會大亂,現在我必須保證手下的安全,纔能有機會反擊。”韓煜辯解道。
“胡鬧,你要是敢撤退,我定斬不饒!”趙彥依然不允。
“大人,先逃回去再說吧。”韓煜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讓李允和王雲回來。他現在心中的想法很亂,賊酋徐鴻儒這樣善用詭兵的人已經死了,農民起義軍中還有誰能設計出這樣陰險的奇戰法。
身後,賊軍騎兵追了上來,揮刀砍倒了趙彥的幾名親衛,眼看就要追上韓煜和趙彥。就在這時,楊肇基率親部三千騎兵最先反應過來,火速衝上前,救下了二人。賊軍和官軍正面交上了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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