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開鎮北海(1)

天啓五年五月,努爾哈赤遷都瀋陽,改瀋陽爲盛京。

遼東半島金州衛的增援已經趕到,七門加農炮外加原本屬於金州衛的六門將軍炮,讓這座地處險勢的小城固若金湯。自從代善用戰馬和軍糧交換俘虜後,建奴便再也沒有發動第二次反攻,僅僅是在復州南部增兵築城,形成對金州衛的堵截。

六月初,朝野內外對於韓煜奇襲旅順,勇奪金州的事蹟大感震驚和喜悅,明熹宗親自下詔,擢升韓煜爲北海總兵,開鎮遼東半島,總理轄鎮之內一切事務。

雖然朝廷大賞,但是韓煜卻高興不起來,升職的詔書比天津衛運輸的糧草都到得快,這充分的說明了他即將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自五月以來,天津衛斷輸糧草已經足足兩個月,北海衛和金州衛的儲糧正在急劇消耗,按照現在的補給效率,恐怕北海衛軍不得不面臨危機。

韓煜將治所移居到金州衛,事實上整個遼東半島荒蕪不堪,僅僅只有北海衛和金州衛兩座規模稍大的城池,剩下的便只有民不足百戶的小村落。如今,整個南半島已經牢牢的掌握在了他的手裡,只是廣闊的地域並沒有足夠的人口,從而在地理政治上處於一種劣勢。不過這並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在大明日月旗的庇護下,淪陷在建奴統治下的漢民早晚會向這裡脫逃而來。

金州衛城池並不大,較之北海衛要小上一半,這是因爲地處山勢的原因。但是城池依山而建,層次分明,在北面遇到攻擊的時候,甚至東城牆與西城牆都能同時起到協防支援。既便如此,韓煜仍然制定了一個擴建城池的計劃,他需要將整個東到黃海西至渤海的地域徹底截斷,營建一座長十五里的小長城,一來可防建奴細作混在漢民中潛入半島,二來更加增添遼東半島的統治力。

當然,營建長城僅僅只處於計劃狀態,以目前的形勢來說,這並不是現實的。

韓煜當務之急需要解決的,是半島的開發和北海衛的糧草,前者與後者可以說是一種遞進關係,一旦半島得到了充分的發展,物資資源便將源源不斷得到提升。他着手派人秘密潛入論陷區,傳播半島已經光復的消息,動員廣大淪爲漢奴的百姓前來此處。爲了保障新來的百姓生活安全,他還特地將半島田地重新丈量,以及劃分新的爲開墾的土地,所有從淪陷區脫逃的百姓只要在金州衛錄入戶籍,便能無償得到一份土地和一批農具。

爲了藉助更多外力發展開荒半島,韓煜還通過黑山軍的腓特烈少將以及寫信聯絡了澳門的雅力士神父,將旅順口沿海三十畝的荒地,公開進行殖民出租。當然,他是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人,知道盡管是荒地,但是對於殖民者來說永遠是野心擴張的第一步,所以事先進行了強硬呼籲,任何國家想要租用半島土地,都必須嚴格遵守北海總兵制定的外交條例。

韓煜制定的外交條例,包裹在租用土地上,司法權必須以大明律法未準繩,任何國家的殖民者犯法,都由總兵府委任的司法機構進行判處;此外,殖民者在租用土地上只准保留治安武裝,不準保留軍事武裝,並且每平方里的土地容積下,最多不能超過二十名治安武裝人員;至於租用土地金額,以每個殖民者年收入爲衡量,制定了針對殖民者的個人所得稅代替租金。

韓煜最苦悶的事情,莫過於沒有一支優越裝備的海軍艦隊來維護海防,一旦旅順口土地出租出去,洋人的船隊會絡繹不絕的光臨這裡,這其中若有什麼變卦,後果是十分嚴重的。林氏海盜的艦船做爲商隊是可以的,但是僱傭他們來防海,那就太輕視洋人的堅船利炮了。最終他不得不暫時請動黑山軍,付給了他們爲期一年的僱傭費,來維護半島的海防。只是腓特烈少將最終退回了僱傭金,他提出了一個要求,黑山軍可以協助訓練北海衛軍,也可以公正無私的維護半島海防,但韓煜必須批准他們在遼東半島上擁有一座海軍基地。

黑山軍自從協助韓煜登陸旅順口之後,便一直在北海衛停泊,腓特烈少將提出一座屬於黑山軍的海軍基地,看上去交換的條件很豐盛,但卻分明是想要壟斷遼東半島的海防。這種極端的要求,韓煜表示的很模糊,他可以同意黑山軍營建一座自己的海軍基地,但是海軍基地的陸防必須由明軍擔任,同時每一艘黑山軍的軍艦上都必須配備一名明軍督察官和二十名明軍士兵。

韓煜此舉的目的很簡單,一來是保證黑山軍軍艦和基地能夠掌控在自己手中,二來還可以偷學洋人的航海技術。

黑山軍經過一番討論後,同意的韓煜的要求,畢竟他們的陸戰隊員不足一千人,基地陸防是力不從心。

六月底,雅力士神父與英國、丹麥、法國、瑞典四家東印度公司以及西班牙、荷蘭等意願國家的代表,在北海衛會晤。對於僅僅只有三十畝的出租土地,六個國家都表示出了強烈的興趣。只是,洋人在會晤上一直要求,要增添治安力量、司法特權和必須取消個人所稅,力求達到澳門自由港同樣的待遇。

當談話進行到這裡,韓煜冷冷一笑,一言不發,起身就走了。原先站在韓煜身後,並且代表明軍利益的黑山軍胡安少將向諸位代表聳了聳肩,無奈的笑道:“嘿,各位先生,你們所提出的三點要求,全部都是韓將軍嚴令禁止,請注意,是嚴令。”

六國代表徹底無語了。

第二次會晤是七月初,洋人對於及早取得土地使用權非常積極,他們最終同意了韓煜的要求,但是希望明軍能將三十畝的地域擴大一些,六個國家平分這疙瘩點的地方,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韓煜想了想,表示在一年之後可以在金州衛附近再度開闢一片自由港區,他的心思是很壞的,金州衛臨近戰鬥前線,一旦爆發戰事是非常危險的,之所以在那裡開闢新的自由港區,無非是想借助洋人自己的力量協助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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