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怎麼樣才能做神官?”
奶孃疑惑地瞪着她:“公主,您可是真正的公主,不是神官!”
安虞真想仰頭大笑幾聲,公主?她還真不稀罕。
“照你剛纔的意思,想要復興大元王朝,就得把天書集齊,重聚才能夠實現,不是嗎?可我手裡既沒有天書,也不是什麼神官,怎麼才能讓天書重新重聚復興?”
“公主,這些事情,你只需要回到舊部,你就會明白怎麼做了。”
安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就這麼想讓自己回什麼舊部?“舊部在什麼地方?”
“一會兒上完墳,奶孃就帶你去跟大人們匯合!”
見奶孃一臉不願再多說的樣子,安虞只得閉上嘴。也不知道那些什麼舊部是什麼人,竟然這麼執着地一直到五百年後。想當初反清復明的那些人,折騰了一輩子,結果呢?還不是被一一消滅?歷史的軌跡一直都是朝前發展的,各國合合分分,都是自然規律,她又沒多管閒事的習慣,更沒這種心情。目前看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你吧!
安曲眠的墳並不在蘇家的陵墓中,而是埋在一處荒山裡。這裡山高水長,極目遠眺,盡是起伏的山巒。安虞雖然看不懂什麼山水,但這裡的位置還是讓她莫名地心情開闊起來。
這俱身體的母親就躺在這個小小的墳包裡頭,很簡易的一個墳墓。裡面卻躺着一個身世不凡的人。看着墓碑上的字,安虞心情情不自禁地難過起來。而昨晚的夢,似乎再次重現……
“公主,小公主已經長成這麼大了。唉……”安虞沉默地看着墓碑時。奶孃已經跪在墳前低低輕聲泣語了起來,“老奴雖然只是公主跟前的一個奴婢,卻跟公主比親人還要親。現在,小公主已經成的了。老奴雖離開她許久,但我已經把所有的舊部都召集起來了!皇天不負有心人,大元王朝一定能夠再次出現的!您就安息了吧!”
重重的頭碰地的聲音傳來,正在處理雜草的小元聽了,連忙將手裡面的東西扔下,把奶孃扶起來,一邊急忙說道:“奶孃。快起來吧。你額頭沒事吧?”
“我不礙事的。”奶孃扭頭看向依舊沉默着看着幕碑的安虞。低聲說,“小公主,你快跟公主說說話吧!”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安虞直着背,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給安曲眠上完香,奶孃這才帶着安虞往北方走去。小元心裡對子哲再不捨,此時也得收起心了。相對於小元的依依不捨,安虞的心,宛如一汪古水,也許她這一走,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但她想,她絕不會後悔。既然心裡面早就作好了選擇,又猶豫什麼呢?趁熱打鐵。或許自己想要的,只是伸一伸手就能夠着。
北齊三十萬大軍壓境,卻始終按兵不動。南齊新上位的皇帝,昏庸無能,朝中有一點才能的人,都被幾大世家網羅而去。人人自危,就連凡事不沾邊凡事又愛管的蘇丞相也託病在家休養生息。蘇丞相之子蘇浣清和王家公子王湞一直到現在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王家再心疼,也無可奈何。
北齊欺的,正是此時南齊的如一張破布,只可惜,謝家的流雲劍謝微行正巧趕回了南齊,還帶着北齊的卓雅公主回去。頓時一場危機化解,而婚事又要進行了……
“公子,這裡就是南齊最北邊的小鎮了。出了這個小鎮,再往北走十里,正是北齊的邊界。”
安虞看了眼遠處,轉身進了客棧。開源客棧是鎮子上最大的一家客棧,因爲是南北齊的交界上的一個鎮,所以這裡不僅有北齊的人也有南齊的人。上個月還鬧着打仗,鎮子一瞬間跑得半個人影也不見,誰曾想,現在又把戰事化成喜事。
“這種日子纔是人過的啊!前些天,可把老子給嚇壞了!”
“嘿嘿,我說老光頭,原來一場子虛烏有的戰事就能夠把你給嚇成這副鳥樣啊?”
“去去去,難道你不怕?天大地大,怎麼着也不如自己的命啊!”
“我們還真是命大的主,如果北齊真打過來,咱們鎮可是第一個淪陷的啊!”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咱們南齊和北齊不是向來交好的嗎?還有那什麼雙齊合約都還在呢,爲什麼還要舉兵相見?難道他們北齊吃飽了沒事幹?”
“人家北齊吃飽了沒事幹會來對付以兄弟相稱的南齊?”白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老光頭,胡三兒湊上前,低聲說,“我聽說啊,這些都是那些自稱是大元遺孤的那什麼公主給弄出來的事兒!據說啊,大元王朝的晟妃娘娘當初求夜蘿公主救自個兒的皇子。夜蘿公主向來與晟妃娘娘交好,便把自己的弟弟送到民間。天書被分,大元王朝被滅,小皇子長大成人了,那些有心要復興大元王朝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那個小皇子。”
“不會吧?你怎麼就知道這是大元王朝的皇室遺孤做的?”
“笨!咱們南齊和北齊好好的,打什麼仗?咱們兩國打了仗,誰會得利?”
老光頭見胡三兒吊自己胃口,也不生氣,好奇地說道:“難道不是北邊的金國,東邊的中幽和北翼嗎?哦對了,還有南邊的大理!”
“北翼早就成了別國的附屬了,中幽?那小門小戶的,也就打打鬧鬧還可以,別的就算了吧!”
“那是金國了?可是北翼怎麼就成了別人的附屬國了?”
胡三兒嘿嘿樂了一下,拾起一棵花生米,扔進嘴巴里有滋有味地嚼完纔回答道:“你看你這什麼耳朵啊!北翼早就成了那些個金毛狼人的屬國了!這些事早幾個月都傳遍了,你這傢伙竟然到現在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老光頭見他拐着彎來罵自己,只是樂呵呵一笑,說:“我這不忙着打聽南北齊的戰事麼!”
“你啊,就光顧着你的那些個店面,命都沒了,你還顧着那些身外事幹嘛呢?真是理解不了你。”別人不瞭解他老光頭,他胡三兒都跟他認識幾年了,難道還不瞭解嗎?
“現在沒戰事了,我可又有生意了,你還別說,中幽那邊的藥草最近賣得真是越來越快了!”
“盡發國難財,當心發死你啊!”
“低點低點!”老光頭連忙讓胡三兒降低聲音。
坐在胡三兒和老光頭隔壁一桌的人,正是側耳認真聽着的安虞三人。安虞見鄰桌的那兩人將話題越扯越遠,心思卻全不在這上面。
“大理經過和咱們南齊一戰後,基本上都不會再出來冒充大國了。可惜咱們南齊向來都喜歡以文治國,派個公主過去和親,馬上就沒事了。這種法子雖然好,但沒過幾年,兩國又起紛爭。這就叫什麼來着呢?”
坐在胡三兒他們前面一桌的人又開始高談論闊起來。安虞坐在這客棧的大堂裡用餐,其中一個很明顯的用意正是想在這裡聽聽最新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傳到這個小鎮上的。可爆料的,的確是最新的事情。雖然,她並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這個啊,就叫作好了傷疤忘了疼!”
“哈哈,確實!我記得上一次蘇丞相家的五小姐要被當作公主嫁給大理什麼王子時,我還在想呢,又一個好好的閨女又要被人給糟蹋了呢!”
“蘇丞相家的女兒?我還聽說過三小姐四小姐,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什麼五小姐的。”
“這也不能怪你,要怪啊,只能怪蘇家的三小姐四小姐太出名了,而五小姐呢?據說不僅是個醜無鹽,而且還是半個傻子呢!”
“什麼?傻子?丞相家裡,還能出傻子?”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議論的人紛紛仰頭大笑起來。
“你們還真別笑,你們知道蘇五小姐最終是怎麼死的嗎?”
其他人聞言,止住了笑,疑惑地睜大了眼睛看向那人。就連小元和奶孃也都不禁好奇地看向那邊。只有安虞,仿若無人地吃着自己的菜,喝着自己的茶。
“哈哈,聽說她是自己傻到撲到大火裡面,活活燒死的!”
“咦,這個我也聽過的!據說,當時那火啊,竟然不是火紅的,而是藍色的!平時我們看到的火,如果是小火,自然是有藍,可那場大火,不對,那場藍火襲過的地方,真是連點菸渣子也不留下的!真是太詭異了!”
一旁的人聽了,有些不可思議,皺眉道:“什麼藍火,我看啊,應該是鬼火纔是!”
“也不知道蘇五小姐惹下什麼髒東西,自己死就死了,還把兩國的戰事給牽扯進去。”
“你也不能怪她,那蘇五小姐能知道什麼呢?”
“哎,也是,得了,咱們還是別再說她了。吃酒,來來,咱們吃酒。”
“對對,吃酒吃酒,好不容易北齊南齊聯姻,咱們不用再過當難民了。”
話題頓時又被轉移,只有小元怒氣衝衝,想要衝過去找那些人算帳,偏偏奶孃死死地壓着她,不讓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