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必有一戰
因爲前邊有人開路,魏泰和赤那很快就拉開了一段距離,蕭恆心中一急,手下愈發地不留情,眼看失去了魏泰和赤那的身影,他不敢在耽擱,連忙讓晉陽的士兵魏泰,看到遠遠地把蕭恆甩開之後,心中卻絲毫不敢放鬆,依舊抽打着馬鞭,馬不停蹄地往地廣人稀之處逃竄,漸漸地遠離了城中心,開始出現了鬱鬱蔥蔥的森林。
全體成員俱是眼前一亮,只要進了森林,蕭恆等人想要找到他們的蹤跡更是難上加難,到時候他們再避到駐點,未嘗不可回到中原,聯絡舊部,東山再起。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魏泰的脣邊甚至忍不住溢出了一絲微笑,然而,隨着部下驚呼聲響起,他的臉色頓時一變,一陣陣馬蹄聲像驚雷急雨一般迫近,回頭一看,卻是已經追過來的蕭恆。
毫不猶豫,魏泰用力抽了抽馬鞭,吃痛的寶馬嘶鳴了一聲,撅起蹄子就開始拼命地往前跑,蕭恆見此,並沒有再次追趕,反而拿起箭,抽出羽箭,眯眼瞄準魏泰,繃的一聲,隨着對方疾呼“保護殿下”的聲音,哧的一聲,目標並非被擋住的魏泰,而是蕭恆耍了個花槍在出箭時箭矢下移,離弦的箭矢穿過重重的保護,準確無誤地刺入魏泰胯下的馬腿上。
本來在急促跑動的寶馬,因爲吃痛而驀然擡起受傷的腿部,在慣性的作用下,連人帶馬都止不住地往前面撲去,轟的一聲,馬匹巨大的身軀頓時倒在了地上,而魏泰也被這猝不及防的變故給驚住,根本就來不及防護,就摔下馬背,在地上滾了許多圈。
“殿下”
隨行的部下驚呼了一聲,分出幾個把魏泰扶了起來,卻見他滿臉灰塵,臉上有許多地方被都碎石擦破了皮,脣邊還有溢出了血絲。
魏泰揮開湊過來的部下,踉蹌着站了起來,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煙塵,皮膚的刺痛讓皺起了眉頭,擡頭看向蕭恆,眼中的陰冷幾乎可以化爲實質。
“蕭恆,你好得很。”看着高高坐在馬背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的蕭恆,魏泰冷笑出聲,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話。
看到魏泰幾乎要啖他血肉的眼神,蕭恆依舊穩如泰山,連睫毛都沒有眨一下,轉動着手中的長戟,“今日就是你我一決雌雄之時,何必廢話。”
漆黑長柄的長戟在黑夜中猛然劃過,有破空之聲響起,蕭恆身後的黎簡等人像是得到了命令了似的,不約而同驅馬前進,與魏泰的部下繳費在一起。
蕭恆看着被保護在後邊的魏泰,躍下馬背,棄戟換劍,步履從容地走到魏泰的身邊,眼皮輕擡,看了一眼他身邊迅速回護過來的部下,又移到了魏泰的身上,“魏泰,你我之間必有一戰,何必還要縮居在部下之後。”
魏泰漠然地看着蕭恆,許久之後才大笑出聲,他從腰間抽出一直被人認爲是裝飾用的長劍,銳利的劍刃在黑夜中閃着森寒的光芒。
他推開部下,直面蕭恆,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在蕭恆的身上巡視了一遍,臉龐一點一點地變得猙獰,“本宮看你礙眼得很,今日必除你。”
“正好,我也欲把你除之而後快。”蕭恆竟是淺淺地笑了起來,刀鋒的反光投射在他俊美的五官上,崢嶸凜然,眼中的寒光比之刀鋒森冷。
沒有再說話,兩人不約而同地出手,利劍交鋒,相互貼近的兩人俱是看到彼此眼中仇光。
魏泰給世人的印象是陰冷暴戾,殊不知他也是一個武術高手,他把這一點隱瞞的很好,若不是因爲上次去突厥,和他有過交手,蕭恆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武功竟然和他不相上下。
隱藏得如此之深,魏泰的心思果然是深沉得可怕。
漆黑的夜色之下,只剩下一片的刀光劍影。蕭恆和魏泰俱是高手,短短的時間內,已經過了百招,兩人的身上都掛上了彩,非但沒有疲憊,雙方的眼中都比之前更添了火氣和憤恨。
魏泰把劍橫在身前,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佯攻一招,趁着蕭恆阻擊不急的時候,迅速刺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着他肩膀上的汩汩流出的鮮血,魏泰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蕭恆,就憑你,怎麼配和本宮搶意兒,她本來就是本宮的。”
蕭恆本來低垂的眼睛頓時擡起來,看向正一副猖獗的魏泰,眸色幾番變換,逐漸深沉,“意兒生生死死都是我的妻,你一個喪家之犬又豈能覬覦。”
魏泰臉色一變,冷冷地看着他,“你該死。”
他帶着血的長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蕭恆刺來,蕭恆早有準備飛快地躲過,長劍像靈蛇一般繞上對方的劍,猛然地又挑,刺向魏泰的手腕,魏泰措手不及,急忙回防,但是蕭恆的劍已經再次轉移了方向,正中他的心口,毫不留情地刺了過去。
利刃入肉的聲音分外地刺耳,蕭恆看着鋒利的劍口一點點沒入他的心口,眼中閃過一道暗芒,魏泰曾經加與他與和意兒的痛苦,他今日要一個不落地還回去。
尖銳的疼痛讓魏泰頓時縮緊了瞳孔,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鮮血從劍刃中噴涌而出,在看到蕭恆脣邊勾起的弧度,頓時回神,奮力後退,被堵住的血頓時噴灑而出,腥紅的鮮血頓時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殿下。”
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響起,一直都在關注着魏泰的部下看到他被刺中要害,俱是肝膽俱裂,不管不顧地要跑過來護駕。然而黎簡等人也不是吃醋的,很快就攔住了他們,甚至還趁此機會解決了兩人。
蕭恆根本就不擔心有人會過來,把劍收回,看着捂着心口卻一直都止不住流血的魏泰,淺淺一笑,“你若是此時投降,還可以留得一命。”
他身爲前太子,是新皇要緝拿的重要人物,肯定要緝拿進京,在天下人的面前處決,所以不管他怎麼傷他,也要留他一口氣,所以剛剛那一劍根本就沒有傷及性命,不過要讓他重傷,無法動彈也已經足夠。
魏泰更是明白這個道理,諷刺地笑了起來,不過因爲傷口的原因,很快就力有不逮,踉蹌了好幾步,靠着插在地上的劍纔沒有摔倒。
“蕭恆,你和魏乾就別做夢了。”流血過多已經讓魏泰臉色蒼白如紙,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桀驁、羞辱、不甘和憤恨,濃烈得情緒幾乎要燃燒了空氣,最後他長嘯一聲,“本宮就是自刎,也不讓你等卑賤之人得意。”
他迅速地拔起劍,要往脖子抹去,蕭恆早有防備,迅速地往前攔住他,然而,就在這一刻,魏泰突然看向他,眼中露出一抹詭異而興奮的情緒,他邪肆一笑,“蕭恆,你的死期到了。”
伴隨着他的話音而行的,是本來要橫在他脖頸的長劍,調轉了方向,直直刺向因爲要阻擋他自刎而毫無防守的蕭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