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陸家男子盡數都出來了,宴會正式開席了。
胡氏見宰相大人出來,告別衆位姐妹,忙上前去迎,只是宰相大人淡淡的瞄了她一眼,錯過了她。
然後衝着衆位說了些開場白,大意就是承蒙各位看得起前來參加宴會之類的。
當然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免不了俗的要送禮。不管是哪家孩子出生,還是那家孩子高中.......
各七大姑八大姨,紛紛都奉上了禮物,以表心意。
終於輪到陸青瑤姐妹了。
胡氏早就知曉自家女兒的送的東西,所以不知其中關節的她,故意錯過陸穆瑤,而先詢問了自家女兒。
她問:“青瑤啊,不是說給你大哥準備了禮物,快些呈上來。”
胡氏的催促並未讓她有所動作,高傲自負的她暗暗沉下了眼眸。
“姨娘,該是大姐先送纔對。”
胡氏看了看不成器的女兒,說道:“你們姐妹和睦,是好的。”誇讚了一下自家女兒,然後將目光落在了陸穆瑤身上。
胡氏這一誇讚,若是她拿出禮物來,那就別人說成不知謙讓了。
不過還好,那晚晴公主一臉嫌惡的看了一眼陸穆瑤,說:“哼,一個無顏女,能拿得出什麼好東西來,我倒是想要看看青瑤表姐的禮物來。”
公主發話,自然無人能改了。
陸青瑤不得已將禮物拿出來---雌雄貔貅。
聽到衆人一陣誇讚,陸青瑤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緊抿着的紅脣內,有磨牙的聲音。
胡氏面上高興,覺得女兒給她長臉了,在此盯上陸穆瑤。
但公主卻不想要看她送禮,畢竟在怎麼送都無法比擬她的琉璃盞,而她有更好玩的節目,所以她說:
“聽聞舅母當年風華絕代,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棋藝書畫無一不曉,輕歌曼舞更是京城一絕,表姐想必沒辱沒了舅母名聲吧,今日也不讓你拿禮物了,就以歌舞爲禮,也讓諸位有幸再睹風華。”
晚晴公主知曉陸穆瑤無才無德,她這般針對她,實際上是因爲她被陸穆瑤連累的遭人嘲笑,再加上今天進門,陸穆瑤對她這個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的無視,所以今日是非要她丟臉了。
而這公主倒也不笨,將沈月誇得如此完美,沈家人自然是受用,而爲了維護母親美譽,她這個女兒確實應該嶄露才藝纔是,只可惜,她確實沒有什麼才藝可以賣弄。所以她大方的承認道:“公主繆讚了,穆瑤自小資質平庸,才藝平平,未及母親萬一。”
就是因爲你沒有才藝才非要你表演不可,晚晴心中暗自得意,臉上依然是大方典雅的微笑道:“表姐何必謙虛,今日來客都是自家人,就算是你表演不好,也未必有人笑話。”
哎,爲何就沒人認識她是安親王妃呢。
回頭看了看拓跋越,本想求救,可這點小心思早就被人看出來了。
晚晴直接說:“越哥哥,我一直仰慕嫂嫂才藝,可是嫂嫂卻一直未進宮,如今見着了,您可不能太維護了。”
公主這般說意指他身爲王妃卻不知進宮向太后乃至皇后請安,如此大不敬之罪,若是有心人追究起來,鐵定是讓陸穆瑤吃不了兜着走。
拓跋越輕輕抿了嘴,說:“這是自然,今日乃是宰相府家宴,自然要客隨主便。”
一句客隨主便,將衆人劃分了主次。
對於拓跋越的維護,公主氣悶。
而宰相大人更是爲難,一邊是她大舅子,一邊是安親王,如今沈家來示好,多半是因爲王妃,所以他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
“晚晴,你舅母去世的早,這些年是我這做父親的失職了。”
哼,宰相大人的維護,讓晚晴更是氣悶。
可她身爲公主,不能失了分寸,則說:“不過是給表姐開了玩笑罷了,既然如此,那就請表姐獻上禮物吧,別辱沒了咱們安親王府。”
如此又將陸穆瑤歸類爲自家人,還真是會給自家找臺階。
陸穆瑤嘆息了一口氣,她自持沒有得罪過這位公主,如今怎麼就?難道她天生帶着自黑的體系?
若真的是如此,她日後可要念佛吃齋了。
見衆人都等着他的禮物,陸穆瑤也不客氣,讓惜兒將禮物親手遞給陸言信。
陸言信看到禮物的時候,輕輕的笑了。
說:“妹妹的禮物,大哥很喜歡,妹子有心了。”
衆人探過頭去,可那陸言信卻生生的將盒子給合上了,杜絕大家的探視。
衆人那個好奇啊。
尤其是晚晴公主,她怒瞪着陸穆瑤,問:“你送了什麼?”
“一些俗物罷了。”
看不得陸穆瑤閒暇,晚晴又說:
“哼,不會是什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吧,表哥你就別給表姐遮掩了。”
“公主說笑了,這世間萬物,何爲俗何爲不俗,怕無人能分得清。”如此說完,他也不再遮掩,說,“王妃送的是廣源號的銀票,面值十萬兩。而剛好是我所喜歡的。”
一出手就十萬兩銀票,這王妃還真的是大方的緊啊。
各家掌家人都瞪着那盒子,且心中暗暗記下了,王妃有銀子。
尤其是胡氏,更是瞪着那東西,脖子像是被人固定住了,根本就轉不過來。
而如今怕唯有公主不識得這銀錢的重要性。
“哼,庸俗。”
陸言信對這些清高傲嬌的公主並無好感,聽她說了句庸俗,心下雖然不齒,可面上未曾表現分毫:“公主,按輩分來說,你要喚我一聲表哥,如今公主與妹妹們送了這麼貴重的厚禮,可表哥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回敬。不過公主既然看不上這世間的俗物,那表哥這回禮怕入不了表妹的眼,如此表哥就不多此一舉了,謝謝表妹替表哥省銀子。”說着就將一個個的紅包送與同輩中人,卻獨獨少了公主的那一份。
“你......放肆。”公主說完又瞪了一眼陸穆瑤,狠狠地說,“都是因爲你,你給我等着。”
公主畢竟年紀小,被人這麼一說,面子薄,跑了。
宰相大人慌忙派人跟着公主,免得她出事。
而當事人陸穆瑤卻無所謂的聳聳肩。
世間萬物皆是俗物,可偏偏這俗物是衆人平生所追求,丟不得又捨不得。
而公主自小在宮中長大,對柴米油鹽的衡量,一無所知,自然不知這東西的貴重性。
可是陸穆瑤卻明白,她長在宰相府,因爲一無所有,而被那些奴才瞧不起,且處處欺辱。
所以對他來說,銀子纔是最重要的。
宰相大人尷尬的笑了笑,哪有這麼明目張膽往孃家貼補銀子的行爲,不過他還是說:“瑤兒有心了。”
一句話,雖聽不出宰相大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可這件事情算是過去了。
至於公主?
既來之則安之吧。
離開喧囂的宰相府,陸穆瑤與陸青瑤坐上馬車,隨着王爺一塊回去。
拓跋越隨意的躺在豪車上,一路上陸青瑤一直侍候着拓跋越,不是揉腿就是捏肩的,甚爲周到。
這樣子的局面,讓她莫名的想起了娥皇女英。
小小誹謗了幾句。
拓跋越雖然側臥着,可注意力一直都在王妃身上。
見她嘴角輕輕含笑,就知曉她的王妃不懷好意,所以問道:“王妃,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她沒什麼,不過拓跋越卻有什麼啊。
他說:“王妃,再過一個月,就是本王的壽辰了。”
“哦。”
突然間的,她驚駭的望着拓跋越,見她嘴角擒着不懷好意的笑容,她下意識的回答道:“王爺,我沒錢了。”
拓跋越哈哈大笑起來。
“本王很期待,王妃會送什麼給本王。”
陸穆瑤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本來她不想送銀子的,那貔貅就很好,可奈何.......意氣之爭,她就赤裸裸的毀掉了如此大的一筆銀子。
她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
“王爺,我詩詞歌賦無一精通,棋藝書畫無一知曉,輕歌曼舞更是從未沾染過,王爺,您壽宴之日鐵定會有好多貴賓前來,屆時您丟了臉面可如何是好?”
“哦,也是啊。”陸穆瑤本來以爲王爺會大發善心,可他錯了,王爺居然說,“那就等賓客都離開之後,王妃親自表演給本王看看吧,當然,若是王妃送銀子的話,本王可不是十萬倆銀子能打發的。”
她想送美人兒,可側妃在身邊,她怎麼拿得出手。
送兵器?她聽說王爺有個兵器庫,裡面什麼樣的兵器都有。
算了算了,到時候她拿不出來,他還能吃了她不成。
而陸青瑤的心思一直不在這個上面,她之在意的卻是今天宰相大人並未宣佈擡胡氏爲正夫人。
是遺忘了,還是哪裡出錯了?
可整個晚上,她都跟陸穆瑤在一起,她不可能去搗鬼的。
宰相府
胡氏在衆位賓客走的時候,當面質疑宰相大人。
本來宰相大人還想着藉口推辭,可他的兒子陸言信,卻不這麼想,大丈夫要當機立斷,所以他直接說道:“姨娘好像是忘記了,宰相府的嫡母依然是姓沈。”
胡氏沒想到自已這些天的隱忍卻白白與旁人做了嫁衣,她惱怒,憤恨。
“老爺,你答應過我的,說擡我做正夫人的,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你可是堂堂的宰相大人啊。”
在兒子面前被如此質問,面色一紅,就說:“你身份低賤,宗室不同意,你放心,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胡氏唾了宰相大人一口,卻遭到宰相大人響亮的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