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咯咯笑着看辛薔,好奇地問她:“你也算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見了辛南就成這樣了?”
辛薔嘟着嘴,說道:“公主以爲誰都像公主一樣啊!連我爹爹碰上叔父耍橫都沒辦法呢!要不然,你以爲每次叔父都能借到我們高辛的兵馬是憑什麼啊?”
“哈哈,這麼說辛南也不算是一無是處啊!”白靈聽了大笑出聲,拉着辛薔就這麼跑出左相府邸。兩人的偷溜之行也因此不了了之,在辛南派出的隨從的監視下,只好乖乖回到了王宮。
辛薔這一天十分不快,本想找了白靈公主能解解悶,可是偷溜出宮去叔叔府邸卻被臭罵了一頓,真是出門不問卜,大大不吉利。
辛薔正在自己屋裡生悶氣,白靈回到紅鸞殿便直接去姐姐的雨燕閣裡等着了。雖然她有時胡鬧,可是在大事面前,白靈卻也十分清醒。今天在辛南府中聽到的消息,也不知他有沒有告訴王兄,不過自己還是要先同姐姐說一下,看姐姐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金鶯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寢殿,進門便見白靈在等她,揉着額頭說道:“好白靈,今日姐姐就不陪着你了,你自己不妨也學些什麼,省得日後出嫁了也不知道該怎樣輔助夫君。”
白靈本來覺得有正經事要同姐姐說,姐姐該好好招待自己纔對,怎麼進門就是一通數落?白靈便有些不高興,撅起嘴來:“姐姐今日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白靈不是來找姐姐玩鬧的,今日在左相府中得了有關二哥的消息,特地來告訴姐姐,不知左相是否已經告訴了王兄?”
“什麼?”金鶯驚訝地兩步走到白靈身邊,“二哥有消息了?什麼消息?”她顫抖的雙手顯出心中的激動,白靈似乎還沒有姐姐那麼緊張,在她心中一直都相信二哥不會出事,也從不曾爲這件事擔憂過,只當二哥是出去玩了。
白靈點點頭說道:“左相的人不知從鬼方得了什麼東西,似乎是二哥的,但他們並沒有見到二哥,只是這樣。”
金鶯跌坐在榻上,雙目無神,喃喃道:“怎麼還是沒有確切消息?”說着又轉頭問白靈,“那東西是什麼?能確認是二哥的?”
白靈搖搖頭,顰眉道:“因着我也是偷聽來的,知道的並不確切。不如姐姐明日讓王兄去問左相吧?”
“也只好這樣了,這都大半年了,怎麼還沒有二哥的消息?”金鶯一時愁眉不展。白靈勸道:“姐姐不必如此,二哥吉人天相,必定沒事的。我好幾次去問太卜,他都說沒事的,只是時機不到。”
“唉……”金鶯依舊十分擔心,“若不是太卜這樣說,王兄怕是早就出兵鬼方了,現在恐怕是很難勸說王兄再忍耐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在辛南將他手下密探找到的一枚玉佩呈給子良之後,子良勃然大怒,這次是必定要去鬼方要人了!羣臣苦勸不住,也深知王上與殿下兄弟情深,又是儲君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作罷。子良便將朝中之事交給兩位相國,宮中之事託付給金鶯和梓德,自己親自率了三千兵馬出征鬼方了。
梓德本來是無論如何都要跟了去的,可是子良再三勸說不成便只好下了王令,這才把他留在王都。雖然梓德也知道王都沒有一個他這樣可以出入宮廷並且熟悉外朝的人是不行的,可讓王上這樣一個人帶兵出征又是何其危險!他便再三囑咐了王上的親衛,也就是先王留下來的那十幾名死士,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王上週全。子良這便踏上了親征鬼方的征途。
大軍離開王都不就,就見太卜成戍一人一騎追了出來,正與送別的隊伍迎上,他忙翻身下馬,急問道:“王上已經離開了。”見一衆朝臣皆默然,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了,面色灰敗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不想二十多年了,這雙星之讖還是沒有解開啊!”
大臣多數不解,對於天象一事也不好多問什麼,只得各自散了回家。金鶯公主卻與梓德前來送行,聽了太卜言語,忙停下腳步,走到成戍身邊。金鶯上前問道:“太卜此言不知是何道理?可否解釋一二?”
成戍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梓德,嘆息搖頭道:“公主無需多問了,臣這便回去祭壇守着,看看天象能否改變。”說罷連馬也不騎了,自己邁着十分沉重的步伐朝祭壇的方向走去。
“今次王兄出征沒有問卜,是否不太妥當?”金鶯不無擔憂地看着成戍的背影說道。梓德也不知該怎樣回答,只好說道:“王上這次實在是太過沖動了,可爲着殿下的事情,實在又不好勸……”
金鶯望望遠處已經看不見的塵土,低頭道:“待我回宮後安置好事情,大亞便帶了人馬作爲援軍去追王兄吧!王兄這樣一個人去,我實在是不放心。”
梓德先是一喜,接着一憂:“現在兵符在王上手中,公主怎可調動兵馬?”
金鶯擺擺手,說道:“不妨事,王兄走時給我留下一半兵符,本來就是預備調動援軍的。”梓德聞言大喜,忙長揖到地:“謝公主!”
“不必謝我,只要大亞保得王兄平安,怎樣都行!”金鶯越想越覺得剛纔太卜的話很是不吉,也不願多言,急忙帶了從人回到王宮。
………
子良出兵倉促,也不曾好好考察路徑,便直往西北方向開拔,走了約有一個旬日,只見前面崇山連綿,山勢雄偉,怕是不好翻越,只好先就地紮營,尋了當地嚮導再前行。
第二日,子良將軍隊分作三隊,分別找了三個嚮導帶領,朝着羣山進發。剛進入山口不久,道路的難行就使得行程慢了下來。子良雖是心中着急也無可奈何,只管問那嚮導:“我們要去鬼方,這路徑可是走錯了?”